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會議一直開到了傍晚,等英子煞回來後喻馳已經睡着了,英子煞將想說的話嚥了下去,洗乾淨了一身的煙味後,英子煞小心翼翼地爬上牀,長臂摟住喻馳側躺的腰身,閉上了眼睛。
似乎自從喻馳醒過來後,他的性.欲就淡了許多,很久沒有碰過童莫了,但現在這麼晚了,童莫大概已經睡了吧。
英子煞在黑暗中的眼睛盯着喻馳潔白的後頸,突然狠狠地鄙視了自己,明明近在眼前的美食,爲什麼要忍着不下嘴?
媽的,今天開那狗屁家族會議受了不少的鳥氣,身心都燃起了團團烈火,要是不發泄出來的話,今晚看來是別想好好睡覺了。
修長的手指拉下喻馳後頸下柔軟的睡衣,溼溼的吻落在了喻馳的後頸上,觸感真美好,跟童莫並沒有什麼差別,英子煞將熟睡中的喻馳翻過身來,半趴在喻馳的身上,大掌撫着喻馳的睡臉,腦海中浮現出喻馳當初扮伯爵時候的驚豔模樣,英子煞喃喃地道:“喻馳,你知道嗎?那晚你穿着伯爵服飾出現的時候,宴會上有多少雙眼睛牢牢地注視着你……”
喻馳不知道。
早在被火海逼得摔下懸崖後腦被劇烈地碰撞過後,他就忘記了一切,不然,他即使是死了,也不太可能出現在英子煞的別墅,跟英子煞睡在同一張牀上。
喻馳因爲白天頭疼的緣故早早地就上牀睡覺了,連晚飯也是草草解決,此時睡得正香,卻突然感覺到一具火熱的身體在壓着自己。
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的喻馳還沒反應過來,雙脣已經被英子煞吻了一下,喻馳大腦一片空白,此時已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能說話。
英子煞深邃的雙目亮得嚇人,同樣的眼睛同樣的目光,令喻馳覺得十分熟悉。
喻馳偏過頭,艱難地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寫了兩個“等”字。
“爲了等你醒來,我等了一年,要是沒有童莫,我一個人...可能會堅持不下去。”也許會選擇放棄你,雖然我很不想。
最後的半句話英子煞只能偷偷在心裡說,現在喻馳能依靠的人只有他,那麼殘忍的話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英子煞突然停下了動作,整個人像一隻慵懶的大狗趴在了喻馳的身上,腦袋也枕在了最舒服的位置——喻馳鎖骨的右側。
喻馳眼眶紅了,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寫道:“謝謝你。”想了想又重新寫了一句,“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英子煞擡起頭,邪氣地輕笑,與平日裡像面具般的優雅笑容不同,他看着喻馳,似乎也想證實些什麼東西,“喻馳,你喜歡我嗎?我這樣吻你,你喜歡嗎?”
曾經,他們在一間小餐廳裡吃西餐的時候,喻馳說他長得很像一個人,他本來只是開玩笑調侃一下喻馳,沒想到喻馳竟然默認了,當他說既然他們這麼像,喻馳也可以喜歡他的時候,喻馳那時候的回答,每一個字英子煞都記得清清楚楚。
喻馳說:“再像也只是像,你不是他,他...是不一樣的。”
當初喻馳說他和戰獄是不一樣的,現在喻馳忘記了曾經所有的一切,那麼那個答案是否會變呢?
喻馳疑惑地皺緊了眉頭,心中浮起一些奇怪的感覺,但總體上來說並不討厭,又或者說,對着英子煞這張臉,他無論如何也討厭不起來。
喻馳捧着英子煞的臉,仔細端詳着他如刀刻般的五官,關心地寫道:“你今天怎麼了?不開心嗎?”
“回答我,喻馳。”英子煞吻上喻馳潔白的脖頸,不甘心地在喻馳嬌嫩的脖頸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
酸痠麻麻的痛楚令喻馳猛然一震,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卻又有些違和,爲什麼?
喻馳仰着頭,費力地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寫道:“我們以前也這樣過嗎?”
我們以前也這樣過嗎?
喻馳很想知道。
英子煞僵住了,頹然地從喻馳的身上翻了下來,緊緊抱着他的腰,說了一些喻馳聽不懂的話:“喻馳,你有想過恢復記憶後自己會怎麼樣嗎?如果過去有一個男人曾深深地傷害過你,你會原諒他嗎?算了,雖然我替你過去的付出不值,但是我不想有一天你恢復了記憶後,會恨我……”
英子煞說完忐忑地看了喻馳一眼,令他啞言失笑的是喻馳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剛剛的話聽進去了沒有。
“睡吧,晚安。”
次日就是喻馳的生日,英子煞翹掉了一場商業飯局,特意留在別墅裡陪喻馳睡到自然醒。
由於昨晚睡得太好,喻馳睡過了頭,醒過來才發現已經十點多了,他在九點還有一堂課呢,學生都等了他一個小時了,怎麼今天的鬧鐘都沒響呢?
“我把你的鬧鐘關了,今天閉館一天,因爲...館長生日。”英子煞朝喻馳眨了眨眼。
喻馳睜大了眼睛,他早就不記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英子煞卻還記得。
“怎麼樣?壽星大人今天想吃什麼?”英子煞問道。
反正今天也閉館了,英子煞肯定將館裡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今天是他的生日,總該過得開心一點兒,喻馳歪着腦袋想了想,在牀上寫道:“面。”
“想吃麪嗎?長壽麪是吧?”英子煞注意到自己說出“長壽麪”的時候,喻馳的眼睛亮了亮。
長壽麪,好熟悉的字眼,也許以前也吃過吧!
喻馳用力地點頭,從牀上爬起來,心情不錯地鑽進了浴室洗澡,而英子煞則帶着寵溺的笑進了廚房給館長大人做長壽麪。
鏡子裡的人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帶着愉悅的笑,就連喻馳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在今天會那麼想吃長壽麪,但一聽到“長壽麪”三個字,他的心就感覺很溫暖,彷彿那象徵着很美好的回憶。
由於長壽麪比較費時間,喻馳洗完澡後英子煞還在忙,想了想也鑽進了廚房跟英子煞一起揉麪,做好了一切的工序後,香噴噴的長壽麪終於出爐了,好吃的美食很快就令兩人忘記了昨晚的事。
只是當喻馳嘗過長壽麪的味道後,卻暗暗有些失望,記憶中刻在味蕾上的並不是這個味道,雖然也很好吃,但不知道爲什麼,喻馳就是覺得比不上從前吃過的,他到底...在哪裡吃過長壽麪呢?
兩人將長壽麪當做午飯吃完後,英子煞帶着喻馳爬了山,還騎了馬,夜晚的時候,英子煞還帶着喻馳去了天文博物館,用天文望遠鏡看夜空,通過天文望遠鏡能夠看到美麗的銀河星羣,以及一些旋轉的天體,可謂是美不勝收。
“真漂亮。”喻馳嘆道。
喻馳話音剛落,天文博物館的館長恰好走了過來,對英子煞道:“感謝英先生的贊助,這部天文望遠鏡今晚您就可以帶走。”
“謝謝。”英子煞點頭。
館長離開後喻馳回頭問道:“你將這部天文望遠鏡買下來了?”
“博物館裡的東西不能買賣,所以我便贊助了這間博物館,這是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喜歡嗎?”英子煞的眼睛幽深得就像透過天文望遠鏡看到的繁星,遼闊美麗的宇宙盡收眼底,這是英子煞爲喻馳準備的生日禮物。
喻馳微微點頭,“喜歡,謝謝。”四個字剛寫完,英子煞就像變魔術般變出了一個很小的生日蛋糕,上面插了小蠟燭,英子煞帶着燦爛的笑,道:“生日快樂。”
“開心。”喻馳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好,一手接過蛋糕後,另一手抱住了英子煞的腰。
英子煞愣住了,一股愧疚感從腳底升起,不管是失憶前的喻馳還是失憶後的喻馳,都是這麼的信任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用意,而他呢?他對喻馳的感情又是怎樣的?
從前喻馳待他像朋友,現在依靠如家人,這麼久來的相處,英子煞也明白了一個事實,不管喻馳失憶與否,他的心裡始終住着戰獄,如果戰獄一輩子也不會再在喻馳的面前出現的話,跟戰獄長得這麼相似的自己,的確可以替代戰獄成爲喻馳的愛人,但就像喻馳當初所說的,只是像而已。
這輩子,他也不可能變成戰獄,可喻馳的心裡,只有戰獄。
喻馳對他抱有的是百分百的信任,何必要毀去這份信任呢?有朝一日喻馳要是恢復了記憶,又怎麼面對利用自己失憶而欺騙自己的他呢?
英子煞慶幸,昨晚的他,沒有做錯任何事。
“來,坐下來,吃蛋糕吧,你再這麼抱着我不放,我可就要親你咯!”英子煞爲了緩解氣氛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笑,直把喻馳調侃到雙耳通紅才罷休。
天文博物館內響起了生日快樂歌,喻馳這才發現館裡似乎只有他們兩個在,大概是英子煞爲了幫他慶祝生日所以包場了。
兩人坐在了天文望遠鏡旁邊的椅子上,喻馳小心翼翼地切着蛋糕,將一大半分給了英子煞,吃着自己捧着的生日蛋糕,時不時探頭去天文望遠鏡裡瞄瞄美麗的星空,喻馳此時快樂得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