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宴左這兩天都有些坐立不安,閉上眼睛,腦袋裡就浮現出小貓那張倔強的小臉,尤其是知道她最近孕吐得厲害之後,更是擔憂,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種莫名的感覺。
處理完公司的事務已近十點,他直接驅車往鄉下別墅去。
自從五歲那年母親去世之後,那兒便成爲了他心中的痛,他曾發誓再也不會踏足那裡。
可是今晚,他爲了一個女人,破了自己的誓言。
因爲事先知會過陳媽和琅,並未鎖門,他悄無聲息地開門進屋,熟門熟路地往小貓的房間走去。
此時,夜正濃,鄉下的夜晚總是格外寧靜,唯有草間、田間蟲子、青蛙“嘎嘎”地叫得正歡,月色透過窗戶照進來。
舒宴左看着仰面四仰八叉躺在牀上睡得正香的人兒,眼角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睡着的她有一種乖巧的美,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彎成月牙形的弧度,眼角似有未乾的淚痕,嘴脣微嘟,“呼哧呼哧”地睡得正香。
半個月沒見到她呢,只覺得似過了許久,臉頰也消瘦了。他遲疑地伸手過去,想摸摸她的睡顏,指尖剛接觸到小貓的臉頰,只聽得她嘟囔了一聲:“大惡魔,走開!”
舒宴左嚇得連忙收手,以爲她醒了,卻發現她只是說夢話,咂巴咂巴小嘴,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連做夢都這麼討厭他,看來小貓真是對他恨之入骨。
舒宴左脣角有一抹苦澀暈漾開來,轉身出去,輕輕關好房門。
淡淡的月光灑在一身黑色西裝的舒宴左身上,幾乎與夜色融爲了一體。
他靠在車上,點了一根菸,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身黑色真絲睡袍的段子琅睡眼惺忪地走了過來,挨着舒宴左倚在車上,從他手上拿過一支菸,就着火,點上。
倆人同時長長地吐了一口菸圈,淡淡的煙霧瀰漫在眼前,讓人看不清真實。
“我以爲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來這裡。”舒宴左深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
“人都是會改變的,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我記得小時候看母親懷冉冉時,不是這樣的。”舒宴左蹙眉。
“每個女人的體質都不一樣,這也算是正常反應,過了這個月就好了。再說那時候夫人已經是懷第三胎了,自然是要好些的。”段子琅左手抱胸,右手彈了彈菸灰。
“下個月就沒事了?”舒宴左似乎很奇怪。
段子琅“撲哧”一聲笑出來,“宴,我第一次發現你還挺有幽默細胞的。”
舒宴左很淡定地撇了撇嘴,對琅的調侃不以爲然。
“我不是學醫的。”
“誰說只有學醫的才知道。”段子琅覺得今晚的宴很可愛,很真實。
“我走了,小貓就拜託你了。”舒宴左熄掉手中的菸蒂,打開車門,準備回去。
他纔不要繼續跟琅那個傢伙討論學不學醫的事情,太降低自己的水準了,誰說他不知道,他只是奇怪而已。
段子琅看着黑色的悍馬漸漸遠去,微微嘆了口氣,宴果然是變了許多,愛情果然是能讓人衝昏頭腦的,只是宴和小貓之間,實在是……
轉身回屋,夜色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