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報復!”
聽了夏風的話,夏氏想不到對她如此態度的人會是西門晟的兒子西門無忌的意思,而是又轉了回去,認爲面前的人就是夏風無疑,只是他在自己跟前不想承認這層關係罷了。
夏氏知道,夏風是恨她的。
當夏風失去親生母親之後,年幼的他多麼渴望有人疼愛,可是自己嫁進夏府後,卻對他百般的虐待。因爲她實在不甘,當她知道自己被李承一下了藥,終身不孕之後,她就將虐待夏風當做了變態的樂趣。直到夏風十三歲後,離開了京城遠赴邊關投奔軍營,從此便再也沒有回京,當年皇上賜夏府,撫慰殉國的夏將軍時,他都沒有親自回京,以夏將軍之子的身份領旨謝恩。
“你說,夏風要是活着有理由不報復嗎?”冒充夏風的烏託知道夏風的過去,既然已經做了夏風那麼多年,不如現在也替本尊出口氣,也算是謝謝借用了他身份的大恩。
當年夏風面對他這個救命恩人,將憋屈了一肚子的話都說給了他,說到自己幼年時期的悲慘日子,不得不遠赴邊關過日曬雨淋的生活。
本來夏風是名門公子,可以在京城過舒服的日子,可以安心的讀書,而不是違着自己的心願成爲一個將士。帶兵打仗是他爹的愛好,而不是他。可是結果,爲了逃避這個兇惡的二孃,他不得已遠赴邊關。
烏託不知道,如果夏風繼續是夏風的話,這個柔弱的活在他爹的籠罩下的兵卒結果會怎樣?反正他替代了夏風之後,在外人看來,夏將軍的兒子就是受到了夏將軍之死的激勵,從一個軟弱的人瞬間成長起來了。那身書卷氣雖然還有,但是當騎在馬上的時候卻有了別樣的英姿,讓人刮目相看,也令已故的夏將軍欣慰。
“好,好!”夏氏知道自己是從一個牢獄裡出來又進了另一個狼窩,“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對付我。”
“怎麼?你認爲自己這些日子受的還不夠嗎?”夏風湊近夏氏問。
夏氏從夏風不陰不陽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想法。
“我以爲,你被你的女兒所害就是對你最大的報復了。”夏風直起身子,“所以,我也不想再對你做什麼了,雖然你對夏風不好,曾經跟李承一有那麼一腿,還有過李雪韻那個賤人,但那是嫁給夏義亭之前的事,畢竟之後你是夏義亭的夫人,也沒做出什麼對不起夏義亭的事,這就夠有人肯站出來保你的性命了。”
夏風對夏氏說的這些話,也是西門無忌對他說的搭救夏氏的理由,西門無忌認爲,如果夏義亭還活着,也一定不想讓夏氏落個悲慘的下場,而他要報夏義亭的恩,便決定出手救夏氏一把,只希望還能來得及。
“你這是什麼意思?”夏風平靜的話語讓夏氏茫然不解了。
“高高在上的地位你是不可能再有了,但是平靜的度過餘生還是可以的。”夏風道,既然是西門無忌的意思,他也不想跟西門無忌在這點小事上弄出分歧,不過就是順手救條老命而已。
“你要放了我?”夏氏不敢相信夏風的話,自己一心疼愛的女兒殺了自己,而這個被自己曾經虐待的丈夫的前妻生的兒子竟然會放了自己?
“你可真夠囉嗦。”夏風冷哼。
夏氏張張嘴再也說不出什麼,她能看出眼前的夏風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備受她虐待的小孩子,他自有一番手段,彷彿對所有的事都瞭如指掌,從一開始,李雪韻與她的計劃就在夏風的眼皮底下了。
“好了,事情到此爲止吧。我會派人將你送走,不能讓你大富大貴,做一個普通的殘年老人還是可以的。現在西門哲他們追到的消息也只能是你被丟在了萬葬崗,被烏鴉吞噬,你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記着,以後不可多言,否則你就只能一死了。”夏風警告道。
“是,我明白。”夏氏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人,她怎能透露出夏風突然出現在京城的事?
那些萬能的王爺公子只能憑他們的手段去查,但是自己絕不可以告密,否則一定真的被活活餵了烏鴉的。夏風不會放過自己,西門哲也同樣不會,李雪韻能殺了自己第一次肯定能殺第二次……現在她能做的,就是聽夏風的安排,隱姓埋名的過完風燭殘年。
“你確定他們將屍體拋到了這裡?”西門哲站在萬葬崗的懸崖上,看着黑漆漆的崖下,可想而知,下面佈滿了森森白骨,還有天際突然飛起的烏鴉。
“是,屬下查到一個拋屍的人,消息不差。”
“我們的消息還是得到的晚了。”西門哲的目光幽深,看來宰相府的能力比自己預計的還要強大,能在他的眼皮下,將夏氏藏在宰相府,並且悄悄的殺了,就是不知他們可查到契約的下落?
“那個拋屍人還說,夏氏似乎與宰相府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哦?”西門哲墨眉一挑,看來夏氏設計黛曉的事,宰相府還是脫不了干係,“去查清他們的底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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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哲看看天際邊泛起的曙光,新的一天就要來了,可是她的黛曉卻在平鎮安靜快活的過着小日子,自己不能再讓她那麼的逍遙下去了,別以爲她的一舉一動他會不知道,將她放在董風身邊就是在她們母女身邊安了炸藥,他得去將她們母女接回來了。還好這幾天左林帆有事離開京城了,否則就不是去接人,該成搶人了。
而西門哲也同樣沒有驚動了莫輕寒,他已經選擇退出,便不想讓他再爲此事操心,這也算是西王府裡的自家事,應該由他自己解決,所以處理這件事便刻意派了別的屬下去辦。
清晨,西門哲來到了平鎮。
西門哲躲在一邊,看着黛曉帶着小蝶從董家的大門走了出來,還不忘跟人告辭。
那個人——京城府尹說的沒錯,董風真的跟夏義亭有些像,雖然他沒見過夏義亭其人,但是關於曾經的殉國大將夏義亭的畫像還是見過的。
只是,這董風單從長相看卻也像他的一位舊識——烏託,這個已經十幾年沒有提到的人。
只是眼前的這個董風,整體的氣質上是帶着書卷氣的儒雅,像極了讀書人,跟當兵的人及其不像,更與當年的烏託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