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慘啊!”已經衝出了倭寇的包圍圈,再往外,能看到一片原野,田地已經荒蕪,殘桓斷臂之中,被炮火毀滅的城市廢墟上,一股股黑煙隨風傾斜,燒焦的屍體上,有烏鴉啄食着逝者的屍體,天空中,更多的烏鴉盤旋不散,萬宗華飛奔到呂布身邊,有些感慨道:“少爺,都到邊界了,也沒找到華夏軍,恐怕已經撤走了!”
“去租界吧。”呂布找了塊布,就着地上的污水擦了把臉,看了看四周道,先去租界,至少要知道如今的具體情況,然後再找軍隊。
“嗯。”萬宗華點點頭,便在此時,一名護衛飛奔過來,對着呂布低聲道:“少爺,發現一支倭寇,只有一個小隊,看樣子只是尋常打掃戰場的,不像是來找我們的,有騎兵。”
上千人的大隊都被呂布殺散了,尋常小隊,哪來的膽量追殺他們。
“跟上去。”呂布一把丟掉手中的破布,起身道。。
他們已經在廢墟中跑了一天了,除了倭寇,別說華夏軍隊了, 半個活人都沒看見, 遇到這支掃蕩的倭寇也算他們倒黴,正好補充一下彈藥。
“好!”萬宗華點頭答應一聲,招呼衆人跟上。
衆人尾隨着這支倭寇小隊走了一會兒,前方突然響起了槍聲, 混亂中, 還夾雜着慘叫,求饒和呼救。
“有人!?”萬宗華聞聲大喜, 雖然聽不太懂那方言, 但肯定不是倭語。
呂布探頭看去,正看到那支倭寇衝入了一羣人當中, 如入無人之境。
“走!”呂布起身,當先朝着已經亂做一團的人羣而去。
廢墟的道路中, 幾名雜軍躲過了倭寇的追殺, 跌跌撞撞的朝着這邊跑來, 正遇上呂布一行人,神色慘變, 舉着槍跪下來。
呂布沒什麼表情, 萬宗華卻是衝上去一腳踹倒一個:“你們還是軍人嗎!?丟人!”
幾名華夏軍愕然的看着口吐漢語的倭寇,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一名倭寇騎兵已經怪叫着揮舞着馬刀朝這邊衝來。
“滾!”呂布擡腳, 在一羣華夏殘軍驚愕的目光中,一腳將那戰馬踹飛出去, 馬上的倭寇騎士慘叫着從馬背上跌落下來,被呂布一腳踩爆了腦袋。
“亞麻跌~”
後面幾名騎兵眼見自家的人被殺,憤怒的催馬朝着呂布殺來。
“玩兒刀?”呂布拔出了雙刀,一刀劈出, 連人帶馬一起斬斷, 雙刀揮舞間,在參軍中如入無人之境的倭寇騎兵就這麼被呂布幾刀結果, 連馬都沒一具完整的屍體。
萬宗華帶着人開槍射擊那些倭寇,各個都是神槍手,一羣倭寇被突如其來的打擊給打亂了陣腳,等到回頭想要還擊時, 已經沒幾個人了。
少尉舉着武士刀, 驚恐的看着朝他們緩步走來的呂布等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明明是自己的軍裝,爲何殺他們?
然而呂布已經到了近前。
“八嘎呀路~”倭寇少尉舉刀, 咆哮一聲朝着呂布衝過來,被萬宗華一巴掌拍倒,然後一腳踩在對方的腦袋上,腦袋沒裂,但對方的頸骨被踩斷了,萬宗華有些悻悻的收回腳,看了看呂布,遺憾的嘆了口氣。
“砰砰砰~”殘存的幾名倭寇被射殺,混亂也漸漸終止了。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萬宗華招來一名老兵問道:“我們是黃陂縣派來支援保衛上海的,結果被衝散咧,長官,咱們趕緊撤吧。”
“就你們這樣,看見鬼子就投降的,還保衛上海?”萬宗華點了根菸,瞥了他一眼道。
“長官,我們又不是精銳,這些娃娃們發了把槍就被派來了,有的連槍都不會開,你叫我們咋個辦?”
“叫什麼名兒?多大了。”呂布坐下,看着眼前一名面色發白的小娃,從身上摸出一根軍糧遞給他,問道。
“他們管我叫小湖北,我姓朱,姥爺說,我們是朱元璋的十八代子孫。”小孩猶豫了一下,接過呂布手中的軍糧,看着呂布好奇道:“您真的不是倭寇?”
“看我像嗎?”呂布笑問道。
“不像,倭寇沒有這麼高大的,姥爺說,倭寇都矮。”
“少爺,這是幫潰兵,剛上戰場,有的連槍都沒摸過。”萬宗華來到呂布身邊,看着呂布道。
“收編他們,能的話,把這些娃娃送去租界。”呂布脫掉身上的軍裝丟在一旁道:“已經除惡倭寇的地方,讓兄弟們脫掉這身皮,找軍裝換上。”
“是!”
“掌管,我們可不可以不打仗?”之前跟萬宗華彙報情況的老兵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湊到呂布跟前,給他遞了一根菸。
“先跟上吧。”呂布嘆了口氣道:“沒人想打仗,但倭寇的刀已經抵在我們脖子上了,該打還得打。”
很快,衆人換上了華夏軍的軍裝,重新集結,呂布將衆人重新整編了一下,他帶來的人每人帶十個,湊在一起,一路撿拾裝備,偶爾遇到倭寇的人馬,呂布指揮這些人打,殺了幾個逃兵後,軍紀倒也整頓起來,人多,但打的還是他們的人,這幫人最多幫忙清理戰場。
到了傍晚的時候,靠近租界時,遇到收編潰軍的華夏軍,呂布也沒拒絕,帶着衆人跟這些人一起退到與租界只有一橋之隔的四行倉庫。
“我要見你們長官!”呂布找到正在訓斥逃兵的朱勝忠。
“你是哪個部隊的?”朱勝忠看着呂布,皺眉道。
“不知道,還沒安排,我要見張治中。”呂布拿出自己的軍官證。
“上校?呂布?我叫趙子龍你聽過不?”朱勝忠皺眉打量了呂布幾眼,又看了看軍官證,突然道:“做的還挺像,我聽說,你們一開始穿着倭寇的軍裝,怕不是倭寇派來的奸細!”
“怎麼說話呢!?”萬宗華一把捏住朱勝忠的脖子,朱勝忠想要反擊,被萬宗華一個擒拿摁在地上:“知道我們少爺是誰麼?你們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我家少爺資助的,來這兒都是你們張治中將軍邀請過來的!”
“幹什麼!?”周圍人一見朱勝忠被擒住,連忙舉槍對準衆人。
呂布的人也立刻舉槍,場面一時間僵持住。
“住手,都什麼時候了,還內鬥!?”一名同樣是上校軍銜的將領過來,呵斥一聲:“都把槍放下!”
“團座,我懷疑他們是倭寇奸細!”朱勝忠怒道:“讓兄弟們開槍,莫管我!”
“在下八十八師五二四團團長謝晉元!”團長沒理他,從地上撿起呂布的證件認真看了看後,對着呂布行了個軍禮:“張將軍確實早有軍令給各部,若找到呂先生,必須保護呂先生安全!”
“團座!?”朱志忠不可置信的看着謝晉元。
“誤會!都把槍放下!”謝晉元擺擺手道。
“宗華!”呂布看向萬宗華。
萬宗華嗯了朱志忠的腦袋一把,這纔將他放開。
“我知道大家有所疑慮,不過呂先生確實是張治中將軍自海外請來的,他乃是美利堅華人,創建了漢庭集團,這些年連續資助我軍,在這裡雖然名聲不顯,但在柏林大學,呂先生之名深受各國學者追捧,先生能在此國難之際回國,晉元代我軍將士感謝先生!”
“謝就不必了,家國存亡之際,凡我華夏子民,自當爲國而戰。”呂布接過自己的軍官證收好:“我想知道戰況!”
“唉~”謝晉元嘆了口氣,給呂布遞了根菸,讓衆人散去道:“情況,先生也看到了,我軍投入兵力雖衆,然而在重火力上完全不是倭寇對手,打了三個月,死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總之大部隊已經撤出,我們這支人馬是留下來爲大軍撤退爭取時間的。”
呂布皺眉,
“先生放心,您是張治中將軍點名要保護的人,我等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先生送回去。”謝晉元道。
“不必,我回國便是參戰的,就從這一仗開始吧!”呂布搖了搖頭,拒絕了謝晉元的提議。
“先生,恕我直言,我等留在此處,已是報了必死決心,先生您有更大的用處,不該白白與我們一起犧牲在此!”謝晉元皺眉道。
“這一仗,很重要!”呂布跟謝晉元來到樓上,一水之隔,對岸卻是燈紅酒綠,呂布扶着窗臺,看着對岸的車水馬龍,悠悠道:“我回國至今不過兩天,但看得出來,百姓對倭寇的畏懼多過仇恨,這一仗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想的,但要做的,是讓我華夏人知道,倭寇並非不可戰勝,我華夏亦有死戰到底的決心,我既已接了這委任狀,那便是軍人,軍人不該臨陣退縮。”
“但您身份不同。”
“沒有不同!”呂布看着對岸的夜景道:“我從未有一刻這般想戰!從我踏上歸國之路的那一刻起,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確實已經很久沒有想要主動參戰的想法了,但今天,這一仗在呂布看來是必須打的,華夏需要的不止是先進的裝備,更要有與敵死戰絕不妥協的決心。
“先生之志,晉元佩服!”謝晉元深吸了一口氣,對着呂布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