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好,我們把人給你!”戰獄臉色鐵青,手心沾滿了汗水,長腿一擡,將青爺踹了出去。
青爺踉蹌着倒在地上,吐了好幾口帶血的唾沫,纔在幾個心腹關切的目光下半爬半拖地到了他們身邊,老二伸手扶起了青爺,他們跟了青爺幾十年,好吃好喝好睡,即使現在青爺落魄了,他們也仍舊想賭最後一場。
反正他們的命都是青爺救回來的,即使沒了,也當是還了青爺。
“我沒有看錯你們……”青爺充滿血絲的左眼掠過幾個心腹的臉,用沙啞無比的聲音道。
“青爺,我們當初可是發過誓的。”一個男人道。
青爺頭,沒錯,他們是向自己發過誓的,不過當初是他逼他們的,不過,這麼多年一起風風雨雨,那麼多的兄弟,被戰獄逼到如此境地,能有幾個心腹還肯爲他兵行險招,也是他青爺最大的福氣了。
“還不把爸爸還給我們!青爺,現在你的那些地盤已經都是我的了,當初跟着你的那些兄弟也有不少倒戈了,你沒有什麼資本再跟我們談條件!”戰獄英俊的臉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沒有什麼比自己最親的人被人用槍抵着腦袋更令人煎熬。
青爺冷笑,“資本?這個男人不是最好的資本嗎?你把我們害得夠慘,但即使是染了病又如何,至少還是可以有幾年好活,等我拿到了軍火鑰匙,那些向你倒戈的弟兄們自然會認回我……”
“你、做、夢!”戰獄一字一頓地道。
“青爺,不管我們用什麼辦法都解不開那條項鍊,怎麼辦?”一個男人對青爺道。
青爺望着鬱梓陰陰地笑了,“解不開?殺了他不就可以解開了?”
“不要!我可以解開!”戰凜額角滴下一滴冷汗,連渾厚的聲音裡都帶了一絲顫抖。
戰獄怔住了,深深地看了戰凜一眼,鬱梓的目光也落在了戰凜的身上。
誰也沒有注意到,從一開始就沒有關緊的布加迪威龍的車尾箱慢慢地開啓着,等車尾箱開啓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喻馳手腳利索地從車尾箱裡翻了出來,隱匿於炫酷的跑車後,一雙帶着灼灼亮光的眼睛牢牢地注視着戰獄的背影,同時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喻馳知道戰獄會很生氣,戰獄不許他來,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好好地留在別墅裡,等着他回來,等着他的那個答案。
可是戰獄依舊不夠了解他,這種危急的時刻,他又怎麼會是坐以待斃的人?與其一個人待在別墅裡胡思亂想,還不如偷偷跟出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他不要戰獄發生任何危險。
而青爺,在臨死前居然還敢胡言亂語污衊他,這些年,他從未真心地想去殺過一個人,可這不代表他能輕易原諒自己的仇人,王青帶給他的痛苦以及侮辱,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夠還!
喻馳透着生命力量的雙眸聚精會神地看着戰凜在青爺的准許下一步又一步地靠近鬱梓。
青爺是不會答應將鬱梓還給戰凜的,可他的目標畢竟只是軍火鑰匙,要殺鬱梓的話也不過是恐嚇戰凜與戰獄,因爲假如鬱梓真的死在青爺他們手裡的話,戰凜父子倆一定會震怒到發狂,到時候他們一個也逃不了。
只要能拿到軍火鑰匙,這黑.道世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戰獄不會永遠高高在上。
青爺不會那麼笨,讓鬱梓過去,也不會真的在他們父子倆的眼前殺了鬱梓,所以他唯有引戰凜親自過來。
兩個父親都在他們的手上,量戰獄怎麼也不敢輕舉妄動。
“心。”戰獄眉頭緊鎖,眼睛一眨也不眨,手裡的槍對準了青爺的腦袋。
只要稍有不妥,他不會手下留情。
“戰凜,不要過來……”鬱梓疼得臉頰發白,卻還在倔強地搖着頭。
他不要戰凜和戰獄爲他涉險,可惜他現在雙手雙腳都被束縛着,即使想做兒什麼,也難以動彈。
“呵呵,凜爺要是敢玩什麼花樣的話,你的愛人,立刻就會沒命哦!”青爺那恐怖的臉上帶着囂張的笑,彷彿自己還不曾被戰獄奪走一切,依舊瀟灑肆意。
戰凜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穩重,他神情嚴肅,雙目深邃,與鬱梓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戰凜怕青爺一衝動真的會傷了鬱梓,便將自己的槍隨手扔到了地上,舉起雙手慢慢靠近,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槍支掉落在馬路上發出的清脆響聲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渾身一震,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老二也遞了一支槍給青爺,六支槍有三支指着鬱梓,兩支指着不遠處的戰獄,最後青爺手上的那一支,指着戰凜。
牽一髮而動全身。
戰凜害怕,真的害怕,當年他在道上闖的時候,曾經被十幾支槍同時指着過,卻沒有今天這麼害怕,因爲那些黑黢黢的槍口,大部分都指着鬱梓。
鬱梓,是他戰凜發誓要用生命以及一切去守護的男人。
“我能解開軍火鑰匙,全世界只有我能解開。”戰凜對青爺道,“做個交易吧,只要我解開軍火鑰匙並將它交給了你,你就把鬱梓還給我,不許再傷他一根毫毛。”
青爺左眼珠子轉了幾轉,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頭道:“可以,但是那個兔崽子從我手裡奪去的地盤以及兄弟,統統都要還給我。”青爺又無恥地添了附加條件。
儘管怒火在胸腔中熊熊地燃燒着,此刻戰獄卻不能把青爺怎麼樣,因爲他的父親和爸爸都相當於落在了青爺的手上,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去死。
喻馳,喻馳,對不起……
“好。”戰獄不甘心地了頭,喉嚨裡發出泣血般的聲音。
隱藏在布加迪威龍車身後的喻馳攥緊了拳頭,他在等待一個能夠打破這種局面的機會,只要鬱梓還在青爺手裡,戰獄就會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面,只能任人宰割。
凜爺過去後,青爺的注意力應該會都放在凜爺的身上,他必須看準,只有一次機會,而且不能失手,如果誤傷了戰凜或者是鬱梓,他便難以面對戰獄了!
戰凜慢慢地靠近被人挾持着的鬱梓,冰冷的雙目在看着鬱梓的時候褪去了所有的冰霜,戰凜用優雅的聲線安撫道:“別怕,我來了。”
青爺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戰凜的雙手輕輕地撫摸着鬱梓受傷的脖頸,鬱梓搖着頭,“不要給他……”
戰凜朝鬱梓遞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這世界上不管任何東西,都沒有鬱梓重要,如果失去了鬱梓,他要這軍火鑰匙做什麼?
鬱梓的眼眶紅了,他看着戰凜用極其特殊的手法解開了戴在自己脖子上的軍火鑰匙,被項鍊勒出的血痕痛得更加,在他脖子上呆了這麼長時間的東西,卻因爲他的一時大意,竟要戰凜將它拱手讓給青爺!
大家都不甘心,可誰又有更好的辦法?
戰凜攥着已經解下來的軍火鑰匙對青爺道:“把鬱梓還給我。”
“一手交貨,一手交人。”青爺伸出手道。
戰凜眸光一閃,“好。”
右手往前伸了伸,青爺猛地奪下了軍火鑰匙,而戰凜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鬱梓攬到了自己的懷裡,心在一瞬間便踏實了下來。
青爺拿到了軍火鑰匙後眉開眼笑,連帶着那幾個手下也放鬆了警惕,槍支並沒有再指着他們,喻馳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擡起槍用最快的速度射出了幾顆子彈。
裝過消音器的槍並沒有發出什麼響聲,要不是從喻馳所站的位置射出的子彈剛好射到的只是站在青爺旁邊的心腹的話,那麼青爺必定一槍斃命,死在他的手上。
戰凜反應十分迅速,在感覺到子彈飛過來的剎那他就摟着鬱梓在地上翻滾了幾圈,藉着這幾顆子彈的掩護回到了戰獄的身邊。
戰獄見子彈射出後,喻馳的身影出現在了布加迪威龍的後方,心下大駭,好的乖乖留在別墅等,可他還是來了。
但是現在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戰獄向身後的戰凜道:“爸爸受了傷,你們先走。”罷擡起槍又殺了一個還沒反應過來的心腹。
“媽的!”青爺躲過一顆子彈後開始反擊,“老四,撐着兒!”回過頭對一個被射傷了胸膛的心腹道。
喻馳繞過布加迪威龍走了出來,手裡拿着的槍不斷地射出子彈,目光堅定,瞳孔中帶着璀璨的光,青爺的心腹一下子就死得只剩下兩個,喻馳的目標卻只有青爺,還有青爺手上的軍火鑰匙。
那差兒將他自己害死的軍火鑰匙……
“喻馳!”戰獄喊了他一聲,喻馳回過頭,兩人相視一眼,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戰獄咬着牙頭,這一次,他又欠喻馳更多了。
戰獄猛地攥緊了拳頭,等這次事情處理完後,他再也不會放開喻馳的手,他要用一輩子的好去抵消從前所有的不好,從此以後,風雨同舟,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