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個太監看到了尾隨而至的蘇染畫,不由的脫口而出,詫異的目光落在那身粉紫的衣衫上。
蘇染畫眸中寒光一閃,聽了太監的話,她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這個太監是見過她,或者說是見過她的這身衣衫的。
那麼,唯一讓他不確定身份,又有印象的可能就是,他看到了躲在花叢後的蘇染畫的身影,也就是她的這身粉紫色的衣衫。
有了這套衣衫,就算他不知道蘇染畫是誰,只要跟人講出,一定會有知道蘇染畫的人判定出她身份,令她陷入又一場軒然大波,甚至這一次還可以連累到西門哲,讓那個無權無勢的小王爺陷入難地。
“你認得我?”蘇染畫風輕雲淡的一笑,仿若沒有過任何的思考。
“你——莫不是北王妃?”那個太監雖然只是猜測,但方向卻是正的很,一下就中了。
“不錯,你很聰明。”蘇染畫依舊笑着,但心底更沉,漸漸朝太監走去。
“王妃這是要去哪裡?”太監問,毫無恭敬之意,甚至臉上劃過一道隱隱的鄙夷之色。
北王妃給北王做腳踏的事已經傳遍皇宮了,只有足不出戶的瑤妃那邊還不知道,不過相信待西門哲返回春林苑後,也該有所耳聞了。
想這個太監對西王都敢有不敬,何況對她這個更不值得一提的落魄王妃。
“公公,一邊請。”蘇染畫狀似謹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示意太監躲到路旁的一棵大樹後。
“好說,好說。”太監一臉的奸笑,很配合的躲了過去。他以爲自己抓到了這個王妃與西王私會的把柄,當下先從她身上撈些油水,之後再在皇后那邊渲染一番,兩手都不誤,偷偷樂着。
“有什麼話,王妃不妨直說。”見蘇染畫也躲了過來,太監笑的是充滿了期待。
大樹的粗壯樹幹與一旁的泛黃的花草,將二人的身影遮的嚴嚴實實。
“閒來無事,隨便走走,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蘇染畫身上的警惕之意全無,若無其事的道。
太監明顯的一愣,臉色微變,有種被耍的懊惱,但不敢表現的太真切,憋了一口氣。
蘇染畫將太監微妙的臉色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站在了太監的面前,等着他的回答。
“陳公公此時去替皇后娘娘挑選珍茶了,奴才打算去給陳公公打個下手。”太監頓了頓之後回道,臉上換成了幾分得意,似乎在彰顯着他與皇后身邊的陳福之間的關係,這也就是雖然身爲低等太監,卻比別人更狂妄一些的原因。
而他在蘇染畫面前特意提到陳福,更是帶了不言而喻的隱晦,留有了半點威脅。
“是嗎?”蘇染畫輕挑起秀眉,含笑反問。
太監一怔,蘇染畫的笑意不再是清清淡淡的,似乎夾雜了某種凌厲。
還未及細探緣由,蘇染畫身形一閃,快速逼近太監,手臂高高揚起,金針滑向指間,從太監的頭頂部掠過,劃了道美麗的弧線。
眨眼之間,太監的眼皮合住了,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活生生的人瞬間沒了氣息。
蘇染畫冷冷的掃一眼地上的死屍,與胡丁山一樣的死因,只是他比胡丁山強,臨死前確定了兇手,就算做了鬼也有個討債的人。
但是,蘇染畫豈會怕了?
這樣一個心腸極壞的人,留在宮中,日後也是一個禍害,所以,早死的好。
蘇染畫的臉上盡顯冷漠,與她無關的人,她可以袖手不管,可是威脅到她的人,她是不會手軟的,尤其是在這孤身奮戰的環境中,她更要完好的保護自己。
死一個太監,與死一個大人物不同,掀不起什麼風浪,那隱在發中的死因不會讓人輕易的發現,所以,蘇染畫有把握出手之後,不會驚動了旁人的多餘之心。
蘇染畫閃出樹後,旁若無事的朝錦華苑的方向走去。
“王妃。”
半路上,有人在等着蘇染畫。不用看,她都能猜得出肯定是那個被她打暈的宮女。
“你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嗎?”蘇染畫走到那個宮女跟前,微笑着問道。
“是的,我叫春桃,奉娘娘之命,在此等候王妃。”那個宮女回道,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但是額頭上鮮紅的印記卻醒目的烙在了那裡,是她曾發生意外的證明。
皇后身邊的人果真都不一般,蘇染畫暗笑。明明是跟蹤不利,昏了大半天,無法交差,便等在半路,索性製出與她一起回來的假象,瞞過皇后,逃脫懲罰。
“咦?你的頭怎麼了?”蘇染畫好心的問。
“哦,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春桃小心的揉揉自己的額頭,若無其事的道。
“以後要小心了。”蘇染畫道,先一步朝前走去。不用深究,她都能想象的到春桃心中是有多惱,不覺脣角上揚。
跟在蘇染畫身後的春桃確實懊惱不已。
平白無故的被什麼東西絆倒,竟然撞到了額頭昏迷了,還是被路過的宮人弄醒,爲了堵住那人的嘴,還讓她損失了一支皇后賞賜的玉簪,心疼的很。
爲了完成皇后的吩咐,她緊趕到春林苑,偷偷打聽,才知道蘇染畫早就走了,但是,在回錦華苑的路上又沒有見到她,一時找不到蘇染畫的蹤跡,她只得在路上死等着。
好歹能跟蘇染畫一起回去,也不會讓皇后懷疑她辦事不利。
“這路上平平整整的,你怎麼就摔倒了?”蘇染畫又突然回過身,一本正經的問。
“大概是走的匆忙,被樹枝絆了一下。”春桃醒後,看着身邊的一截樹枝,只能想到這個理由。就連她的後腦勺隱隱作痛,她也以爲是自己昏迷之後剛醒來,還有不適。
無論如何,春桃都想不到自己的這場意外都是拜蘇染畫所賜。
“是嗎?”蘇染畫顰眉,帶着幾分不信。
“真的。”春桃用勁點頭,就差對天發誓了,誰讓事情這麼倒黴,若不是她親身經歷,也不會輕信了,她是萬萬不能讓人知道其實她不僅摔倒了,還摔昏迷了的事實。所以,纔會忍痛割愛的將那枚玉簪送給了叫醒她的那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