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我先回去了,要記得我的話。”王嚴凝重的看了眼莫然,然後對着小三角行了個軍禮後,小跑的消失在了廊道的盡頭。
彷彿空間扭曲了下,莫然竟然覺得自己在王嚴的眼中看見了擔憂?只不過是參加個宴會,至於麼?
還這麼想着,眼前小三角卻是憤然的哼出了聲,“別看了,你情郎已經走沒影子了。”
“我跟他……”莫然剛想解釋下兩人的關係,卻只見小三交手掌一伸,“行了,首長要見你,好自爲之。”說完,三角便傲着背閃離了莫然的身前。
有找她?記得上午纔去伺候過那爺,現在這又有啥事兒?
帶着滿滿的好奇心,莫然一路呵斥氣喘的奔到了首長專務處,見那爺已經等在了大門外,滿臉的漆黑,往日站在門外侯着的蘇煉也不見了人影。
這整個小二層裡現下就只有樓下的那個專線妹與她這個外來的跑腿戶。
“嘿嘿,爺,您這是怎麼了?”總之先獻媚着總沒錯。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就不信,他沒病也能找出個病。
結果真就無病呻吟了!
“那些,全部給我重新做。”大手一指裡屋桌邊的那一大疊的資料,戚爺臉色一凝,俊眼微眯。
莫然一看那高度,頓時眼瞎了!
“爺,那些不是我的分內事兒,咱下午還有連裡的採訪不是?你看能能……”寬限下還沒說出口,首長大爺已經發彪了,一聲大吼:
“麻溜的,採訪已經讓斐芹去了,你,”手指堅實的指向了莫然,“給我把這些個資料全部重整了。”戚焯臉色極爲難看,怒氣橫生,那眼眸內倒影出的莫然肩膀直抖動。
他今天是雜的了?吃錯了槍藥?
小眉頭一蹙,莫然拗不過,只得恨恨的跺進屋中,坐在那開始看起了資料來,這手一拿起,又是一個大霹靂。
尼瑪!這些資料全是她整理過的好不好?他居然要她從新做,這不擺明着爲難她,折騰人呢嗎?
莫妹兒不樂意的臉一抻,拿起一疊遞到了戚焯的面前,“這些,都是我整理過的,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戚焯俊臉兒一肅,抓過了莫然手中的資料便開始了一連串的炮轟。
“這些,錯別字N多。”
“這些,連上級的名字都搞錯了。”
“這些,段落劃分實在讓人看不下眼。”
說到這,莫然的臉顯然已經快綠了,邊看資料邊接受着戚焯的批評,一個頭三個大。眼見着戚焯又要抓起了一疊,莫然直接上前小手一按,“OK,我知道了,我改。”她改還不成嗎?
可憐扒拉的一笑,莫然立刻坐到小桌後面重新做起了整理的工作。
她記得,她當時看得很認真啊,根本沒有戚焯說的這些個毛病,難道真的是資料太多,她疏忽了?直到整理了片刻之後,莫然眉頭這才越蹙越緊。雖然有戚焯說的那些個現象,但是並沒他說的那麼嚴重。吖的,果然是看她太閒不順眼。
莫然眼兒一瞪,“長官,有啥讓您看着不順眼的直說好了。”資料一拍,莫然險些掀桌了。
他以爲她很閒?因爲他跟苗梅的存在,浪費了多少她自由的時光?莫然心中都在哭泣了!
戚焯見她還渾然不覺,直是停下筆來,雙手交疊的拄在桌上,一雙俊邪的眼眸直直的盯上了莫然,“軍紀要地,工作時間私會情人,你可知這已經觸犯了軍規?”
看着眼前那張極度不高興的臉,莫然立刻明白了。原來是她見王嚴的事情外泄了。
該死的狗腿小三角!
莫然憤恨的咬下脣,心有不甘。腦筋一轉卻是邪惡的乾笑了兩聲。
“爺,吃醋了?”
戚焯臉色不自然的一紅,“吃你個大頭,趕緊把資料改了,改不完,不許吃飯。”怒眼一瞪,戚爺已經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了。
莫然撇撇嘴,對‘吃醋’這兩字兒由衷的喜歡。筆下改起資料來也突然間變的順手了。
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了兩小時,莫然手下的筆尖從開始的“唰唰”聲已經變成了蝸牛一樣的“喀噠”聲,眼眸半閉,小頭直點。因爲昨天撞見的那場烏龍,她笑了一夜沒睡好,沒想到現在發作了。
使勁兒的睜眼探了下正埋首查看軍兵檔案的戚焯,莫然眼前有些朦朧了。
這男人……
有時候很霸道,有時候很流氓,有時候又很威嚴,讓人覺得這軍官形象真的很高大,但是揶起人來卻連個哽也不會打一下,莫然很討厭他的強勢與毒舌,還有那對規矩幾盡龜毛的執卓,但是,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那振筆疾書的模樣,那認真看着眼前某一處的專著,
還有那被陽光渡上的一層薄薄的光暈,就單單外貌與氣質而言,戚焯,還真的是一等一的好,不怪那些女人對他瘋狂癡迷,如果不是她先遇到了楚尚寒,如果不是……
莫然腦海中天馬行空的想着,沒一會兒那雙朦朧的眼已經緊緊閉起,腦門直接磕到了桌面上,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啪嗒”。
“唔……呵呵,好帥!”
“……”
戚焯俊臉一擡,腦門頓時一黑,一雙厲眼已經快速的掃來,下一秒,一個很Q的萌物已經照着莫然的腦門狠狠的丟來。
“啪!”
“哎喲!”
“你幹什麼打人啊?”莫然小手揉着頭部,眯着睏倦的雙眼兒,憤怒的視線直朝着戚少而來,戚焯邪惡的脣角一勾,“怎麼,覺得我很俊,看癡迷了?”
大手誘惑的頂在那張俊臉下方,定定的看着莫然的小臉兒,莫然頓時俏臉一紅,“誰、誰看你看癡迷了,少在那自戀。”原來他一直都有注意自己的動態,三隻眼啊!
戚焯表情瞬間變冷。
“工作就要有個工作的樣子,別坐沒坐樣,站沒站象,在長官面前也敢偷懶犯瞌睡,你真以爲我辦不了你?”小樣兒,迷戀本少還不承認,找死。
一抹精光從戚焯的眼眸中劃過,莫然被說的小臉糗紅,只能乾瞪眼,咬下脣,身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敢問長官,這軍裡有規矩說記者必須做雜役?”她就不信,她今天討不回個理兒來了。
戚焯也隨着站起身,“沒規定記者必須要當雜役,但是也沒說不能這麼做,這規矩是人定的,我說它有就有,我說它沒有就沒有,你要是不服氣,那從今天開始就加上這一條,如何啊?”說話的同時,那頎長挺拔的身影已經來到了莫然的桌前,笑的那個邪。
莫然差點氣抽過去。
脣一抿,腰一挺,對着首長爺就是回以一個工整的微笑,“好啊,您說怎麼着就怎麼着,這A級特別軍區裡,誰敢反對您出的決策?”他大爺就是這軍裡的天,這軍裡的地,翻天覆地也只在一念之間,她敢說個不字兒麼?她有權利說不嗎?
莫然白眼兒一翻。
加就加,誰怕誰?反正三年過後,大爺你想找也找不到我人了,咱到時就徹底的Say goodbye!
可戚焯就彷彿是莫然小肚子裡的那隻大蛔蟲,見她一臉的“我不怕”模樣,戚焯冷不丁的迅速靠近了莫然的小臉兒,惹得莫妹兒身子頓時一驚。
俊眼一眯。
“我知道你心理在想什麼,不過……”薄冷的脣頓時嘖聲一笑,“沒門。”
“爺,沒門有窗戶。”
莫然態度堅定的反抗着,一雙大眼睛依舊不肯屈服的盯在戚焯的俊顏上,反正就三年,除非是交換記者的名頭,否則,就算是戚焯也不能強留她在軍營裡。
一想到這,莫然嘴角突然得意的笑了起來。她就不信,戚焯會公私不分的真的以軍籍記者交換她這個外籍報社的新人。
而戚少卻是陡然一笑,“也許我說你才幹出衆,你們報社主編會再給你加上三年的練期?又或者以交換記者的名頭,直接把你從外籍變成正軍籍,你說這事兒怎麼樣?”彷彿是在考慮一般,戚焯挑着眉眼,一派悠閒的與莫然談論着她的未來。
莫妹兒頓時傻眼了。
吖的!狐狸啊,老狐狸!虧他還是軍裡的首長,居然真就這麼的……公私不分。
倔強的小表情瞬間一垮,莫然軟。
“嘿嘿,爺,長官,我錯了還不成嗎?三年軍期已經是外籍記者的最大期限了,這再加三年恐怕……”表情可憐扒拉的,雙手求拜着,莫然心理非常明瞭自己的意氣用事已經惹到了一尊大佛,他大爺金口一開,估計那‘老鴇’主編會樂不得的用她這個新人換老人兒,不知道她現在服軟是否還來得及?
莫然哭喪着臉,戚焯的表情依舊冷峻無比。
“三年不成,那就五年。”
看着那俊朗卻透着股陰森的表情,莫然頓時抽搐了。
“爺,別這樣……”
“還說?”濃眉一挑,“那七年。”
“啊……”
莫妹兒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了,戚焯壞壞的一笑,“就這麼定了!”好看的臉龐瞬間靠近了莫然,在那張微啓的小嘴兒上輕輕一啄,“作爲你揹着我私下會情人的罪名,多給你加七年的‘有期徒刑’,我很仁慈的,以後再這樣,就不止七年了,記住了嗎?”大手輕拍了兩下莫然的臉頰,薄脣邪惡的一笑,優雅的轉身,戚爺渾身舒朗的走出了首長專務處。
只留下已經石化的莫然,與整桌需要修改的資料。
吖!
太悲催了,有木有?
她要收回前感,他XX的戚三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軍痞子,大惡魔,不,他比大惡魔還大惡魔……
莫然在心理一頓哀號,身子一下就軟在了椅子中,整顆頭都埋進了資料紙堆裡。
首長爺,咱有男朋友了好不好,咱只不過是在要人採訪的那天口誤了好不好?至於麼?
霸道的單方面控制了別個的自由,可是……
他們這現在到底是個啥樣的關係?
莫然懵!
渾渾噩噩中,莫然終於將首長爺交給的任務做完了一大半,整個人已經累趴在桌面上,看了眼外面已經暗下的天邊,莫然終於閉起了沉重的眼眸。
均勻的呼吸聲頓時從莫大的辦公室裡迴響了起來。
當戚焯從特種兵營裡風塵僕僕的歸來時,就看見莫然已經熟睡在了微弱的檯燈光暈下,那張嚴冷的眸子終究是溫軟了下來。
腳步輕悄的移動到了小桌邊,慢慢的放下了手中還冒着熱氣的水餃,大手一揮已經拿起了一達的資料,眼神略微掃了下,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愛憐的摸了摸莫然緊皺的小臉兒,“誰叫你揹着我勾引了別的男人?倔蹄子……”嘴角扯出抹好看的笑容,戚少就這麼坐在了莫然的對面,將那倒在一邊的“米奇”小玩具給擺正了,利索的脫下了自己的軍裝,輕輕的蓋在了莫然的身上,那股子溫柔是平常沒有的,那一張暖軟的笑臉更是別人不曾見過的。
他的特別只給過眼前的粗心妞。
莫然,你是我的。
玩弄了下那撮鋪陳的紙張上的柔滑墨發,戚焯臉上是一種強烈獨佔的表情。一種特殊的情素不斷的在他的內心茁壯的成長。
他承認,他已經徹底的喜歡上了莫然。
“你逃不掉了!”彎脣一笑,彷彿是說着一生的誓言,莫然微微的動了動自己的小脣,眉頭深深一皺,在睡夢中,她的人生已經被另一個男人隆重的簽定了永不失效的契約。
半個小時後,莫然需要花一下午的時間來整理出來的資料量,已經快要在戚焯的手下修改完畢。說到戰鬥的能力,戚焯首當其衝是軍裡的模範,然不光是武,在文這一方面,戚少依舊是出類拔萃。
工作效率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強。
拿起了那最後一份需要修改的資料,戚焯以手指揉了揉眉心,剛想要提筆操作,卻聽到了一陣微弱的震動之聲。
四下一掃,已經從莫然的小兜內看到了亮光,只猶豫了一下,戚焯已經提起了那隻小巧的手機,手指輕輕一翻便看到了那條簡訊的內容。冷俊的眸頓時一縮,深深的看了眼依然在熟睡中的莫然,戚焯沒有叫醒她,只是肅着張臉轉身輕悄的走出了首長專務處。
夜色暗淡,星芒稀疏,無月的夜裡有些陰沉。
軍區裡各種兵營裡的訓練聲已經逐漸熄了音,大家基本上不是去吃飯,便是去了軍區裡專設的圖書館。在這莫大的軍區內,除了備戰出任務,爲人民服務,這些軍兵們的愛好也就只有閒暇下來的時候看看外來的書籍,好放鬆身心,掃除白日裡的窒悶與壓抑。
然這沒有幾人走動的軍區大門處卻獨獨站了這麼一個挺拔的身影。
中長的發,妖孽俊美的的面容,透着抹寧靜,一身的灰色便裝,整個身子都斜斜的倚靠在車門上,雙手插兜,從外表上看,這男人絕對是一個讓人摸不透的主兒。那雙微微吊梢的俊眼裡鮮明的滾動着一抹詭詐的光芒。
不是善茬。
戚焯第一眼見到他,只有如此的想法,一雙狹長俊邪的眸內亦是冷光閃爍。
“你就是楚尚寒?”微微上挑的聲音,不冷不熱,只穿了條軍褲的模樣有些痞,但依舊威嚴不減。
倚靠在車門邊的男人終於迴轉了頭,微微訝異,“你是……”
“你找小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戚焯卻是反問出聲。那聲小然叫的極爲順口又曖昧。
小然?
楚尚寒的眉毛微微挑起,那雙吊梢眼兒突然間就變得犀利了些,對眼前看上去與他同樣出色但卻多了分野性與邪魅的男人驟然產生了少許的敵意。
“恩,莫然怎麼沒出來?”朝戚焯的身後望了望,楚尚寒口氣不太好的質問道。
他已經站在這足足有半個多小時了,耐心全失。
戚焯表情陡然變冷,一張冷酷的俊顏瞬間沉下,眼神不帶溫度的瞧着面前一米半處站着的男人,薄脣不屑的挑起,“軍機要地,什麼人是你說想見就能見的?”別說莫然是總務處的大記者,就算是個小兵,要見也得通過重重關卡,還要設時限,眼前這男人,只怕是對這軍區裡的規矩是一點兒都不瞭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