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淑妃聽着西門易的嘀咕,反問。
“沒什麼。”西門易矢口否認,搖搖頭。
“你說的是誰?又是哪個女人?”淑妃的耳朵可是尖的很,沒有放過西門易的話。她肯定西門易說的不是蘇染畫。
“是白依依。”西門易見掩飾不了,便坦白道。
“白依依?”淑妃略略訝然,轉而明白,“也就是說這些事都是她想到的吧?”
她就知道她的兒子佈局不會這樣精細,尤其是在**唆使蘇染情上。
“一個心儀西門昊的女人並不能完全相信,不過現在確實用得着她。”西門易點頭道。
“那個丫頭片子確實膽子不小,都到了如今的田地,還敢生事。”淑妃掩去對西門易的失望,輕笑道。
“不過——”淑妃緊接着頓了頓,“我們自然希望白依依無法跟西門昊和好,這樣才能被我們一直利用下去,但是也不能不防備她私底下再做出什麼出乎我們意料的事,如果日後她在這件事上在反咬我們一口,對我們是很不利的。”
“母妃的意思是?”西門易有些不明白淑妃的想法。
“馬上將蘇染情藏起來,”淑妃目光劃過一道精亮,“不能讓她落進白依依或者西門昊的手,蘇染情是這件事的直接參與人,西門昊憑藉她可以爲自己洗清嫌疑,白依依也會忌憚她知道自己做的事,難保不會使出什麼殺人滅口的招數。”
“兒臣明白了。”西門易恍然,笑道,“讓蘇染情在這個時候突然沒了蹤影,還可以誤導蘇染畫以爲是西門昊爲防拿到害她落胎的證據,提前將蘇染情怎麼掉了,可以加深他們之間的誤解。”
淑妃含笑點點頭,“不錯,蘇染情就是這件事牽連的一個點。”
“兒臣這就去安排,蘇染畫精明的很,一下就懷疑到蘇染情頭上,要在她再次去找蘇染情詳問前,將蘇染情藏匿起來。”西門易道。
“去吧,一定要做的嚴密。”淑妃囑咐道。
世上好多事情就是這樣需要爭分奪秒的。
當蘇染畫再次去抱月軒找蘇染情時,蘇染情已經不見了。
抱月軒裡的丫鬟說沒見蘇染情離開,可是她偏偏就是不在。
蘇染畫頓感不妙,抱着僥倖的心裡讓靈兒去四處問問,而自己由於剛剛滑胎加上她不知道的雖然已經被楚航的藥給壓制下去的絕殺草的影響,又沒來得及休息調養,身子已是虛的很,不受控制的晃晃悠悠,弱不經風,便在抱月軒裡坐下了。
“王妃呢?讓她出來見本王,本王有事詢問。”
屋外是西門易的聲音。
蘇染畫坐在屋內,聽的真真切切,眉頭微顰,細聽着外面的響動。
“回王爺,王妃她……不在。”是丫鬟小心的回覆。
“不在?”西門易顯然沒有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蘇姑娘也在找王妃,可是不知道王妃去了哪裡,奴婢並沒見王妃離開過抱月軒。”丫鬟解釋道。
“是麼?”西門易的聲音凝重起來。然後就是他迅速離開的腳步聲。
蘇染畫仔細的判斷着每一件事,如果西門易真的與蘇染情的消失無關,那麼她可以悄無聲息的在抱月軒失蹤,沒有驚動到任何人,就只有與她合謀行事的人做的了,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西門昊。
而那一夜見到的神秘黑影,就應該是西門昊偷偷去暖月軒噴灑藥物的,爲的就是與之後的上了藥的花草配合。
西門昊說過,他是不會讓西門易如意的按照奉子成婚的條件娶到她的,而且他也跟她肯定的說過這個孩子留不住。
蘇染畫的雙手互相交叉緊扣,清冷的眸光再次捲起徹骨的寒意。
適時,天已經暗了下來,蘇染畫走出屋子,與抱月軒的丫鬟打過招呼後離開,在她消失在夜色中時,西門易從一旁閃出了身,目光暗沉,忽閃着幾許難以形容的光澤。
他知道對於像蘇染畫這樣心思慎密的女人,不應該在她面前直接挑明冤枉誰,應該循循善誘,讓她自己在點滴的隻言片語間親自“探尋出”真相。
其實西門易的手段算不上完美的無懈可擊,但是由於有了蘇染畫與西門昊之前的“爭執”,令蘇染畫不知不覺就想到了西門昊身上而忽略了其他。
與其說是西門易與白依依他們成功的完成了這件栽贓設計的事,不如說是在無形中西門昊無奈的行爲幫助了他們。
回到暖月軒,石拱門口留下的血跡已經被清掃乾淨,蘇染畫雙手支撐着門框,艱難的直立,手輕輕撫着自己空蕩蕩的小腹,目光在夜色中泛着絕冷的光芒,而身體卻是難以抵擋的柔弱與疲憊,好想立刻倒下。
但是她知道自己絕不能倒下,絕不能!
滿腔的恨意是她此時全身心的支柱,強烈的報復感席捲着整條心脈。
恨,無休止盡的恨!
但是,身子終究還是再難支撐,扶着門框的手也漸漸的無力,軟軟的即將倒下。
蘇染畫睜着充斥着憤恨的雙眼,等待着落地的一刻,但卻被一股力道高高托起,隨着那如風的力量,漫無目的的掠向未知的夜色。
當西門易隨後趕到暖月軒時,並沒看到蘇染畫的身影,招來暗處的守衛,也沒任何發現,似乎蘇染畫在從抱月軒到暖月軒的路上失蹤了?
西門易馬上想到了西門昊,只有他有可能也有能力從南王府將人悄悄的劫走,眼見西門昊曾旁若無堵,視王府侍衛如無物的在暖月軒來去,西門易料不到西門昊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反正他是沒本事潛入北王府的。
西門易不確定蘇染畫與西門昊的誤會究竟有多深,當下只有派人去注意西門昊的動靜,暗中觀察北王府那邊的反應,隨機應對。
就在西門易離開暖月軒後,楚航悄然落在暖月軒裡的花草叢前,看着寂靜的落在黑暗中的暖月軒,眉頭緊緊的擰起。
蘇染畫的失蹤也出乎他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