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已經習慣了,連續好幾天下班的時候都被一個帥氣的男人攔着不讓走,即使讓李俊過來揍人,那個男人也不在意。
這個帥氣的男人不是因爲她而來,而是因爲她的老闆,童莫。
那個已經被這個帥氣男人傷得體無完膚最後離開了倫敦的童莫,清雪的老闆。
清雪邊走邊拉上風衣的拉鍊,倫敦的天氣已經開始轉冷了,不知道童莫此刻到哪裡了,童莫在的地方,是冷還是熱呢?
擡起頭,果不其然,那個男人依舊屹立在門口,像尊雕像般完美,清雪感覺自己的腦袋頓時疼痛無比,爲什麼之前沒見這個男人這麼重視童莫呢?
“小姐,別走,告訴我童莫的下落吧!我真的很擔心他,只要你告訴我,你想我怎麼樣都可以!”英子煞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清雪無意間看到他的無名指上帶着跟童莫一模一樣的戒指,哼,現在才戴上有什麼用,他們老闆早就不稀罕了。
“傷害別人的事我做不出來,你以爲我清雪是什麼人?好了,別煩着我了!我只能告訴你,我們老闆出國逍遙去了,至於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沒了你,他現在正站在事業的頂峰上,而你這種人,就該讓你嚐嚐後悔的滋味!”清雪拿出一沓剛洗出來不久的照片,甩在了英子煞的身上,瀟灑地揚長而去,心中一直爲童莫不值的那口氣終於釋放出去了。
英子煞看着一地的照片,僵在了原地,良久才蹲下身,將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撿起來,這些都是婚禮現場的照片,只是他沒有去到現場,只能通過這些照片看清楚童莫等待他去參加婚禮的模樣。
英子煞將那沓照片緊貼在心口上,嘴裡發出痛苦的悲鳴,“童莫,我錯了...我不要自由,我要你。”
渾渾噩噩地又過了兩天後,英子煞接到電話,童莫的行蹤終於查到了,可卻是在一個多月內轉移了十幾個不同的國家和地點,而且國際航空裡並沒有童莫購買機票的信息,所以調查起來難度纔會那麼大。
英子煞邊聽着電話邊在一張地圖上勾出了童莫去過的國家或者城市,陷入了深思。
童莫丟下公司想去做什麼?環遊世界嗎?這一點始終查不出來,如果不是環遊世界,那恐怕是什麼揹負了什麼特殊的任務?
英子煞的心臟驟然緊縮了一下,童莫...會有危險嗎?
這些天撥打了那麼多個電話,卻從未通過,英子煞突然很害怕,童莫是不是決定要徹底放棄他了?是不是早已經將他的手機拉入了黑名單中?
英子煞手忙腳亂地抓過那張地圖,照着地圖上看了看,試圖從童莫去的地方找出什麼線索,奈何卻看不出任何不妥來,英子煞霍地站起身,決定去追回童莫。
從莫斯科到芝加哥再到拉斯維加斯到中國的澳門,接着又到埃及,每當英子煞到達一個地方後,得到的消息都是童莫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童莫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事業有成,卻並沒有依附任何黑.道勢力,因此絕不可能提前收到消息知道自己來了便馬上走,唯一的可能是,童莫不得不走。
童莫到底在做什麼,有沒有危險,這使得撲了一次次空的英子煞越來越着急,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看起來疲憊不堪。
短短的半年,英子煞追了童莫大半個地球,卻始終沒有見到童莫的人影,英子煞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擔心童莫,英薇打了幾次電話催他回家,都被他不耐煩地掛斷。
沒有了童莫,英子煞才發現自己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深夜,此時位於泰國的英子煞注視着手中的地圖,不禁無力地想着:童莫,你下一個地方,又要去哪裡?可不可以稍微停留一下,等等我?
這半年來,英子煞待在最多的地方不是哪個城市,而是飛機上,幾乎整夜整夜地不曾合過眼,只要飛機一下降,那顆期望能見到童莫的心便蠢蠢欲動起來,而在得到消息童莫已經離開當地後,那顆心又重重地墜落了下去。
一次又一次,大概是老天在替童莫懲罰他英子煞沒有出席那場婚禮,英子煞抓狂地咬着自己的拳頭,把自己咬得鮮血淋漓,這才知道失去後再想挽回,是多麼的難。
怕的不是挽不回,怕的是老天不給機會,那個人不給機會。
儘管這種追逐的生活很累,英子煞卻像當初的戰獄一樣,從未有一刻想過要放棄,總有一種感覺,他要是現在放棄了,童莫就再也不會屬於他了……
而童莫一直在享受着這樣馬不停蹄的工作和生活,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習慣,跟不上其他同事的節奏,中途還病倒了幾次,雖然之前在倫敦公司工作的時候,童莫也經常玩命似的加班,可卻從不曾這麼連續地舟車勞頓過,沒有經常鍛鍊的身體自然吃不消,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至少可以適應了同事們的節奏。
馬不停蹄的工作和生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沒有時間給童莫胡思亂想,累到極點的時候便躺在牀上把眼一閉,不用五秒鐘就能睡着,這也令童莫想念英子煞的機會越來越少。
痛恨自己還是無法把英子煞完全忘記,明明英子煞已經絕情到連婚禮都不願出現了,爲什麼他還是犯賤地依舊留戀過去呢?一定、一定是時間還不夠長吧!纔過去了八個多月,大半年,也許再久一點,他再也不會想起英子煞這個人。
或者即使想起來,也能一笑而過。
這大半年來,童莫看到了各種各樣的世界,他們去過全世界最貧窮的地方拍攝,也進入過最原始的森林進行考察拍攝,各種平常人不能進入的賭場,童莫他們都能進去並且能夠隨意拍照,這種感覺十分自由,曾經,這就是童莫嚮往的一切,可以自由自在地拍下世界上任何的美景。
不管是美麗的景色,還是動人的笑臉,只要是童莫經過的地方,就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童莫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精彩的世界,他生性並不好動,如果不是愛上了攝影,恐怕並沒有出去看世界的心思。
從離開倫敦起,童莫的脖子上就掛多了一個照相機,黑色的,專門用來拍攝工作中需要的照片,那個銀色照相機他卻依舊隨身攜帶着,裡面英子煞的照片童莫下定決心要刪除,卻到現在都還留着。
明天還有更重要的工作,不要再想了,趕緊睡吧!童莫晃了晃腦袋,閉上眼睛陷入了夢鄉,而此時英子煞纔剛下飛機,得知童莫到了這個偏僻地區的時候,英子煞的心猛然被提了起來。
一下飛機便向家族的人確認道:“怎麼樣?童莫還留在這個地方嗎?”
“族長,童先生暫時還在這裡,但是...他正在去往青嵐山的途中。”
英子煞聞言皺緊了眉頭,那座山位於十分偏僻的角落,幾乎沒有人聽說過,海拔卻極高,很多人都會產生強烈的高原反應,不知道童莫會不會……
“馬上帶我過去那座山那裡!”
“是,族長。”
青嵐山。
童莫頂着大太陽跟在同事們的背後,緩慢地攀爬着這座山,聽說這座山的山頂特別美麗,也這是他們決定到這裡來的原因,幾個人投票決定,覺得有意義,便去,沒意義便去下一個地方,這種方法很公平,少數總是要服從多數。
雖然昨晚睡眠質量不錯,但因爲睡眠時間太短的緣故,童莫的精神並不算好,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已經感覺有些頭暈眼花了,一個美國男人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那是他的新同事,代號是蒼,而童莫當初則是把自己名字中的“莫”字用來當作在組織裡的代號。
蒼是美國最著名的攝影師,而童莫則是英國第一個進入組織的攝影師,他們的身上揹負的都是整個國家。
“莫,還好嗎?”蒼關心地問道。
童莫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有意思,在這段不長也不短的旅途中,蒼一直給予了他不少幫助,但也許真的是英子煞太好的緣故,無論蒼怎麼對他,他那顆心依舊沒有任何感覺。
是心死了嗎?
童莫揮開蒼的手,“我沒事。”
“莫……”蒼看着童莫走在前面挺拔的身軀,目光漸漸變得深沉,如鷹隼般攝人。
而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童莫!”
就連靈魂都不禁爲之一震,以爲再也沒什麼機會聽到的聲音竟然又出現在了耳邊,童莫甚至以爲自己因爲高原反應而起了幻覺,怎麼可能?英子煞怎麼可能會來這種地方,不可能,不可能!
童莫自嘲地揚起一抹笑,眼前一花,向後栽倒了下去,一雙健壯有力的雙臂從後面接住了童莫,閉上眼睛的前一刻,童莫好像看到了英子煞擔憂的雙眸。
“童莫!童莫!該死的,果然起了高原反應!”英子煞咬牙切齒地說完,突然發現自己也有些不適,雖然這裡只是半山腰,但對於這座高峰來說,半山腰的海拔也比普通的山峰高出很多很多了,自己昨晚沒有休息好,一下飛機就趕了過來,身體機能果然還是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