“火油!”
劉備仰天驚恐的嘶吼着,遠處的張郃見狀後也是驚呼一聲,直接用長槍挑破了糧食袋子後。
散發着濃郁火油的木材出現在視線內,頓時他慌了。
“快快退兵,中計了!”
就在張郃大喊大叫時,亂軍中的關羽也皺起了眉頭,不由凝神道:“翼德, 不對,糧草燃燒的太快了。”
在關羽的提示下,張飛也發現了蹊蹺,緊接着他怒吼一聲,丈八蛇矛直接挑起那熊熊燃燒的糧草麻袋。
瞬間十幾個燃燒着熊熊大火的麻袋挑飛,緊接着張飛那張黑臉瞬間都白了三分。
張飛和關羽二人驚恐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糧食, 其中有三袋碎裂後竟然是木材!
而且!燃燒速度之快,騰的一下便引燃了, 這一刻二人不由驚怒道:“不好!中計了!”
轟隆隆
就在這時山谷內頓時響起了轟鳴聲,猶如雷鳴般,在夜幕下他們只能模糊的看到黑影不斷的從山谷兩側滑落。
“快撤!中計了!”
這哪是什麼雷鳴,這是滾木礌石從山谷兩側返回落下時的碰撞聲音。
關羽更是清楚的看到了山谷兩側黑影碰撞翻滾下,時不時的有火星濺射,這是石頭和石頭碰撞引起的。
不知何時立於山谷上的張任大笑的望着下方慌亂成一團的敵軍,直接擺手大喝道:“放箭!”
漫天的火箭拋射下,這一刻照亮了山谷,袁紹大軍此時纔看清楚,山谷上兩側都是北涼兵。
“快跑啊”
然而隨着滾木礌石下,緊接着火箭落下後,點燃了翻滾的滾木,還有兩側山谷不斷滾落下來用幹樹枝捆綁成的球體。
燃燒着熊熊大火不斷的從兩側山谷滾落,一時間營內大火大盛,更是照亮了夜幕。
縱然是相隔百里外的袁紹立於轅門處時,都看到了遠處那燒紅的天空。
“哈哈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啊, 這把大火定是呂布糧草囤積之地被點燃了。”
許攸興奮的大笑着,更是在衆多謀士中透着一股傲然神色,郭圖等人暗暗有些嫌棄。
然而袁紹聽後卻是哈哈大笑不僅不怪,反而對着衆人大笑道:“子遠真乃吾之張良也。”
能燒頭半邊天空的大火,可以想象有多大,衆人中也暗暗點頭,最起碼是計成了,要不然張郃、高覽二將總不會隨意的點了一把大火吧。
同樣北涼軍營。
一個個將士驚慌的望着他們的後方,那彷彿燒紅了半天的大火,無數將士都在議論紛紛時,立於轅門外的呂布卻是笑了。
“哈哈傳令各部嚴陣以待!”
“各營騎兵全部出動,吾這一次八路大軍定要留下袁本初的精銳鐵騎!”
諾!
隨着這場大火照亮了半邊天的時候,早就做好的準備的各路兵馬已經出動了。
“呵呵,恭喜主公啊,雖然付出點糧草,但此戰若是能消滅袁紹麾下的精銳騎兵,那麼冀州大地只能任由主公縱馬馳騁了。”
郭嘉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容對着呂布道喜,同時他心中的緊張也隨之消散。
他郭嘉初出茅廬不說,這等縱觀全局的計策, 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誰也不敢保證有萬全之策。
隨着呂布的將令下達過後, 各個地方的諸將急忙安撫大軍,畢竟出現在自己大後方,不少人恐怕已經猜出了是什麼。
爲了避免引起騷亂,諸將安撫各軍是必然的。
而遠處的山谷內,燃燒着熊熊大火。
陳到早就爬上了山谷上方,此時哪還有一絲狼狽憤恨的模樣,反而冷靜的指揮大軍繼續射箭焚燒大營。
轟隆隆
殺啊
慌亂下,高覽、張郃還有關羽等人狼狽的只率領三千騎兵逃出來,其餘騎兵紛紛在混亂的軍營內亂竄。
“哇呀呀快走大哥!”
猛然山谷山空一顆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只見張飛怒吼一聲,掌中的丈八蛇矛奮力一挑,頓時那顆繞着熊熊大火的火球就被挑飛到了一側。
人荒馬亂下,劉備急忙急忙對着張飛大喊道:“翼德!快走。”
挑飛火球后的張飛不僅被薰了個滿臉黑,當然是更加黑了不說,眉毛都燒沒了,就連一臉的腮胡鋼針都被燒的少了一半。
“大哥快走!”
關羽此時更加狼狽,一張紅臉被燒的更加紅了不說,還有黑一塊紅一塊的樣子。
“快走”
轟隆隆
這個時候他們那還顧得上山谷內留下的兵馬,三千騎兵狼狽的剛剛逃出來瘋狂開始逃竄。
才一眨眼的功夫,頓時遠處殺聲陣前響,直接一員小將率領着騎兵轟隆隆的出現子在前方。
“袁軍賊將休走!西涼龐德在此!”
看到有埋伏後,身後大軍慌亂驚呼下,張郃和高覽急忙揮舞馬鞭大喝道:“快!快從這裡走。”
此時的他們哪還有絲毫戰心,一個個急於逃命下,根本連看都不看敵軍。
而龐德見狀後更是大笑起來,身後的騎兵只有一千五百騎,可就是如此嚇退了敵人。
當然縱然是張郃和高覽明知敵軍只有他們一半時,也不會選擇作戰,別說他麾下的士卒一個個都人慌馬亂士氣大跌沒有一絲鬥志,縱然是全盛時期又如何?
他們現在可是深入敵軍腹地,一旦糾纏下去,縱然能勝也給了敵軍更多的機會。
“殺啊休走了賊軍。”
龐德興奮的大叫着,身後的千餘騎兵更是一個個興奮的開始了追逐。
當張郃大軍在奔逃過程中,另一側山路內殺聲又是震天響。
“西涼閆行在此,袁軍賊將速速下馬請降。”
張郃急忙勒轉戰馬再次掉頭從另一側突圍,張飛更是破口大罵道:“該死的,呂布狡詐啊!”
“常山趙子龍在此!敵將可敢一戰!”
“南陽黃忠等候多時了,賊軍休走!”
“哈哈老夫嚴顏率領大軍恭候多時,賊軍速速下馬請降。”
黎明下,張郃、高覽還有劉備一行人狼狽的終於殺出了重圍。
在陽光的照耀下,他們看到了遠處那張‘袁’字旌旗飄蕩的軍營後,一行人頓時一個個熱淚盈眶。
軍營大寨早就敞開了,身披金甲裹着披風的袁紹更是率領着文武諸將一個個在軍營外等候多時了。
“主公,是咱們的大軍得勝歸來了。”
“哈哈”
就在衆人發現遠處自家大軍的蹤跡,袁紹聽聞後忍不住的大笑起來,這一次他可是得好好的長長臉了。
“吾之大將,連夜焚燒呂布賊子糧草,乃大功也。”
說完張郃、高覽的大功後,袁紹又是自豪驕傲的大笑道:“吾笑那呂布無謀匹夫,率領大軍於冀州與某爭鋒,到時史上只會記載呂布有勇無謀,被吾袁紹一計燒了糧草哈!”
本來大笑聲的下的袁紹突然戛然而止,那肆意的笑聲突然停下後,卻有幾分詭異。
一旁傲然挺立的許攸此時臉色有些蒼白起來,額頭更是冒出了一層冷汗。
緊張的望着遠處那不足千騎,一個個狼狽丟盔棄甲的模樣,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後,許攸不由擦拭了下額頭的緊張的汗水,更是緊張的吞嚥下了唾沫。
“主公,想必是昨夜糧草被焚,呂布怒火攻心下,直接令大軍圍剿咱們的精銳,畢竟張郃、高覽兩位將軍是深入腹地。”
彷彿再給自己找藉口般,許攸緊張的說着,而一旁袁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更是難看的望着遠處的大軍。
這還是他麾下引以爲傲的精銳鐵騎嗎?要知道昨夜出發時可是密密麻麻八千之衆啊。
如今這一個個丟盔棄甲不說,隨着距離越來越近,那一個個狼狽的模樣,一個個都被烤的滿臉烏黑。
彷彿!彷彿昨夜被燒的是他們般!
袁紹心頭在滴血,一雙眼眸更是瞪的老大,該死的老夫的精銳啊,八千騎兵耗費了他多少心血,怎麼就成這樣了。
別說人了,就連戰馬都一個個就跟狗啃了似的,毛髮一塊一塊的,難看至極。
轟隆隆
五六百狼狽的騎兵距離百步外時,一股濃郁的燒焦味道隨風傳來,許攸更是臉色煞白,黃豆大小的汗珠不斷從臉頰上滑落,緊張忐忑道:“一定是張郃、高覽逞匹夫之勇被狂怒的呂布堵截致使大軍慘敗。”
臉如金紙般難看,此時的許攸哪還有昨夜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模樣,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不斷的再給自己找藉口。
“主公!”
突然一聲悲慼的吼聲迴盪在衆人耳邊,袁紹同樣是悲慼又心疼的望着孤零零的五六百騎兵,強忍着心痛,勉強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將軍毋慮,呂布糧草被燒,敗局已定,而兩位將軍更是深入敵軍腹地,辛苦了”
明明心中疼的不行,更是恨不得咬牙切齒的怒罵張郃和高覽二將,可知道對方大勝,袁紹只能憋屈的強顏歡笑說着。
然而翻身下馬的張郃和高覽,滿臉的狼狽不說,望着走來安慰他們的袁紹二人更是愧疚不已。
“主公啊!是哪個賊斯給主公出的計!”
高覽忍不住的怒斥起來,一旁的張郃也是滿臉烏黑的流下了兩行淚水,悲慼道:“主公,我等中計了!呂布的糧倉都是假的,八千精銳鐵騎如今只剩!只剩!”
說道這裡時張郃和高覽更是羞愧心痛的低頭說不話來。
而袁紹剛剛走來準備扶起二人的手掌彷彿時間靜止般。
只見袁紹愣愣的望着眼前這五六百狼狽的騎兵,一個個翻身下馬單膝跪地低頭請罪的模樣。
又聽着張郃和高覽的解釋,袁紹的那張臉瞬間被氣的先是滿臉通紅,緊接着煞白一片。
手指顫抖的指着這羣騎兵,袁紹嘴脣顫抖下,忍不住的噗嗤一口鮮血噴出來。
“主公!”
在衆人的驚呼聲下,袁紹吐出這口淤血後,頓時臉色煞白,猙獰的望着張郃和高覽二人嘶吼道:“吾昨夜的八千精銳鐵騎!就剩這麼點了!”
聽着袁紹的怒斥,張郃和高覽二將羞愧的低頭,悲慼道:“主公,吾等也是死裡逃生。”
“你們二人怎麼沒死在呂布戟下!”聽到這話後袁紹直接大罵起來。
而張郃和高覽瞬間一顆心都涼了,被如此大罵下,可又轉頭看着身後疲憊又狼狽的五六百騎兵。
二人悲慼的忍受着袁紹的大罵,而一路跟隨的劉備看到這一幕後眼眶瞬間浮出了淚花。
“本初兄!嗚嗚咱們都中計了,這一切都是呂布的計謀。”
劉備可不傻,這一戰明顯折損了袁紹的精銳騎兵,這要是被牽連下來,他也跑不了。
只見劉備急忙上前扶着袁紹,緊接着更是面露恨意,咬牙切齒道:“本初兄,呂布軍中糧草如此絕密,是如何得知?此人定是暗通呂布,若不然敵軍怎麼會早有準備。”
唰!
許攸臉色蒼白的猶如白牆般,冷汗不住的滑落,袁紹更是怒目轉頭瞪着自己昨夜還引以爲傲,以爲對方乃自己張良的許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