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看起來十分頭疼的事情其實都有簡單的解決辦法。
而如今,方行解決亂局的方法,便又簡單又直接,既然有着太多人想要覬覦龍族古路,那便一起帶上來就好,畢竟自己纔不想與他們爭什麼,只是想要順利的通過條古路,去把自家媳婦救回來,而且,某種程度上他對這些一心求仙的隱士十分的討厭,如今讓他們在自己身邊當牛作馬,那也是一件非常解氣的事情,如今的他,算是與這五老攤了牌,也不會理會這五人心裡會怎麼想,是不是會暗中思謀什麼計策對付自己,說罷了,便回了神宮……
對他來說,這件事不會有第二個解決辦法!
你們想成仙,我想通過條路,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你們開路,我跟着!
而如此粗暴直接的方法,某種程度上還真個有了奇效!
最起碼,外面星空之中的五老,在低聲商議了盞茶功夫後,還是啓程了。
五人護着骷髏頭骨,遁向了茫茫星域,踏上了龍族仙途!
他們五人,都沒有再躲進藍先生的小世界裡,大概是擔心躲在小世界裡,方行會伺機逃跑,因此還是直接守在骷髏頭骨旁邊比較穩妥,倒使得他們五人像是五大護法一般……
星途漫漫,成仙之路,開始了!
……
……
“你這根本就是在投機取巧,便是過了仙路,也算不得仙!”
敖烈對方行的做派,很是不屑,甚至非常的鄙夷。
在星空之中,時光可以說是飛逝,簡直就像是鬆開了手的沙子,嘩啦啦流逝,讓人根本來不及惋惜時光的流逝,因爲在星途之中,寂寞本來就是大事,他們哪怕是連續走上數月,外面的星空,某種程度上看起來也完全的一樣,若不細觀,甚至讓人感覺沒有半分的變化,哪怕是可以橫貫天元的路途,在這星空之中看來,也不過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段距離……
而在平時,就算碰到了些許危機,比如迎面而來的殞石雨,莫名橫貫天際的星空亂流,也根本對他們兩人造不成什麼威脅,都被外面的五老給順手解決掉了,骷髏頭骨裡的方行與敖烈,簡直就成了養尊處優的,每天裡也只是靜悟修道,喝喝酒,養養豬而已……
而隨着數月時間飛逝,就連性子桀驁的敖烈,都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憤怒,它不再每天都像打了雞血一般的要找方行拼命,方行也就不再把它關在籠子裡了,曾經某一刻,當它看到一個幾乎比月亮還大的殞石迎面砸了過來,險些將鹿叟直接打的魂飛魄散之時,心裡甚至還有些感慨,方行的做法似乎確實是正確的,畢竟那星空中的兇險,某些連它也難以化解。
只是,依它的性子而言,畢竟還是看不上方行的做派。
龍族血脈作崇,某種程度上,它倒是覺得,仙路就該一路闖過去纔是!
按照它的脾氣,若是能得自由或許早就衝了出去,還是要和五老大戰一場,然後憑着自己的本領硬闖仙路,不過方行對它盯的很緊,一個不老實就是一頓抽,敖烈雖然倔強,也不至於被幾通藤條子嚇倒,但捱了幾回之後,還是老實了不少,實在是感覺太丟臉了……
同時它後來也有一次機會問起了方行,既然當初早就猜到了星圖在何處,又爲何非得把它抽了一頓之後才道破,方行回答讓它恨的牙癢:“沒有別的,就是想抽你一頓……”
“有機可偷,有巧可取之時卻非要憑一身蠻力打過去的不是仙,是傻子!”
而此時的方行,正捧着一塊衣襟在細細的閱讀,手邊放着一罈子酒,聽到了敖烈的話,根本就是嗤之以鼻,頭也不擡的回了一句:“你也不想想,當年的第一批仙人,被放逐到了星空之中,是如何活下來,並找到了繼續修行並建起大仙界的地域呢?絕不可能是靠一身蠻力打下來的,依我看來,除了天大的運氣,剩下的便是他們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了吧?”
“你又不是那批仙人,怎麼會知道他們不是打下來的?”
敖烈冷笑,反脣相譏。
“你也不是那批仙人,又怎麼知道他們是打下來的?”
方行要跟敖烈吵架,十分之一的功力都不必拿出來,張口就讓他啞口無言。
憤憤的敖烈從一堆酒罈子裡抄了一罈出來,躲到一邊喝酒去了,在這神宮裡呆的前面十來天,它可是倔犟的厲害,一滴水也不飲,一粒丹也不吃,不過撐了十幾天之後,似乎想明白了,倒開始挑好的酒喝,挑好的丹來吃,彷彿在用這種手段來報復方行對自己的囚禁。
“你在看什麼?”
等了大半天功夫,方行一句話也不回答,旁邊豬圈裡豬都餓的嗷嗷叫了,也沒餵豬的意思,敖烈卻實在是煩的不行了,忍不住向方行問了一句,心裡也確實感覺有些奇怪,以前的方行有事沒事都會找他吵幾架,但如今在看起了那塊布袍後,卻忽然變得很安靜,明明是一個土匪,卻每天都盤坐在那裡靜靜的研讀,而且敖烈保證那布袍絕非他那部珍藏的春·宮圖。
“我在看一個朋友送我的經文!”
方行也不瞞它,輕輕嘆了一聲,淡淡的回答。
“什麼經文?”
敖烈想直接告訴方行該餵豬了,但想起了上一次自己這麼提醒他的時候,就直接被他扔進了豬圈裡,硬生生在裡面被囚禁了一整天才放出來,現在就不敢直接這麼說了。
“唉,我想,這應該是我修行路上最爲緊要的一篇經文!”
方行輕輕放下了那塊布袍,輕嘆道:“我的修行路是從一篇喚作化靈經的經文開始的,後來也偶得機緣,得到了其他的幾部,每得一篇經文,總能對修行大有助益,實在能算得上是功奪造化,而在後來,我也得知這種經文共有九篇,若是能夠得齊了這九篇經文,想必我的修行之路,也會達到一個巔峰,而這篇經文,正是在天元時,一位故人送還給了我的!”
“既然得了,就該好好修煉纔是,何必終日捧着,愁眉不展?”
敖烈有些不解,皺着眉頭問道。
“因爲我忽然發現自己看不懂啊……”
方行忽然滿面的愁容,苦笑道:“當初第一眼看到這些經文,我便覺得神魂俱震,知道它應該也是我所需要的太上經文裡的一部,之所以會落到那個人手裡,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大傳承皆有靈性,會自動尋主,而太上道的經文,若不主動來找我,便只有找同樣和太上道有所所聯繫的他了,本來高高興興的,但真正的開始讀這篇經文了,才發現了麻煩……”
“這經文上面,每一個字我都認識,可我偏偏讀不懂……”
方行苦笑着,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我可以確定這篇經文沒有半點關於修行的敘述,也沒有半點關於大道參悟的指引,這好像就是一篇普普通通的和尚經,雲裡霧裡的,讓人摸不着頭腦……現在我懷疑,當初那個傢伙,就是因爲他也看不懂,所以纔給了我的……”
“看不懂?”
敖烈有些懵懂,它的修行時間其實還不長,而且畢竟是龍族血脈,大多數神通與戰鬥本能早就烙印在了它的神魂裡,如今隨着造化雷池幾十年的沉睡,也漸漸覺醒了,卻不曾有過方行這等修行路上遇到的難題,再加上被餓的嗷嗷叫的百來只野豬搞的心煩意亂,便下意識道:“看不懂就先放下得了,何必在上面消磨時間,身邊還有許多事情值得關心呢……”
一邊說一邊看向了豬圈,多希望方行能趕緊明白過來。
“雖然看不懂,但還是有些用處的……”
方行卻輕聲回答道:“本來踏上了這星空之路,我最大的感覺就是悶得慌,閒極無聊,幾乎要憋瘋了,就想拿出這經文來好好探究一下,結果無意中發現,當開始誦讀這些經文的時候,倒開始覺得有些心平氣靜了,或許,無意中我已經開始觸及到了這篇經文的真諦?”
“這麼神奇?”
敖烈也怔了一怔,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道:“拿來我看上一看!”
說話時目光閃爍,顯然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方行倒也不懷疑,隨手遞了過來:“你能瞧出什麼門道?”
敖烈在指尖觸及了那塊布袍之時,忽然間用力一扯,將整片布袍都攥在了手裡,眼底崩現出了一道興奮至極的光芒,“嗖”的一聲跳到了神宮的另一端,湊到嘴邊,大叫道:“終於還是被我拿到了痛腳,快將封印解去,法力還我,不然我立刻就燒了它……”
方行一怔,而後看傻子一樣的看着它:“所有經文我都記下來了,你燒了又能怎樣?”
敖烈呆了呆,瞬間有些羞愧難當,真個感覺自己又做了一件大蠢事,有些垂頭喪氣的溜噠了回來,屁股已經有些隱隱作痛了,勉強笑道:“開個玩笑……還是一起研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