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可以嗎?”夏馳軒問道,夾着絲期待。
胡思晴擡眸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依然沒有多少跟他說話的興致。
夏馳軒只覺得心頭微緊,眸子犀利不再,也拉開凳子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胡思晴看着眼前的菜式,都很清淡,除了清蒸蛋就是青菜。
他知道她沒有什麼胃口,所以儘量遷就,他堂堂一個大總裁,什麼時候吃過這麼簡單普通的菜呢?
胡思晴心緒一陣凌亂,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如果想好好地經營公司,就吃多點,保重自己的身體。”夏馳軒另類地表達他對她的關心,幾天下來,她已經瘦了一拳,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單薄了。
“我知道。”胡思晴繼續埋頭喝她的粥,她還無法調整自己的心態,好好地跟他相處。
爸爸的那件事,是她心裡的刺,如果不拔掉,只會一點點地,滲透入骨子裡。
等吧,就等着他的解釋。
吃完飯後,夏馳軒很自覺地把家務攬上身,在廚房把碗洗了後,出來客廳看到她正在看着近期關於胡氏集團還有一些財經雜誌。
“別看了。”夏馳軒走來,一把拿開,丟在桌子上,然後在她旁邊坐下,笑意盎然,“看我吧。”
他試圖緩解兩人間的氣氛,胡思晴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夏馳軒對她的維護,胡思晴勉強地扯出一笑,“雜誌會比你好看。”
類似於調侃的話語,讓夏馳軒聽了頓時心情大好。
這些天來,這是她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
“我很帥,沒發現麼?”夏馳軒說道,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忍不住扯她入懷,胡思晴防備不及,整個人被他圈着,想要掙扎的同時,耳邊響起夏馳軒低沉的嗓音,“讓我抱一會。”
胡思晴怔,很意外地沒有再放抗,埋首在他寬大結實的胸膛上,聽着他的心跳,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遇到他之後發生的許許多多的事情,心中感觸良多。
“思晴,愛我嗎?”半晌,夏馳軒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胡思晴措手不及,她怔愣着,許久沒有說話。
愛他麼?
其實,她早在不知不覺,已經愛上這個男人。
但是她的沉默,卻讓夏馳軒以爲她正在猶豫,心微微發疼,夏馳軒突然鬆開她,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明媚的雙眼,好似要把她看穿似的。
“胡思晴,一定要愛上我。”不是詢問,而是霸道的口吻。
瞬間,胡思晴心跳加速,怔怔地看着他,夏馳軒二話不說,再次把她圈入了懷中。
胡思晴愣,如果沒有發生爸爸的這一件事情,她或許會直接說出那句我愛你吧!只是,現在還不適合談這些,她想着過幾天,等公司穩定下來,等一切結束後,爸爸的事情能讓她徹底接受,再好好地跟他談談。
夏馳軒,等我,讓我親口對你說,我愛你!
***
這天,是胡思晴要
跟各大股東交代的日子。
她跟夏馳軒提及的時候,他說由他處理,她很放心地交給了他。
現在,已經是早上的十點,各大董事已經在會議室等候,包括蔣夏霞母子,另外還有幾名頂尖級律師在場。
這一次的陣容很明顯,一半仍然支持蔣夏霞母子,倘若胡思晴未能出具任何證明來說明那一份遺囑的事情,那麼今天,也會繼續由胡佑軒擔任胡氏公司董事長。
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夏馳軒卻遲遲未來,他們今天早上出來的時候,他臨時有事走開了,但他明明說一定會準時趕到。
剛纔她打電話,卻是關機狀態,胡思晴生怕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這頭已經讓歐天藍打電話過去確認,得到的消息竟是他還未回公司。
董事局的人開始坐立不安,又是各種刁難,雖然胡思晴能夠鎮壓得住,但畢竟他們人多,她也理虧在先,根本無從多辨。
“胡思晴,你到底要我們等什麼?等到什麼時候?”胡佑軒耐心盡失。
“你急什麼?”胡思晴冷睨了眼胡佑軒,瞥了眼仍是沒有動靜的大門,隨即輕聲吩咐歐天藍,“你再去打電話確認,務必要在十分鐘之內確定夏馳軒的行蹤。”
“是。”這個很有難度,但歐天藍沒有拒絕的理由。
“胡思晴,那份遺囑根本就是僞造的,你還在堅持什麼,不如你現在就自動退位,或許我還能讓你在胡家待下去。”胡佑軒滿懷自信得冷笑。
胡思晴挑眉,毫不客氣地譏誚道:“後面那句話不是應該我說麼?”
“你……”胡佑軒像吃了啞巴虧,氣得半死。
若不是蔣夏霞在旁邊攔住他,恐怕他都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胡思晴,已經過去很多個十分鐘了,你究竟讓我們等什麼?”蔣夏霞等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按理說,給交代的人是胡思晴,只要她在場就夠了,可偏偏他們卻要聽她的,一直漫無目的地等。
再這樣等下去,可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想到這,蔣夏霞繼續道:“就由董事們的眼睛說話吧。這一份是僞造的遺囑,你們看了就會明白了。”
說着,蔣夏霞把遺囑其他的複印件發給各位董事看。
董事們看了,皆是一片震驚之色,質問道:“胡思晴,這遺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上次那幾個跟蔣夏霞已經串通好的董事,適時地煽風點火,“我看,這麼一個有心計的女人,根本就不適合管理公司,按照規矩,既然胡老先生過世了,就由他的長子來繼承,大家同意嗎?”
“我同意。”又是其中一個串謀好的董事最先表態。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豈能隨便做決定。我建議再等等,看看胡董事能出具什麼證明。”一直支持胡思晴的葉振華開聲幫託。
其餘幾個面面相覷,考量再三,遲遲沒有表態。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他們相信胡思晴的工作能力,再者,他們想要的是百分百的利潤,那麼,他們只關心誰能
給他們帶來這個利潤。
於是,接下來陷入了這樣一個局面,有三分之二的董事都贊同胡佑軒任公司董事長。
這麼多張嘴在說話,就算她能控制,也很難交代,只能盼着夏馳軒快點出現。
“胡思晴,現在董事已經同意,我看你也不需要再交代什麼,可以走了。”蔣夏霞反客爲主。
胡思晴挑眉,冷冷一笑,“交代?走?你確定自己沒有吃錯藥麼?”
“你說什麼。”蔣夏霞怒極,轉而冷冷一哼,“你無法交代僞造遺囑的這件事情,你就該滾出公司!”
“你讓誰滾出公司?”
隨着門被打開的聲音,夏馳軒那獨有的音色闖入,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
歐天藍無比興奮地跑進來,在胡思晴的身邊站立,這位爺總算是來了。
蔣夏霞胡佑軒看到夏馳軒,不由自主地手心冒汗,這個男人身上帶着一股令人緊張的壓迫感。
“各位,夏總裁和羅律師當時就在我爸爸旁邊,見證我爸爸立下遺囑,他們能代表我爸爸講話。”胡思晴提高聲音對衆宣佈。
董事局人,頓時安靜了。
有幾個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蔣夏霞母子,手心同樣冒汗,只因爲大家都熟知夏馳軒的爲人手段,即便遺囑真是假的,也能變成真。
“各位對遺囑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麼?”羅譚溪微笑道,聲音溫和。
其中一個董事把遺囑複印件從手中丟出去,冷冷一哼,“這個就是所謂胡董事立下的遺囑嗎?”
羅譚溪拿起遺囑,快速翻閱了遍,脣角勾起冷笑,“這是什麼玩意?”
胡思晴皺眉,極爲震驚,這份遺囑跟她那天看的遺囑一般無異,胡思晴心一驚,難道說這份真的是假遺囑?
“羅律師不認得麼?”蔣夏霞笑得刺眼。
“當然,我從未見過。”羅譚溪優雅一笑,“請問這是什麼?”
話剛落,接着響起蔣夏霞暢懷大笑的聲音,衆人聽這笑聲,更爲不解,更覺驚悚,這聲音也太恐怖了些。
“你在笑什麼?有什麼就說啊。”其中一個董事不悅催促。
末了,蔣夏霞這才收住笑,舉起遺囑,眼神犀利地看着胡思晴,“這份就是當天羅律師你宣佈的遺囑複印件,怎麼,你連這個都不認得?還是說,這遺囑根本就是僞造的?”
羅律師微微一笑,“蔣夫人真是太擡舉羅某了,只是這份什麼所謂的遺囑,我當真沒見過。”
不顧衆人的驚詫,羅譚溪從公事包裡拿出另外一份文件,“這一份,纔是胡老先生的遺囑,請問,蔣夫人這是從哪裡弄來的一份假東西陷害胡大千金呢?”
“你胡說什麼?”蔣夏霞臉上的笑容僵住,迅速躲過遺囑給身後的律師看,然而,律師研究完後,紛紛點頭,確定這份遺囑乃是真品。
蔣夏霞差點暈倒,“你們說什麼?都看清楚了嗎?”
“是的!的確是真的!”
聽罷,蔣夏霞身子一軟,癱坐在凳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