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得事很地道,直接就塞好處,話說的也好聽,蟹精本就是最喜別人稱呼爲“將軍”的。
左面那蟹將軍接過了貯物袋,偷眼往裡一觀,凶氣登時減了不少,呵呵一笑,望着方行道:“像你這等沒有請箋,卻想來見見世面的人本將軍也見了不少,按理說是不許進去的,不過王女有令,長的俊俏又知禮的人放進去倒也無防,只是不可亂闖,知道了嗎?”
方行急忙笑道:“明白明白,咱一看就長的俊,也很知禮數啊!”
右面那蟹將軍亦笑道:“這點本將軍倒是看出來了,年輕人還是很懂事的嘛,你就進去吧,自尋位子坐,不要衝撞了有請箋的客人,再者,這紅紅之會是做什麼的想必你也知道,女人卻不能進,坐騎也不能進,你讓她們留在外面等着好了,免得另生事端!”
方行這倒是有點不願意,大小姐且不說,人家就是進去吃好東西的,留在外面怎麼肯?
至於金烏,這最好也帶進去,萬一出點什麼事,還指望着它往外衝呢!
自從發現了這位大小姐中看不中用之後,他就完全不指望這個所謂的大靠山了。
眼珠子一轉,又是一個貯物袋塞進了右邊那蟹將軍鉗子裡,低聲笑道:“望將軍通融,這丫頭是我的侍女,膽子最小,卻不好留在外面,至於這隻烏鴉,天性通靈,還會唱歌,卻是我帶來準備找機會獻給王女的靈獸,就讓我一起帶進去吧。絕計不會生事的!”
一聽他這麼說,大小姐與金烏同時瞪他,方行急忙暗示她們大局爲重。
右邊那蟹將軍饒有興趣的打量了金烏一眼,道:“看起來倒像只妖獸,竟會唱歌?唱兩句來聽聽?”金烏的修爲。看起來只有靈動境,若不動手,只怕誰也發現了這破綻,以這兩隻築基初期蟹精的修爲,自然看不出什麼破綻來了,因此也沒懷疑。只是有些好奇。
若真是會唱歌的妖獸,倒也確實新鮮。
金烏被逼得沒辦法,再加上蓮女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正轉頭來瞪着它,只好扯開嗓子就唱:“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花。身子又軟奶又大,金爺我甩給她幾十兩啊,今夜就往她的被窩裡扒……”破鑼嗓子倒是響亮,把附近幾十丈內的修士都嚇的一哆嗦。
“喲,還真會唱歌,不過兄臺啊,這種貨色我勸你還是別獻給王女了……”
這兩位蟹將軍只是個把門的,問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多問了,甚至還好心的提醒了方行一句,這隻破鳥獻給了王女。恐怕不僅得不到青睞,反有殺身之禍啊……臨行前,他們看了大小姐一眼,又是嘿嘿一笑,道:“你這侍女倒也俊俏,帶進去之後。可不要後悔……”
“不後悔不後悔……”
方行急忙保證,那兩名蟹將軍聞言。這纔將他們三個放了上去。
“大爺唱的不好嗎?”
金烏跟了上來,口中還憤憤不平的嘀咕着。
到了殿前。卻又有一隻老鱉精把門,又是一番口舌,問東問西,方行隨便報了一個假名,又塞了一百塊極品靈石,這纔得到了一塊臨時製作的小小玉牌,卻是一種代表身份的東西,從這一舉動來看,像他這種得不到請箋,卻要來湊個熱鬧的人委實不少。
琉璃宮內,進入大門,便是一片大殿,卻比下方的白玉廣場更爲寬廣,數百道粗如象腰的白玉石柱樘住頂穹,仔細看去,那石柱竟雕成了男人那話兒的形狀,可謂是大膽而直接啊,殿寬足三百丈,縱深亦有二百丈,地面皆鋪着青色琉璃,擺着銅飾,紅珠燈盞佈滿大殿。
整體大殿卻分爲三個臺階,入門處最矮,最深處擺放龍女王座的卻最高,中間還有一處處於中間的區域,而此時整座大殿之中,已經擺滿了小几與蒲團,坐滿賓客,嬌美的海妖侍女與模樣醜怪的水怪小廝兒託着托盤,不停在大殿之中游走,送來流水般的珍饈美酒。
而大殿最深處,王座前的小几與旁邊擺放的三個小几,卻還空着,似是主人未至。
守在殿前的一隻海蛇化作的妖精侍女笑盈盈的迎了上來,方行便按殿前的鱉精所言,將自己的腰牌遞了過去,那海蛇精掃了一眼,臉上的笑容便淡了幾分,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大小姐與金烏,嗤的一笑,道:“道友這等模樣,也要來參加紅紅之會麼?嘻嘻,坐這裡吧!”
說着往殿門口一片區域一指,臉上雖然笑容不減,但怎麼着一副不讓人舒服的神色。
“我這模樣咋啦?”
方行本來也是滿面堆笑,一副知禮謙和模樣,甚至連賞錢都準備好了。
卻沒想到,這海妖精竟然上來就是這麼一句,頓時讓他有些不滿,賞錢也不給了。
那海蛇精卻渾不在意,嘻嘻一笑,指着那坐在殿門口的一羣人道:“看看你就知道了!”
說着輕輕一搖頭,便不再理會方行,自去招呼新入殿來的貴客了。
“啊約~紅巖島的柳青少爺,可真是好久沒見到您了……”
“他媽的,狗眼看人低,小爺長的不夠俊嗎?”
方行越想越氣,他雖然簡單易容了一下,大體模樣卻沒變,被這妖精輕視,心裡不爽。
不過一轉頭看到了她給自己指定的這一片區域,心裡倒也明白了海妖精的意思。
這大殿之中賓客雖多,卻也隱隱是分出了身份與地位的。
那最靠近龍女王座的區域,坐着幾個相貌不凡的修士,修爲皆在築基後期,且從衣飾觀察,身份也各有不凡,想必能夠坐在那個最靠近王女的地方,必然是這場紅紅之會邀請來的貴客了,一時之間也打聽不出身份來,不知那些人來歷如何,但修爲無疑是最高的。
而在中階一個區域,卻也多是氣宇軒昂,氣度不凡的修士,想必也是出身名門,手邊都放着一塊淡紅色的玉箋,想必便是龍女之前發給他們的請箋了,也是身份象徵,畢竟都是受邀而來的,雖然無法與最上階的那羣賓客相比,但能受邀,也自傲然,不是凡俗人物。
而最下面這一部分,卻多是像方行這等自行前來,沒有請箋的修士,修爲既低,出身亦不好,只是想着過來碰着個好事,妄想着得到龍女的青睞,藉着一宿魚水之歡,好攀個交情或是謀些好處的,大體修爲都在築基前期,甚至還有幾個靈動境,縮在一角小心翼翼。
只不過,這些人雖然身份低,卻也有個特點,便都是俊美異常的傢伙,一個個長的不說迷倒萬千少女,但微微一笑,吸引一羣花癡想來是不難的,也難怪,敢自己跑到紅紅之會上來求個入幕之賓,沒這點本錢還真不好進來,相比起來,方行這模樣確實普通了些。
不過方行可不這麼想,怎麼看都覺得自己與這羣人也差不多,甚至比他們還俊。
“那蛇妖精沒眼光,呸,何止沒眼光,瞎了纔對!”
方行憤憤不平,隨便找了個無人坐的地方坐了下來,原本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
至於大小姐,可不管這許多,一坐下來,立刻便對小几上的珍饈美酒下手了。
而大金烏則老老實實,木胎也似蹲在蓮女身後,在這龍宮之內,便是它也不敢放浪。
“這位道友,不知仙山何處,道號如何啊?”
旁邊一個淡黃法衣,築基前期修爲的男子面帶微笑,轉過了頭來,向方行抱拳問道。
他們坐在了這一區域裡的修士,都把旁人當成了競爭對手,彼此間還真沒什麼好臉色,最多不過是面色僵硬的笑笑而已,倒是對待方行的時候,笑的非常真摯,大概也是覺得這廝對自己造不成什麼威脅的原因,那種隱隱約約的優越感,在笑容裡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關你屁事?”
被海蛇妖精撩拔的一肚子火氣的方行看誰都不順眼,沒好氣的罵道。
“額……兄臺火氣很大呀……”
那修士臉色一僵,隱含怒氣的冷笑道。
“大不起嗎?”
方行露出了一絲修爲氣息,築基中期的修爲,恰將對方壓了一頭。
那修士臉色登時有些難看,自忖不是方行的對手,冷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只是心裡畢竟不服,低聲嘀咕了一句:“哼,修爲高有什麼用,在這裡比得可不是修爲!”
方行一聽心裡又是不快,正要再罵他兩句,忽然眼前一暗,卻見那個腰肢柔軟的海蛇精又來到了身前,臉上仍是笑盈盈的,只是那笑容裡怎麼都帶着一種讓人不好挑毛病,卻感覺的十分明顯的輕蔑之意,笑的比剛纔更招人討厭,有意無意的掃了坐在方行身邊大吃大嚼的大小姐一眼,吃吃一笑,聲音輕淡的問方行:“這位道友,不知你怎麼稱呼?”
方行不知道她要幹嘛,沒好氣的報出了自己的假名:“小爺名叫方日天,有問題嗎?”
“噗……”
聽了這名字,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大噴酒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