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殿,
西門顯楚眸光灼烈的凝視着被捆綁在殿中的蘇染畫,
殺了西門易,傷了西門昊,這個女人剛返回京城便不顧一切的做出這樣的驚天大案,究竟是受了什麼力量的驅使,
“皇上,此女是蘇洛城餘孽,必然心懷不軌,可悲當日南王極力保她,也換來的是忘恩負義的一刀斃命,臣啓奏,此女當判凌遲處死,”
“皇上,此女殺南王后又妄圖殺害北王,這是動搖我朝根本之罪大惡極之事,請皇上立判凌遲,”
……
蘇染畫聽着全堂要將她凌遲的聲音,尤其以胡應魁一黨表現的尤爲激憤,再看看微沉着眼瞼,一言不發的西門顯楚,滿心狐疑,
依照正常的情況,殺了西門易這麼明擺的事發生,輪不到羣臣對她義憤填膺,身爲皇上的西門顯楚就該首先質問了,
可是現在他竟然毫無任何表示,放佛死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在斟酌着突然發生了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而已,
“有誰看到她親手行兇了嗎,”就在衆臣等着西門顯楚表態時,西門顯楚平靜的開口詢問,
“回皇上,”那個第一時間趕到西門易跟前的屬下也候在殿中,走上前道,“屬下趕去時,在場的只有蘇染畫與南王,南王臨死前指的也是她,”
“也就是說你並未看到蘇染畫出手,是不是,”西門顯楚問,
“是,”那個屬下不甘的道,“可是蘇染畫行刺北王,滿大街的人都看到了,”
“不錯,啓奏皇上,”奉命捉拿蘇染畫的兵衛將領道,“微臣親眼看到蘇染畫行刺北王,金針直刺北王顫中穴,出手極狠,北王當即便昏迷倒地,”
“啊,那北王他有沒有事,”白盞鳳一聽慌了,她一開始只是聽說西門昊受了傷,既然是傷也就死不了,可聽這個將領這麼說,西門昊遭受的也是狠手,似乎傷勢不輕,
“劉公公,馬上去一趟北王府,”西門顯楚命身側的太監,
白盞鳳鐵青着臉,恨恨的盯着蘇染畫道,“正如衆臣所言,蘇染畫即使凌遲也不足以抵罪,”
“北王之事還未定奪,南王之死,蘇染畫並沒有直接的殺人證據,我青轅王朝不能莽斷行事,先將蘇染畫壓入天牢,細查之後再做宣判,”
西門顯楚的話令在場的所有人大跌眼鏡,死的可是他的兒子,堂堂的南王,他們的皇上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的淡定如常,
“皇上,要證據也不難,”南王的屬下道,“卑職查到蘇染畫這番回京大有動作,一直將北王視爲最大仇敵,曾對北王的人造成不小的傷亡,如果查驗那些人死去的招痕與南王的傷口是否有吻合之處,便能得知蘇染畫究竟是不是兇手,”
“哦,她曾作出這樣的事,”西門顯楚眸光閃爍的望向蘇染畫,
“是,不過這有關北王的佈局之策,還需要北王配合驗證,”那個屬下繼續道,
“嗯,等北王醒來後,朕會親自詢問,”西門顯楚點點頭,
“不必詢問了,南王是我殺的,”一直沒有吭聲的蘇染畫道,
衆人沒想到蘇染畫會這麼幹脆的承認,又對她這種不怕死的張狂憤怒之極,
“不瞞各位,我這次得以回京就是爲了報仇,西門昊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西門易從中也有插手,還有白依依,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蘇染畫恨恨的道,只要提到那已逝的孩子,她的恨意就由心生,
蘇染畫決定招認刺殺西門易的事,既然李炳想讓她頂罪,那麼她認了,也算是給短暫的師徒情分一個交代,給過去李炳對她的救命之恩一個回報,至此之後二人分道揚鑣,兩不相欠,
“朕的兒子死了,朕比任何人都難過,可是朕不是昏君,不會輕易的做出宣判,不能因爲死的是朕的兒子就魯莽決定,就算你帶着強烈的恨意而來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但朕也要查明真相,既然你說是你孩子的死促成了你今日的恨意,那麼朕就要查清所有事的根源,不能莽下結論,就算要賜你死,也要讓你死的明明白白,讓天下人看到一個清楚的事實,”西門顯楚無偏無頗的話令衆臣欽佩,紛紛點頭,
“先將蘇染畫押入天牢,刑事司徹查此事,”西門顯楚道,
“皇上,”
西門易的同黨,尤其是胡家的人還想竭力啓奏,照他們包括坐在西門顯楚身側的白盞鳳看來,蘇染畫都應該即刻行刑,決不能留有一絲喘息的餘地,
“朕知道你們對我青轅王朝忠心耿耿,但你們要知道易兒的死,除了他的生母淑妃,沒有誰能痛的過朕這個父皇,”西門顯楚道,
用一個父親的身份來做對比,令所有的人啞口無言,
所有爲西門易說話的大臣,包括那個指認蘇染畫是兇手的屬下都是在絕望中做着最後的一搏,
西門易一死,便讓他們付出的一切都浪費了,他們豈能甘心,
雲霄苑裡,齊聚了散朝後的衆多臣子,個個神情嚴肅的立在淑妃面前,
“你們是說皇上根本無心給易兒一個公道,”淑妃一掃瘋狂無體嚎嚎大哭的不堪模樣,嫵媚的面容蒼白無色,拭去臉上的淚水,強大的恨意代替了所有的哀慼,彰顯着她那佈置多年處心積慮了多年的不甘落敗之氣,
“皇上將這件案子拖延宣判時機,不免令我等寒心,他要做一個大公無私的皇上,並非要拿自己皇子的性命做表現,死的是自己的兒子,就算他不問緣由的將蘇染畫即刻問罪,也是可以令天下人理解的,殺了我青轅王朝的王爺,就算有一萬種緣由,也難逃一死,”胡應魁憤憤不平的道,
淑妃掃了眼自己的哥哥,她豈能不懂這幫人的心思,他們跟自己一樣,隨着西門易的死而失去了可以代替他們發號施令的那個凝聚點,昔日積攢的勢力就會很快分崩離析,猶如不戰而敗,敗的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