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曉的臉色越發的蒼白,雖然她對西門哲沒有存過什麼想法,可是看到他此時的決絕,卻體會到了什麼叫心灰意冷。
“娘!”小蝶原本在練戲,聽說了這邊發生了爭執,不顧師傅的阻攔,執意跑了出來,奔向黛曉,緊緊抱住她的腿。
“小蝶,娘沒事。”黛曉擠出一絲笑容,伸手輕輕撫摸着小蝶的頭。
小蝶,你們知道嗎?事實就是這麼難料,你的親爹爹就在眼前,卻不能認……也不值得認。
“輕寒,你能帶我去風林寨嗎?”黛曉問,她很討厭被人設計,也討厭被人冤枉,更受不了惡人就在眼前反口指責她的不是,她相信只要去了風林寨就一定會找到證據,找到真相的。
“好。”莫輕寒不假思索的點頭答應了,這應該算是黛曉第一次懇請他做的事,而他也很想知道黛曉被綁架的真相。
莫輕寒快馬加鞭,帶着黛曉奔向五里峰,直達那個陡峭的山峰前,擋住了馬匹不能繼續奔跑。
“就是這裡,我就是在這裡被趕馬車的綁匪交給了艾翎。”黛曉被莫輕寒帶到半山腰的洞口前,肯定的道。
當時站在這裡,她還曾想着如何衝開那一對男女,往山下逃跑。
聽了黛曉的話,莫輕寒的眉頭微擰,翻過這座山,確實是去風林寨的小路。
之後,莫輕寒帶着黛曉來到了風林寨,從踏進寨子的那一刻,黛曉就知道自己肯定沒有冤枉了那個站在西門哲身邊的艾翎。
很快,黛曉就找到了那個關押自己的破舊院子,她肯定這就是綁匪藏匿的賊窩。
“草民不知莫公子前來,有失遠迎。”一個大漢得到了消息,從一旁的院子趕來,眸光不着痕跡的從黛曉身上掃過,低垂恭敬的對莫輕寒道,“莫公子,不知是否小女……”
“艾翎沒事,我這次來是想弄清另外的一些事。”莫輕寒說着,暗自觀察着大漢的反應,之前接艾翎的時候,他便認得,這個人是艾翎的爹。
不過他來的時候,是在另一個院落,並未來過這個院子,也根本不知道黛曉被關在這裡,當然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黛曉已經被綁架了。
“不知莫公子想要知道什麼?”大漢神態自若的問道。
“艾寨主不認得這位姑娘嗎?”莫輕寒沒有看出什麼異常,指着身邊的黛曉直接問道。
大漢很認真的打量了一番黛曉,搖搖頭。
黛曉皺皺眉,她也確實沒見過這個人,但是——
黛曉四下搜尋,尋找着初到風林寨時,把自己送進柴房的人。
“他——”
終於,黛曉發現了混在圍觀的人羣中那張熟悉的臉,“就是他負責把我關起來的!”
黛曉指向那個人。
“你站出來。”不待莫輕寒吩咐,艾寨主已經命那個被黛曉點中的人站了出來。
“哎呀,姑娘,這可不能亂說啊!”那個人走到黛曉前,連忙誠惶誠恐的哈腰道。
“輕寒,沒錯,就是他!”黛曉道,“他當時可不是這樣膽小怕事的樣子,兇的很呢!”
“姑娘,我們從未謀面,你爲何要冤枉我?”那個人一副不承認的樣子,否認道。
“輕寒,當日我就是被他關進了那個屋子。”黛曉指向另一邊的房子,“就是那裡,艾翎說那是柴房,我在那裡被關了一天一夜。”
“姑娘!”艾寨主道,淡淡的瞥了眼那間緊閉的屋子,問,“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被關在了這裡,那麼你可知道屋內的情形?”
“雖然那個屋子暗的很,但我也能看清,裡面堆放着幾捆柴禾,四周光禿禿的。”黛曉回想着,“並沒什麼特別之處。”
“哈哈,這麼說來,我可以肯定,姑娘一定弄錯了。”艾寨主哈哈大笑,讓人打開了屋門,“姑娘請看,這可是我常年用來堆放糧食的倉房,可是放了我們一個寨子裡的人吃的糧食。因爲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這間屋子特意用石頭砌成,而不是跟我們住的屋子一樣靠土坯堆砌起來。”
言下之意,這麼結實的房子,怎能是被廢棄的柴房?
“這……”當屋門被打開的一剎,黛曉就愣住了,因爲她看到了滿滿的糧倉,與之前所處的截然不同。
黛曉不死心,幾步走過去,踏入屋子,屋內乾淨整潔,放糧食的甕整齊的擺放着,而且,屋子並不是如之前那般陰暗,開了很大的一個窗子,陽光射進屋內,暖暖的感覺,將之前彌散在屋子裡的陰暗潮溼的黴味兒一掃全無。
“黛曉。”莫輕寒也不得不慎重思索黛曉的話了,僅僅幾天而已,一間屋子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就算是臨時抓緊改造收拾,憑他敏銳的嗅覺,也不可能絲毫覺察不到之前留在屋子裡的那種密不透風所致的陰暗黴溼氣味。
“陰謀,一定是陰謀!”黛曉頓時無助至極。
就算她闖蕩外面多年,可從來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大的花招,頂多就是被人責打幾下而已,當時也就過去了,不會像現在這般,似乎成了一個很大的謎團,圍繞着自己散不去。
“艾寨主,打擾了。”莫輕寒對艾寨主道了聲歉,走到黛曉身邊,低聲道,“黛曉,先回去吧。”說着拉住了她冰涼的手。
黛曉任由莫輕寒拉着,麻木走出了那個房間,繼續向院外行走,被當頭一擊的腦子還沒轉過彎,思緒停留在陡然轉變的屋子與艾翎刻意改變的面孔上。
“黛曉,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離開了風林寨,莫輕寒停下來,柔聲問道。
“嗯,”黛曉麻木的點點頭,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黛曉,”沉默了片刻,莫輕寒又開口道。
“嗯。”黛曉本能的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王爺?”莫輕寒覺得自己的這就問話說出口真是艱難,但是黛曉的所作所爲有擺不開針對艾翎的嫌疑,他不希望艾翎說出的理由是真的,但是他又忍不住的想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