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馳將戰獄扶到了房間門口後,扭開門把手,開了燈,四處打量了一下房間。
戰獄的房間很大,外面就像一個客廳,旁邊還有一個書房,書房裡有辦公桌和許多資料,後面還有陽臺,戰獄已經很少回這裡居住了,但這個房間卻還一塵不染,大概是鬱梓或者林叔特別吩咐過要定時打掃的。
喻馳扶着戰獄進了裡間,裡面的主人房被收拾得一絲不苟,以乾淨的黑色調爲主,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剛硬的男人的房間,左右兩邊的架子上還擺放了許多槍支與汽車的模型。
喻馳看了一眼那張深色的大牀,將戰獄扶向了那邊,戰獄卻因爲走不穩差兒跌在了地上,喻馳只好扶住他的腰將他拉起來,喝醉酒的人不僅力道大,而且十分重,喻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戰獄放在了牀上。
戰獄喝了很多酒,一進來已經弄得滿屋子都是酒氣,喻馳去開了一窗,想了想,還是到衛生間打了熱水幫戰獄擦了擦臉,由於喝醉酒,戰獄十分難受,一直在不自覺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喻馳看他眉頭皺得死死的,只好上前好心幫他脫了衣服。
坐在牀上將戰獄的皮鞋脫下的時候,喻馳驀然一怔。
他看到戰獄的腳踝上戴着自己送給他的子彈手鍊。
自從送給了戰獄後,喻馳也會經常不知不覺地想着,戰獄會不會隨身戴着,還是會好好地存放在某個地方,可喻馳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戰獄根本不把它當一回事,隨手就扔了。
可他卻沒想到,戰獄沒有找個地方存放起來,也沒有隨身帶着,而是戴在了腳上,平時有長褲遮着,誰也看不到。
戰獄...還是有些重視他的麼?
喻馳伸出手觸摸着那顆讓他們相識的子彈,戰獄卻好像突然警醒了一般突然用右腿勾住喻馳的腰,將他勾倒在了牀上,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翻身將喻馳緊緊壓着,同時用手臂架在了喻馳的脖子上,一下子卡得喻馳差兒喘不過氣來。
這一招是喻馳教戰獄的,卻沒想到現在自己衰在了這一招上。
戰獄努力地睜着深邃的雙眸,惡狠狠地道:“不準碰!”
“咳咳……”喻馳輕輕咳着,嘴脣不心擦到了戰獄健壯的手臂上,戰獄突然渾身一震,低下了頭。
他好像嗅到了喻馳的味道。
那種清新的、令人爲之一震的乾淨味道,侵入戰獄的鼻子。
戰獄從自己那雙不太清明的眼裡,好像看到了喻馳的臉,看到了那雙充滿光的眼睛。
他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喻馳,戰獄帶着醉意靠近喻馳,想好好確定一番。
彷彿受到了什麼蠱惑一般,溼潤的吻落在了喻馳的臉上,喻馳驚訝地躲避着,暗自使力移開了戰獄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
戰獄怎麼了?是不是喝醉了酒,又把自己當成丁言了?
也許是因爲喻馳本能的掙扎令戰獄惱火了,又或者戰獄的征服欲被喻馳挑了起來,他仗着自己比喻馳力道大,移開了手臂,將喻馳的手牢牢地壓在了他的頭上。
隨着戰獄手臂的離開,喻馳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可還沒呼吸幾秒,脣瓣就被戰獄覆蓋住了,緊接着,他的呼吸又亂了,戰獄在一瞬間,將他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喻馳從戰獄的口腔裡嚐到了酒的苦澀味道,他屈辱地推拒着戰獄的吻,可戰獄卻像討不夠似的越吻越深,甚至微微閉上了眼睛,冰涼的下巴摩挲着喻馳溫熱的臉頰。
“嗯!不……”喻馳感覺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嘴裡染上了酒味,就連他也好像喝醉了一般。
可喻馳的心中,深深地知道這是不對的。
喻馳猛地醒悟了過來,用盡全力抵住了戰獄堅硬的胸膛,在戰獄耳邊輕聲地哄道:“少爺,你認錯人了,你先放開我……”
戰獄焦急地**,嘴裡低喃着:“喻馳、喻馳,喻馳,喻馳……”
喻馳驀然睜大了雙眼,爲什麼從戰獄的嘴裡出的竟是他的名字?
“別離開我……”戰獄吻不到喻馳,害怕喻馳忘記了承諾,無比悲傷地道:“林叔、林叔走了,你也要離開,是嗎?”
喻馳的眸色突然變深,戰獄還是不敢相信他,相信他不會離開。
喻馳突然鬼使神差地停止了掙扎,也許是爲了證明,自己確實不會離開,也許是想到了戰獄今晚所的關於“當年”和“丁言”的事,雖然喻馳隱隱感覺自己如果不反抗,接下來應該會很不妙,可他卻真的沒有再反抗。
戰獄吻着他,喻馳眼尖地看到戰獄流了淚,這是清醒着的時候,絕對不會流的淚,喻馳沒有再猶豫,雙臂抱住了戰獄的腰,閉上眼睛,在戰獄吻自己的時候給予包容和迴應。
戰獄在喻馳的默許下越來越瘋狂,就如一頭猛獸般肆意撕咬着自己美味的獵物,喻馳微微皺着眉頭,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的是那麼的強烈。
可被戰獄包圍的感覺,喻馳是喜歡的,儘管痛了些。
這樣,能令戰獄,暫時遺忘那些痛苦麼?
哪怕能減少一分一毫痛苦,他也願意。
……
窗外依舊在下着鵝毛白雪,天地也被優雅純潔的雪白佔領,看起來美麗得驚心動魄。
而房間裡的兩個男人,依舊在忘我地糾纏着,彷彿要把最後一絲力氣用盡。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大概已經被戰獄折騰得不知道暈過去多少次了,也只有體力比一般男人不知道好上多少倍的喻馳,能夠一直陪着戰獄如此瘋狂,縱然如此,喻馳依舊覺得十分疲憊,戰獄的汗不斷地滴在喻馳的身上,身體交融的美好感覺令戰獄沉醉。
可喻馳卻深深地記得,這一夜,只不過是因爲戰獄喝醉所以才發生的罷了。
戰獄全程都在半夢半醒之間,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誰,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了什麼。
當一切激情結束,戰獄摟着喻馳昏沉沉地睡着了,臉上帶着饜足的笑。
喻馳扭過頭看着戰獄,只這麼看着,就已經覺得內心萬分滿足,原來喜歡一個人,跟他發生關係,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沒有人可以強迫他,即便是戰獄。
喻馳湊過去,用自己的鼻尖與戰獄的鼻尖相抵,眼前出現了那些難忘的回憶,喻馳閉上了眼睛。
一整夜沒有睡過,喻馳靠在戰獄懷裡眯了十幾分鍾。
十幾分鍾過去了,當那雙漆黑的雙眸再次睜開後,裡面所有的繾綣溫柔已經消失了,他縱容自己沉溺了一整夜,欺騙自己戰獄的心裡有他,可他不擅長自欺欺人,當白晝來臨,一切都要恢復原狀。
喻馳不僅縱容了自己,也縱容了戰獄,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也許一覺醒來,一切皆會成空,可在昨晚,面對那樣的戰獄,他卻無法拒絕。
他雖縱容,卻也只有一晚,他絕對不會縱容自己破壞戰獄的計劃,既然戰獄過會給他一個交代,那麼他等,不管怎樣,他相信戰獄。
喻馳心翼翼地起身,撿起自己的衣服,進了房間的浴室,鎖上了門,這才扶住了腰,一時之間還真是難以適應,喻馳一擡頭,便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滿身愛痕的模樣,紅暈一下子從喻馳的臉蔓延到了脖子根處,昨晚就知道會不妙,卻沒想到會這麼……
喻馳回了神,他沒時間在這裡耽擱,這一切不能被任何人發現,他無法想象戰獄知道這件事後會有什麼舉動。
他可以許諾不離開戰獄,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可他卻害怕是戰獄要拋棄他、離開他。
喻馳利索地穿好了衣服,走到戰獄的牀邊,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掉什麼東西后,便打開了房門,腳步卻又頓住了,回頭看了戰獄一眼。
在喻馳回過頭後,卻看到了一個男人立於戰獄的門前,手裡還捧着一碗醒酒湯。
喻馳怔住了,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只好默默地低下了頭。
親眼看見喻馳從戰獄的房裡出來,鬱梓是驚訝的,雖然戰凜似乎早就發現了兩個孩子之間的曖昧,可鬱梓卻認爲喻馳對戰獄一直挺正經的,不像有些別的什麼。
“你跟我過來,把門關好。”鬱梓緩了一會兒道。
喻馳頭,關上了房門,也關上了昨晚瘋狂一夜的繾綣。
鬱梓帶着喻馳到了一個陽臺上,他並沒有忽略喻馳脖子上那幾處鮮明的吻痕,喻馳昨晚送戰獄回房,今天早上纔出來,不用想都能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喻馳啊,你喜歡御天嗎?”鬱梓問道。
“我……”喻馳突然哽住了,本以爲迎來的可能會是一巴掌,卻沒想到鬱梓會這樣問。
也是,鬱梓跟戰凜本來就是一對男性伴侶,自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喻馳怯怯地了頭,還沒等鬱梓話,喻馳卻開口拜託道:“不要告訴少爺,可以嗎?”
“爲什……”鬱梓疑惑地問道。
“不可以,不可以,否則,我不能原諒自己!”喻馳眺望着遠處,悠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