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方行的話,青衣動匪並未強求,亦未苦勸,仍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樣子,似乎對方行的這回答,她早就心裡有數,只是長長嘆了口氣,道:“雖然在我看來,你拒絕了我的提議,是一件非常蠢的事情,但我倒也替小蠻鬆了口氣,兩個人一起犯傻,總比一個人犯傻好些,罷了,話也只能說到這裡,你既不肯隨我去,我便在神州等你,祝你好運!”
說着盈盈起身,纖指探到了面具下面,似乎想揭開,卻又鬆開了手。
方行嘻嘻一笑,道:“聯盟就此破裂啦?”
青衣動匪輕輕一笑,道:“我可不會幫你去對付皇甫神機,說來不好意思,當初與你結盟,也是借你的兇勁而已,畢竟神州雖然勢強,但在南瞻修士劃定的地域裡,我卻不方便隨便出手,做的太囂張了,靈山寺的大和尚可是會找我師尊的麻煩……”
頓了頓,聲音微沉,正色道:“許靈雲我會帶走,便算是兌現了那星辰草的承諾吧,至於你,也只能祝你好運了,希望你不會真的進入玄域去挑戰皇甫神機……”
方行大手一揮,道:“一定要去砍他!”
青衣輕輕笑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飄飛出洞。
不多時,許靈雲進入洞府,與方行道別,自有些珍重之語不必再提,許靈雲亦知機會難得,她雖然善良,卻也不是個迂腐的性子,她知道,自己當初在人前出手,護住方行。已闖下了大禍,皇甫家若要捉拿方行,她是一定不會漏過的,此時走了也好,免得牽連師門。
而分別之際。方行將取了一枚金丹與四顆洗基丹給了許靈雲,許靈雲並未拒絕,接過來之後,也沒說什麼感謝的話,向方行輕輕一福,便自道別而去。
送走了青衣劫匪與許靈雲。方行隱約有些悵然,思慮了一會,便出門去見正在谷口做門神的厲嬰與韓英兩人,這兩人一見方行,卻有些震驚。本以爲方行養暗傷,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卻沒想到,他短短三天時間,便已傷勢痊癒,而且身上修爲氣息愈強。
隱隱約約,他們都已猜到,方行此時修爲應該更進了一步了。
“怪胎!”
這兩個人心裡都升起了這樣一個念頭。
同時他們也微微警惕。擔心方行會自恃修爲,賴掉早先答應他們的仙劍劍胎。
只不過,讓他們欣喜的是。方行倒沒這樣做,而是直接便將答應他們的仙劍劍胎給了他們,痛快的連他們都感覺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強盜之腹了。
“以你們的本事,想必有辦法探測到他們體內的仙劍劍胎,至於你們會用什麼方法將劍胎剝離出來,小爺便不理會了。看你們的本事,把他們給了你們。也算小爺實現了諾言!”
韓英與厲嬰對視了一眼,各提了一個八部妖衆的少部首起來。塞進了貯物袋裡。
“這個……嗯,那個……多……多……”
厲嬰結結巴巴的開口,想說聲“多謝”,卻相當的不習慣。
韓英卻比他痛快多了,直接道:“你要入玄域去挑戰皇甫神機?“
方行傲然道:”那是當然,話都放出去了!“
韓英道:“我幫不上你!”
厲嬰道:“我也幫不上!”
方行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道:“區區一個皇甫道子而已,小爺用得着你們幫?”
這兩人被噎了一下,頓時不知怎麼回答了。
敢把皇甫道子稱爲“區區”的,估計也就面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了。
“若你真能活下來,奉你爲兄亦無不可!”
韓英定了定神,抱拳說道,表情非常的認真。
“反正我年齡小,怎麼做都不吃虧,也是如此!”
厲嬰亦說道,表示與韓家子的想法一樣。
“那看樣子我要多倆小弟了!“
方行很有把握的嘿嘿一笑,道:“倘若沒有這句話,有個秘密我就不告訴你們了,不過看在你們將來要跟小爺混的份上,便告訴你們也無防……”說着,便將他們二人附耳過來,低低的說了幾句話,卻是把九九返神丹的秘密告訴了他們二人,直把二人聽愣了神。
“直吞金丹……你沒有開玩笑吧?”
厲嬰簡直驚呆了,生吞金丹,這是一個聽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
某種程度上來說,生吞這等程度的金丹,不亞於自殺!
方行聽了,卻冷笑一聲:“秘法已傳,信不信,敢不敢就看你們自己了!”
韓英與厲嬰,都神情嚴肅,顯然一直之間,還做不出選擇,不過他們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問,方行更是沒有證明給他們看的意思,在他看來,連這點風險都不敢冒的話,這兩個小弟不收也罷,當然了,事實上厲嬰與韓英只是認可了結拜之事,並無做他小弟的意思。
不過在方行看來,既然奉自己爲長,那麼和小弟就沒什麼區別了,架子肯定要拿起來。
一番猶豫,三人加上大金烏,便盤膝而坐,韓英取出一個白瓷的酒瓶,飲了一口之後,放在地上,然後一抱拳,起身跨上天馬,如飛離去,走的乾脆利落。
厲嬰搶過了酒罈子,亦喝了一口,然後一抱拳,剛想說什麼,方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快滾吧!”心裡滿是嫌棄,厲嬰這廝長的太醜,真不願和他喝一個罈子裡的酒,不過韓英拿出來的這個酒,着實香醇香郁烈,一聞這味就醉了,還真捨不得不喝。
厲嬰又被方行鄙視,頓時大怒,跳着腳與方行大罵了一場,結果當然是被方行罵了個狗血淋頭,他也是自不量力,本來罵街功力就遠不如方行,結果方行如今身邊還多了一個大金烏幫嘴,他笨嘴笨舌的,單挑金烏功力都不夠,又哪裡會是他們兩人的對手?
最終氣的七竅生煙,憤憤不平的走了,咬的牙齒咯咯作響。
人皆離開,卻只剩了大金烏與方行兩人,秋風蕭瑟,一片肅殺。
“要去斬那放肆的皇甫道子嗎?”
大金烏沉聲問道,聲音裡已是戰意昂然。
皇甫道子,固然是極其可怕,年三十五,便步入築基後期,且身爲南瞻隱皇世家的道子,偌大資源集於一身,更是擁有不知多少厲害法寶與符篆,身邊幫手也多,別說方行如今與他修爲差着一大截,便是同等修爲,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覺得方行能是皇甫道子的對手。
但大金烏,也是一個膽大包天,惟恐天下不亂的,見方行放了話要挑戰皇甫道子,戰意昂然,自己當然也不能掉鏈子了,男兒走在世間,誰還能不瘋這麼一遭?
因此到了這會,它心間的昂然戰意,也已經燃燒了起來。
“當然……”
聽了金烏的詢問,方行亦沉聲回答:“……當然他媽的不去啦,當小爺傻啊,那王八蛋已經是築基後期了,小爺纔是築基前期,去送死嗎?若是裡面有什麼寶貝也就罷了,偏偏只是留個破名字,誰愛爭誰爭吧,發的財已經不少了,趁他們沒反應過來,趕緊撤!”
金烏直接呆了:“撤?你不是說要殺那個皇甫家的王八蛋嗎?”
方行道:“吹吹牛皮也就罷了,你還真想殺啊?等小爺修爲超過了他再說!”
金烏哭笑不得,猶豫道:“可是這時候撤,總感覺……不是時候啊!”
方行不屑道:“皇甫家的人殺了,劍冢也搶了,佔足了便宜,這時候不撤什麼時候撤?”
金烏聽他說的滿是道理的樣子,一時無法反駁,過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那……那你之前又爲什麼要在人前說的那麼豪情萬丈的樣子,連特麼我都信了!”
方行撇撇嘴,道:“連你都騙不了如何騙別人?趁着那羣王八蛋都以爲我會進入玄域裡面殺那個皇甫道子,才正是我們溜走的機會,不然你以爲混出玄域這麼容易啊!”
說着不理金烏,揹着手跑進了山谷之中打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