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赤天帝子,是不捅翻了這天不肯罷休嗎?”
關於大赤天帝子決定前往太厄天的傳聞,卻又比太玄天帝子燕趙歌與大蒼天帝女路小君的戰書與書信加起來更讓人震驚了,本來大赤天帝子的所做所爲,就已經讓人心裡暗罵這位帝子是個二百五了,本來大赤天就已經打開了局面,既在大獄天佔了先機,又在極樂天佔了大便宜,六魔天已佔其二,可說是遠比他們預料的局面更佳,但偏偏就因爲他一氣之下扣押了太玄天帝子妃,卻立時搞得大赤天陷入了無比被動的局面,麻煩多的讓人頭疼……
在衆多有識之士眼中,大赤天如今已經沒有多少選擇,最好的辦法,便是三位仙尊出面陪罪,好好的將太玄天帝子妃送回燕趙歌的身邊,言明誤會,然後把大獄天的優勢讓出來,作爲對太玄天的一個交待,這樣的話,困境可解,而大赤天,也能將極樂天留在自己手中!
但誰又料想,大赤天帝子真要去太厄天赴會?
這一場明擺着的鴻門宴,只要不是二百五就不會主動往上湊的吧?
說白了,太玄天帝子燕趙歌之所以不直接攻打極樂天,而是將這一場鴻門宴擺在了太厄天,便是留了餘地,不想真個挑起三方帝宮大戰來,某種程度上,他也沒想着讓帝流真的來,只希望帝流藉此退步,這樣他既得了臉面,又能給太玄天謀得實質性的好處,而大赤天,也好藉機下臺,如此一來,可算是皆大歡喜,無論如何,三方帝宮,都會有個滿意的結果了!
而帝流親身赴會,則是在將這“你退一步,我退一步”的溫緩局面,徹底引爆!
這不僅讓人在想,大赤天帝子究竟想幹什麼?
更讓人不解的是,在這位帝子做下了這個決定之後,大赤天那邊,居然也毫無反應,既未有什麼態度發出,也不曾增派高手護持,倒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這些傳聞一般……
這是默許了這位帝子放任自流了嗎?
一場波及了整個六魔天的大風波襲捲到了偌大天邊……
忠於太玄天一脈的衆仙,此時皆已自四面八方聚攏而來了,一片一片的烏雲,來自天邊,聚攏到了太厄天上空,雖然什麼都沒有做過,但任何人都能感覺到那種風雨欲來花滿樓的壓抑感覺,不知有多少普通的仙人,正在用盡了一切辦法,搬離太厄天,也不知有多少高手,正在想盡一切辦法進入太厄天,種種暗流,種種異象,如同野花一般盛放在了太厄天之中!
“必斬帝流,維我太玄天仙威!”
有無數的高手冷喝,隱於暗中,卻殺氣騰騰。
“大赤天應該被踢出局了……”
也有另外一部分人,簇擁在大蒼天帝女身周,定下了大赤天的命運!
“若從如今的勢頭而論,大蒼天與太玄天,都強過了大赤天,全憑赤宵仙帝坐鎮,才讓大赤天有資格與大蒼天與太玄天平起平坐,可如今,三位仙帝皆已封關,領悟天道,大赤天便失去了最大的倚仗了,在這時候,論起剩下的實力,大赤天恐怕一方都比不上,可是如今,大赤天帝子先斬白銜屍,再囚太玄帝子妃,這是要與大蒼天與太玄天同時開戰不成?”
這個傳聞,也讓許許多多夾雜在了三方帝宮之間的小勢力心間思慮,有許多小勢力,都試圖趁着三方帝宮於六魔天之內爭奪之時,混水摸魚,而如今,局面大變,風雨欲來,也自然到了他們做出選擇的時候,心裡一個個的暗恨,真不知這位大赤天帝子究竟在想什麼啊!
……
……
“哈哈,我倒是知道小土匪在想什麼……”
可在一些不爲人知之處,卻也有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哈哈大笑。
“本來是他一直在做選擇,可他明顯是厭煩了,就把難題扔給了我們啦……”
忘憂天一處紫山之巔,有修爲精深,但卻隱匿神秘的幾人正盤坐議論,其中一隻金色的大烏鴉一聽大赤天帝子即將趕赴太厄天赴宴的消息,便即大笑了起來,一語道破玄機!
“本來咱們一直在躲着他,不方便照面,但現在,卻是不能再躲下去了!”
另有一位紅衣的女子淡淡開口:“走吧,這裡的事情不必再管了,去太厄天!”
……
……
“他心裡有答案了麼?”
極惡天一方魔跡之中,已經在這片荒涼之地隱修了數年之久的白衣女子,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緩緩睜開了雙眼,幾乎沒有任何思索,她便起身,踏上了那一條前來爲自己報訊的白蛇頭頂,然後在這一條白蛇的帶領下,化作一道白光徑直衝天而去,幾乎是轉瞬之間,便已破空而出,只有淡淡的自語聲慢慢的傳了出來:“方師弟,到了我爲你護道之時了!”
……
……
“殿下,你尚未得完整的傳承,不可擅自出關啊!”
另一位蒼茫界域,一片碧波之上,有身穿金色披風的男子立於海面,仰頭望天,若有所思,而在他的身後,則是一些苦苦相勸的老者,面上甚有擔憂之意:“我龍族之所以可以度過諸般大劫,始終未斷傳承,便是因爲我們總是盡最大的可能保持中立,從來不會直接參與到人、妖、佛、魔之爭中去,而如今,更是蒼天垂憐,在龍族萬古大劫面前,又有你來到了仙界,繼承道統,庇護吾輩,現在我們該做的,便是安守龍殿,任由他們去爭,靜待佳機啊!”
“靜待佳機?”
那身穿金色披風的男子聞言,冷笑道:“你們又怎能知曉,當初我可以從天元擺脫九靈一族的詛咒,靠得是他,我能得到造化雷池的機緣,靠得是他,我能從天元來到龍界,靠得也是他,甚至,我能得到繼承這龍殿資格的仙命,也是他給我的……若不是因爲他,我又豈會有繼承這龍族祖殿傳承,並將你們從忘憂魔主蕭北冥的手下拯救出來的機會?”
“你們不必多說了!”
那金色披風的男子冷冷道:“我尊敬他,也瞭解他,他如今有了麻煩,我便不能置之不理,而且我知道,他不是一個願意受到束縛之人,可是現在的他,想必也到了被各方勢力爭奪,分心乏力之時,我要去找他,請他回龍域來,一起避過這場大劫!”
“可是……他畢竟是外人,若是來了覬覦我祖殿傳承……”
背後那些老者,還有些遲疑,擔憂說道。
“哈哈,他不必覬覦我祖殿傳承,他想要的,我都可以分給他!”
那男子大笑,直讓一衆下屬想不明白。
只是他亦不再多言,雙臂一振,陡然衝宵而起,化作一條金色五爪神龍,破域而去!
……
……
“幽河神王果然沒有聽你的話,還是與他大戰了一場,落敗而歸……”
三十三天域外,一片浩渺星域之中,蒼茫神國之內,也正有一聲嘆息嘆了起來,卻有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背手而立,在他的身後,則立着一位傾國傾城,但卻一臉冰霜的女子。
“呵,那個奴才從來都是心比天高,自認爲不在仙王之下,可實際上,他也只有一個逃命本領不錯了,不過讓我有些好奇的是,幽河神王畢竟也是有幾分本事的,而那個皮猴子,卻是聽說連大道都未修成,他是怎麼戰敗了幽河的?難不成他身邊有高手相助?”
面如冰霜的女子沉吟開口,似有些不解。
那男子聞言苦笑了一聲:“醜奴兒,你還是太不瞭解他了,他能做出何等事來,我都不會感覺意外……如今他既未破境,那便說明他道心還未通透,也就是他還沒有做下選擇,呵呵,如今你建的這一方神盟倍受打壓,越來越是寸步難行了,若許能請得他來,纔有可能逆轉乾坤,罷了,這一次,也惟有我替你走上一遭,給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男子低語:“畢竟,我還能算是他的半個師傅,這個面子,他是會給我的吧……”
……
……
“我以衆生大道推洐天機,他也到了面臨心劫之時了……”
另外一片浩渺星域之中,也正有一位蒼老老者,輕輕將手裡的竹籌放了下來,橘皮一般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疲憊之色,輕輕道:“太上道傳人揹負大劫氣運而生,但在這種局面下,這一場大劫,也未嘗不是一道生機,現在或許還有人看不透,但再過上幾百年,他的重要性便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而我們,也只有趁着他心劫未定之時落子,纔有可能佔得先機!”
在這老者下首,有嬌媚如狐的女子遲疑:“可那畢竟是我妖族最後的傳承……”
那老者淡淡道:“他既殺了白銜屍,便有資格!”
嬌媚女子低聲道:“恐怕九嶺鳳凰天的那位不肯答應!”
老者冷哼了一聲,道:“你傳個口信給他,這一次,我不是在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