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陳默照西門昊的指示,將小柔是被黑衣人殺死的消息公佈了出來,也就意味着小柔的案子徹底的結束了。
“原來不是王妃啊。”
“在北王府殺人,膽子也忒大了,雖然她是相府的千金,也不敢這麼做吧。”
“我就說不會是王妃的,可憐白白的捱了一頓打。”
“她纔不可憐呢!坐上了白小姐的位子,肯定有人會替白小姐出氣的。”
……
王府裡的下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明明蘇染畫是受屈的人,大多數的人對她的遭遇竟然都是幸災樂禍。
“陳統領。”白依依叫住了陳默。
“白小姐?”陳默眸光一亮,朝花叢邊的白依依走去。
“陳統領,小柔當真是黑衣人所殺?”白依依低聲問,忽閃着一雙哀慼的眸子望着陳默。
“白小姐。”陳默看着白依依,兩天之間,憔悴了許多,她一定是很在乎那個叫小柔的婢女的,可是這一次,王爺沒有依着她,決定儘快的給小柔的死落案,沒有等到給出真相的時候。這樣做爲的是要放過另外一個女人。
“你也不確定,是不是?”白依依凝望着陳默,眸光裡盡顯失落。
彷彿有什麼東西砸在陳默的心間,微頓,緩緩的道,“王爺說要保王妃,所以——”
“所以就拿一個莫名出現的黑衣人來替王妃洗脫。”白依依悽然一笑,“陳統領,你是昊的忠心護衛,不該告訴我這些的。”
“卑職不願欺瞞小姐,”陳默道。
“是我不該問你的。”傷感而柔軟的聲音剛落,白依依悠悠的轉身。
“白小姐。”陳默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看着面前落寞的背影,“依卑職愚見,王爺一直在意的是小姐,對於北王妃,他一定是有我們不知道的打算,小姐應該知道,王爺辦事向來是出人意料的。”
白依依回過身,綻開一抹溫婉的笑容,“我是相信昊的,不管他做什麼,我都不會有意見。”
說着,白依依的神情又黯淡下來,“至於小柔,只能怨她命薄了。想必昊很快就會下令將小柔的屍體入土掩埋,我就不去送她了。之後,我會去廟裡上香,求菩薩保佑讓她來世投胎去個好人家。”
“卑職會替小姐將小柔姑娘妥善安葬的。”陳默看着努力剋制着滿心悲傷的白依依,道。
“謝陳統領了。”白依依微微頷首,轉身緩緩的離去。
在陳默的眼中,白依依走出的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沉重。
北王府的偏房裡,剛換了藥的蘇染畫繼續趴在牀上,已經將這個姿勢保持了幾個時辰了,難受的很,可是試來試去,還是這樣是最好的,身子發僵,但是傷口不會痛。
也有人給送來了幾樣飯菜,雖然沒有在白依依精心安排下做的精緻,但能填飽肚子就是人間美味了。
從換藥的丫鬟口裡,蘇染畫已經知道事情正是按照她預料的有了結果,最起碼不會被當做殺人犯捉去審問了。
“心情不錯麼。”西門昊推門而入,見正在吃着東西的蘇染畫,雙眸略沉,冷笑道。
“多謝王爺還我清白。”蘇染畫淡笑道,夾起菜送進了嘴裡,細細的咀嚼。
“你們那麼用心的演戲,本王自然得有所表示。”西門昊站在蘇染畫的牀邊,俯下身,冰冷的話語吹襲在她的耳畔,“只是演技太拙劣了。這樣做,只能讓本王對你更狠。”
“王爺錯了,”蘇染畫回過頭,淡然無驚的臉劃過西門昊冰涼的鼻尖,迎上他那雙陰沉的墨眸,“我不過說了一句極合王爺心意的話。王爺將我從刑事房帶回北王府,不就是想讓我繼續留在王爺的身邊嗎?利用黑衣人,儘快的撇清我的關係,這不正是王爺的所願嗎?王爺可謂是跟着我撐起的梯子,順階而下罷了。”
“好一個梯子!”西門昊雙眸凝縮,蘇染畫的話無疑是在向他無畏的挑戰,“本王沒想到,你這麼擅於冒險。當你那一夜跟本王極盡纏綿的時候,是不是就像此時的無畏?”
西門昊口中的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蘇染畫不知道。她無法回答。
“不,你還是非常擅長演戲的。”西門昊的眸光瞬間犀利,盯着蘇然話,似要看穿她的所有,“那一夜對本王的冒然強霸奮力反抗,之後的無助可憐;新婚花燭夜對本王盡展媚色,受了鞭笞後下入地牢,甦醒後故作糊塗判若倆人,服了媚毒故作一個受害者,直到如今的這副不怕死的樣子,你究竟有多少張面孔?”
“原來王爺對我的觀察是如此的細緻。”蘇染畫輕輕一笑,她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跟西門昊解釋不清的。
“你玩不過本王的,唯一的結果就是會死的很慘。”西門昊盯着蘇染畫,將犀利的眸光化作利劍,迸發着刺目的光芒。
“如果我跟王爺站在一條線上呢?”蘇染畫淡然一笑。
“你以爲本王還有什麼理由信你?”西門昊伸指戳着蘇染畫的後背,那裡正對着前身的肚子。
蘇染畫知道,西門昊最在意的就是那個莫名其妙不被承認的胎兒,那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西門昊不會相信她的!
“昊?”敞開的屋門口,白依依怔怔的站在那裡,她看到的西門昊與蘇染畫正耳鬢廝磨的說着什麼悄悄話,舉止是那麼的曖昧。
這大大出乎白依依的意外,不覺緊握的十指,隱忍着真實的情緒。
西門昊不是該恨這個女人的嗎?他不是應該儘快將她廢棄嗎?爲什麼他要將她接出刑事房,竟然還是一路抱着?爲什麼會說出要保王妃的話,用一個莫名出現的黑衣人隨意的就撇開了她的關係?爲什麼此時他們會如此親暱的說話?
縱然西門昊做事向來出其不意,可是這件事卻讓白依依不得不掛懷,她看不透西門昊的心,但是這樣的一層表面卻也令她難以忍受。
白依依怎能不在意?別人以爲她是命定的北王妃,可是她的心裡其實是一直沒底的。她與西門昊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紀,但是雖然有皇后的多次提及,西門昊都旁若無事的擋掉了,從來就不見有想要娶自己的意思。
西門昊給出的理由是局勢還未穩定,不想談論婚事。直到他意外的與宰相蘇洛城的女兒有染,還讓她懷了他的孩子,結果就是一道聖旨,讓那個賤人做了北王妃。
北王酒後亂性玷污了相府小姐的傳言不脛而走,可是爲什麼就偏偏不在自己的面前亂一回?白依依惱恨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