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關既然號稱川地門戶,平日裡自有重兵把守,莫說五百,就算五千人、五萬人想要攻破此關也難如登天。
看着呂布招來的商隊,張光耀皺眉道:“你想讓我們的人扮作商販入關?那不可能,天闕關內關卡重重,就算殺進去,也難逃一死!”
“看着便是,何來這許多廢話!?”呂布皺眉看了看張光耀,沒人喜歡被人指手畫腳,他更不喜歡。
“我便看你如何拿下此關!但我可告訴你,我的兄弟不能白死。”張光耀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呂布沒理他,讓人將事先準備好的貨車拉往天闕關。
“完了?”張光耀皺眉看着呂布,並沒有如同自己想象中一般讓他們的人扮作商隊入關,那商隊都是呂布帶來的人。
“挑選最好的三十人給我,我們扮作商隊過關,你們寨中可有通訊之法?”呂布看向張光耀道。
“鳴笛!”張光耀點了點頭。
“就鳴笛,待鳴笛聲起,你帶其他人殺進來,我會佔住城門!”呂布看向張光耀:“或者你有心腹之人讓他領兵便可。”
“我豈是貪生怕死之徒?”張光耀冷哼一聲道:“若你出賣我等,我便是拼得一死,也要取你性命!”
呂布沒再理他,默默地將藏着方天畫戟的包裹放在車上,估摸了一下時間,帶着三十名寨衆便往天闕關正門而去。
另一邊,呂布派出的商隊有西北路引,一路本是暢通無阻,但在穿過關城,出城門的那一刻,一車車轅突然斷裂,馬車傾倒,其中封藏的大量刀劍以及弓弩落了一地,四周的滿人士兵大驚。
兵器還好,但弓弩可是禁止售賣的,莫說拿的只是路引,就算是西北縣城的官令都沒用,商隊的人也精明,見狀也沒管地上的東西,直接駕車闖出了城門。
整個關城瞬間警號大作,大量滿兵開始出城追擊,而這邊城門口的將士聽到警號之聲也迅速準備關門。
“都給我滾出去!”守門的滿人勇士見呂布等人還想往進走,怒喝一聲上來便要推搡,甚至有人拔刀了。
“嘭~”
呂布擡起一腳便將對方直接踹到城牆的牆壁上,口吐鮮血瞪着雙眼,緩緩自牆壁上滑落。
“奪門、叫人!”
呂布一聲大喝,已經自車上取下自己的方天畫戟,城門洞這種地方本是不適合方天畫戟這種兵器施展,但呂布將方天畫戟一個旋轉,狂風中,兩名撲上來的滿人士兵被掃飛,包裹兵器的布脫落,方天畫戟帶着一股旋轉力道在城門洞中轉開,身後那些從山寨中跟出來的人正還沒來得及取兵器,呂布已經一個人將十幾名滿人士卒殺的一個不剩。
平日裡呂布很少顯露身手,但這一動起來,便是驚天動地,整個城門洞好似被颶風席捲過一般,殘肢斷臂落了一地,看的一衆川人目瞪口呆。
“還不叫人!”呂布將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拄,回頭看向一羣目瞪口呆的川人,一聲喝道。
“是!”當下回過神來的傳令兵連忙取出響笛,深吸了一口氣吹起來。
尖銳而細長的笛聲遠遠傳開,呂布卻已經趁着敵軍出城追擊商隊之際,殺上了城樓,方天畫戟猶如出海蛟龍,正想下城助戰的百夫長便被方天畫戟一戟穿透了胸膛。
張光耀帶着人衝過來的時候,正看到城樓上,呂布一杆方天畫戟上拖着一個人四處亂甩,所過之處,不少滿人將是直接被從城樓上撞飛下來。
雖然知道呂布兇猛,但沒想到對方殺起人來這般兇殘,這一刻,張光耀終於明白,之前人家對自己出手已經很客氣了。
“留一部分守住此處,其他人隨我去奪關!”呂布滿身鮮血的從城管上走下來,見張光耀已經開始指揮人手佔據各處要地,沉聲喝道。
“好!”這一次,張光耀對於呂布的命令沒有再持懷疑態度,答應一聲點了一批人便衝上了城頭手持弓箭開始射殺關內被殺散的滿人將是。
呂布則帶着張光耀以及三百寨中殺到關城的另一邊,一部分關中的蠻兵已經去追殺那些商隊,關中人馬少了不少,再加上事出突然,散在各處的將士沒辦法迅速匯聚在一處,而呂布也無心戀戰,迅速殺到前關,將城門關閉,城頭奪下。
如此一來,整個天闕關兩面城牆便被呂布佔據,留了一百人守住城牆,呂布則與張光耀各率一百人馬在館內來回清掃那些守關將士。
守關兵馬被引出不少出城,城內人手本就有些捉襟見肘,千夫長被呂布第一時間射殺,百夫長也死了好幾個,城中的守軍羣龍無首,猶如一盤散沙般亂竄,被呂布和張光耀相互配合絞殺下,逐步被清剿乾淨。
這種時候,自然不可能接受對方投降,當最後一名敵人被斬殺後,天色已經黯淡下來。
呂布來到城關,低頭俯視着關外那曲折的道路,天闕關兩邊皆是陡峭高峰,壁立千仞,飛鳥難度,關城前後,皆是曲折官道,這般地形,就算有千軍萬馬,也難攻破。
這次呂布是出其不意,真到了戰時,這等險關必定戒嚴,商隊什麼的別說靠近,出現在附近的路上便會被清理出去,這種機會只有一次!
“厲害!”張光耀滿身鮮血的出現在呂布面前,他的奮戰顯然不似呂布這般遊刃有餘,部下還折損了不少,但卻壓不住臉上那股興奮勁兒。
見到呂布的瞬間,直接丟掉兵器對着呂布道:“我張光耀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敢殺滿人的英雄,誰殺滿人,誰就是我張光耀的朋友,今日呂大哥這一仗算是教我開了眼界,從今天起,自我張光耀麾下,三千兒郎聽憑大哥調遣,刀山火海,我說半個不字,便砍我頭!”
半個不字要怎麼說?
呂布伸手,扶起張光耀,幫他拭去臉上的血道:“我這次來,便是爲了將川地的滿人趕出去,讓這川中重新恢復我中州人治理,此戰乃你我攜手,非我一人之功!”
“一樣的。”張光耀哈哈一摸腦袋道:“若無兄長,憑我們這些人能成什麼氣候?”
“是否能成氣候我不知,但我知道當年爲抗滿人入侵,川中兒郎是戰到最後一刻,雖敗,卻保住了我中州人的氣節和脊樑,都說什麼大勢所趨,但放眼天下,又有哪一處如川中兒郎這般打到十戶九室無兒郎,家家戶戶皆白綾,這天下到了何處,呂某皆敢自稱英雄,唯獨在此,某不敢稱雄!”呂布說這句話時,神色相當肅穆。
滿人入寇中州,的確是大勢所趨,然而這世間有太多識得大勢的聰明人,像川中這般從蠻人立朝一直打到如今都未曾放棄反抗的天下又有幾處?
一羣方纔跟滿人廝殺被砍的頭破血流沒吭一聲的漢子,此刻卻是因呂布幾句話胸中發堵,雙目發紅。
張光耀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想哭的衝動,對着呂布一禮道:“呂大哥,我看得出來,你會打仗,比我們有見識,我們這些人別的沒有,但不怕死,只要你是打滿人,我們這些川中兄弟,有一個算一個,都願意跟着你,百死無悔,只畔能入兄長所言,將那些滿人趕出川中!趕出中州大地,復我中州正統!”
“好!”呂布看了看羣情激憤的衆人,沉聲道:“今日,呂布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率諸位驅逐滿奴,復我正統!”
“驅逐滿奴,復我正統!”衆人羣情亢奮,各自舉起兵器,仰天長嘯,聲音匯聚成聲浪在山谷間迴盪~
夜色已深,呂布安排了巡夜,又讓人清點關中武器、糧草以及焚燒或是掩埋屍體。
半夜,安排完人手的張光耀來到呂布這裡,見呂布正在看地圖,忍不住眼光一亮:“兄長,是否又要動手?這次打何處?”
打這天闕關,呂布要了五百人,奪關後清點戰損也只是傷亡了一百多人,而蠻人守關將士近八百人全滅,這份戰績,還是天闕關這等雄關,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戰事太過頻繁,只會平白折損兵馬!”呂布看了他一眼道:“不過如今確實還有一處要打!也是我此行目的。”
“哦?”張光耀看着呂布,有些興奮道:“打何處?”
“川都!”呂布敲了敲地圖。
“川……川都!?”張光耀愕然的看向呂布:“兄長,此處可不比其他地方,川都駐軍有近萬之衆,就算把寨裡的兄弟們都叫來,恐怕也……”
“這是最好的機會!”呂布指了指地圖道:“天闕關被我們封鎖,蠻人想將消息繞道送去川都,至少需要一月,也就是說,川都滿軍尚不知天闕關失陷之事,此時出手,可以出其不意,花費最小代價攻破川都!”
先封鎖天闕關,再取川都,川都一下,整個川地便被盤活了,而後便可號召各地川人起來反抗,到那時,封鎖南邊水道,在川地休養生息,靜觀時變,大事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