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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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鼠狼狡詐;金錢豹兇殘。一個威懾下屬一石二鳥;一個展示才華一箭三雕;棋逢對手,高手過招;狼比豹還略勝一籌
龍飛將搗毀教堂敵巢、擒獲李炎、梅林等特務的喜訊向公安部作了彙報。
李副部長在電話中指示:龍飛留在武漢仍任公安部專案組組長,雨琦和路明任副組長。特別要警惕漏網的金錢豹作垂死掙扎,狗急跳牆。
放下電話,三位老戰友討論了下一步的工作之後●米●花●書●庫●?h
,龍飛問路明: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呀?
路明傻乎乎地笑望着雨琦,我聽她的。
雨琦把眼一瞪: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啦!
路明把肩一聳,兩手一攤:那我可沒戲唱了!
說得三人都笑了。
龍飛對雨琦說:路明和你的年齡都不小了,等這次完成任務後,回到北京就把婚事辦了。我請李副部長給你們做證婚人。
雨琦裝出無可奈何的樣子說:如果是領導的決定,我只有服從了。
路明聽了驚喜交加:這麼說就是你同意啦?
雨琦一跺腳,嬌嗔道:你嚷什麼嚷!要叫全世界的人都聽到啊!
路明理直氣壯地說:我要把我的幸福與全世界的人分享!
雨琦啼笑皆非:瞧你那傻樣!
路明驕傲地說:我早說過,傻有傻福嘛!
龍飛分別拉住路明和雨琦的手,交疊在一起,真誠地說:我衷心祝福你們!
路明與雨琦一起趕到錢府,向錢廣報告錢世已獲救的喜訊,並將兩條白金十字架項鍊一起還給錢廣。
錢廣聽到這天大的喜訊,一躍而起,百病皆除,哪裡還肯收下十字架,說: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收回過,你們不收就是看不起我,留個紀念吧。願上帝保佑你們!
路明只能耐心解釋道:我們共產黨人並不信仰上帝,這東西對我們沒用。更重要的是,我們是人民警察,有鐵的紀律,絕不可接受辦案中的禮物。
錢廣見他倆執意不收,就不再爲難他們,便說:來日方長,有情後補。
當錢廣跟着路明等人一起趕到江東醫院的時候,龍飛已先到了,正與強院長一起研究錢世的病情。錢世是被梅林用氧氣和藥物維持與控制的,本來就半死不活,再被教堂的地下室裡激烈的槍戰一嚇,更是昏迷不醒。只有等他醒過來,拿到綠色通訊錄,那梅花黨在湖北乃至中南地區的成員,才能一網打盡!
龍飛要求武漢市公安局派出警力,24小時全方位保護錢世,不能再出意外!
一切安排就緒後,龍飛等人又到另一間房屋探視曾倪博士和他的女兒曾秋盈。
曾博士已無大礙,與女兒同住一間病房,終日陪伴着,怕她想不開。
秋盈的確萬念俱灰,生不如死。她也被搶救過來,但身體恢復得很慢,若不是看在老父親苦苦相求,她早已拒絕治療和進食。不管父親怎樣開導,醫生怎樣盡力,她不肯配合,也是枉然。
正當大家束手無策時,龍飛等人來了。一看這情形,也十分着急。
雨琦對龍飛和路明悄悄說,心病還得心藥醫,辦法倒是有,只怕有麻煩。
龍飛問:怎麼回事?請明說。
雨琦說:秋盈受到刺激太大,前後兩個情人都無情地玩弄又親手殺她,輪到誰,誰也受不了。
那依你之見?龍飛與路明同時發問:有什麼不好說呢?
雨琦想了想說:這要看樑寶的情況,像他這樣戴罪立功,今後對他寬大處理到什麼程度,如能功過相抵,不妨先告慰秋盈。
龍飛與路明一時難以接口,他們知道樑寶交代出西區教堂特務老巢,立了大功;冒死救了雨琦,又是大恩!於公於私都應幫助他,況且今後還要靠他釣出大魚!再說,他是完全被脅迫的,身不由己,且未造成嚴重後果。只是,我們不是法官,難以定奪呀。
雨琦下了決心,說,這事由我來處理,你們就當不知道。現在是要救人,給秋盈生活下去的勇氣!龍飛和路明默許了。
雨琦走到秋盈牀前,俯身問道:秋盈,你好些了嗎?
秋盈的臉色已是十分蒼白,身上骨瘦如柴,已沒了往日青春少女的風采。聽到雨琦的聲音,勉強睜開了眼睛,目光卻是呆滯的。
雨琦剝了一個桔子,掰了一片,輕輕送到秋盈的嘴邊,說:盈妹,吃桔子。
秋盈輕輕搖頭,終於開口說話:謝謝,我吃不下。
怎麼會呢?雨琦開導她,你年紀輕輕,來日方長,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先養好身體再說。
哀莫大於心死!秋盈沒見過雨琦,也不想多說,我活着已沒什麼意思了。
盈妹此言差矣!雨琦想起樑寶在交代中說起過秋盈偏愛李清照,便有了話題:你不是崇拜李清照嗎?李清照一生坎坷,國破家亡,喪夫逃亡,顛沛流離,可謂歷經磨難,但她矢志不渝,終成大器,爲後人所稱讚、所景仰!你爲何不學學李清照?
一番話果然見效,秋盈的眼裡閃出淚光:姐姐是?
曾倪連忙介紹:哦,小盈,你們沒見過,這位姐姐可是公安部反間諜戰線大名鼎鼎的女警官,名叫凌雨琦,是她救了我們父女。
謝謝!秋盈主動握住雨琦的手,忙問,那兩個狼心狗肺的特務抓住了嗎?
雨琦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怎麼說,看了看曾倪說:您老去與龍組長聊聊吧。
好吧。曾倪走開了。
秋盈不明白,但懂事地說:如果事關機密,就算了。
雨琦沉吟道:小盈,怎麼跟你說呢?事情並不是完全像你想像的那麼壞。人世間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也是常理;再說事物總是在發展在變化的。好事會變成壞事,壞事也可變成好事;同樣的道理,好人會變成壞人,壞人也會變成好人。況且,又不能用一個簡單的概念與標準去衡量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就說樑寶吧,他非常愛你,也很想見你。但現在不行,他在執行特殊任務,相信姐姐的話,等這案子破了,我保證還你一個你能接受的新樑寶!
真的?秋盈驚喜地問:他到底是什麼人?
應該說是好人吧!雨琦嚴肅地說,但你千萬不要對別人說,這關係到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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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盈精神一振,臉上綻出了笑容,天真地說:哦,我明白了,他是臥底?演的是苦肉計?我這就叫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吧!
雨琦岔開話題,現在該配合醫生治療了吧?我可是答應過樑寶要照顧好你的。到時候要把一個漂亮如初的曾秋盈還給他的!
好姐姐!我聽你的。秋盈如釋重負。
雨琦也很高興:你與樑寶見面的日子就快到了。
樑寶離開教堂之後,直奔秦芬家。此刻,正是天矇矇亮的時候。秦芬一家人都還在睡夢中,他不便打擾,又沒有藉口,就在門外徘徊。
秦鋼起得最早,每天清晨都要跑步鍛鍊。開門一看,見樑寶等在外面,不由驚奇,連忙讓進屋裡,並詢問原由。
樑寶便把剛纔發生在教堂裡的情況說了一遍,並說是路明讓他住進秦家,等大魚上鉤。
秦鋼明白了專案組的意思。但怎樣安置樑寶,又覺爲難。名義上他是妹妹秦芬的男朋友,他也知道秦芬對樑寶頗有意思。但又不能讓他倆過分接近,弄假成真;可是如果他倆不像一對戀人,又豈能瞞過特務暗中注視的眼睛?那樣,不僅樑寶的生命有危險,全家都會受連累。怎麼辦?只能根據事態發展,以國家安全利益爲重。
於是,秦鋼提出讓樑寶裝病。否則成天不上班,也會引起家人的懷疑。這正合樑寶的心意,便摸出表哥給的藥,吞下一粒。當秦芬醒來見到樑寶時,只見他臉色通紅,皮膚滾燙,手忙腳亂地服侍他躺下,也就顧不上問他爲何大清早來幹什麼了。秦芬還以爲樑寶知道她今天休息,特意來陪伴自己,心裡就像喝了蜂蜜。
秦鋼也沒去上班,他向單位打了招呼後,又與路明通了電話,知道樑寶立了大功,心中歡喜。
樑寶自出事以後,就再也沒回過家,想起母親孤苦伶仃,不知怎麼樣了。公安人員肯定到過他家裡,母親是否氣出病來?還有秋盈,多好的姑娘啊,卻被我害苦了。還不知人面獸心的表哥,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來!一想到這些,他就憂心如焚,真想立即去看看母親和秋盈。但理智告訴他,不行啊!還有秦芬,才幾天的接觸,她便對自己充滿愛意,體貼入微,怎麼可以繼續下去?時間越長,就會對她傷害越大,說真的,他也喜歡她,可自己是什麼身份?沒這個資格呀!
秦芬並不傻,都說女人的心眼細,第六感覺又特別靈敏且準確。她看出樑寶有難言之隱,又不好多問。但總覺得事情有些怪怪的,他是我領進門的,家裡也不反對我與他好。但哥哥不知怎麼,既不說反對,又有意作梗。每當她與他單獨相處時,哥哥總會進來干擾。更奇怪的是,今天哥哥明明是應該去上班的,樑寶病了,他連班都不上了,好像他倆是老朋友似的,還要關起門來說悄悄話,連她也不能在旁邊聽,豈有此理!不行,一定要弄個明白。
秦芬出身於小康之家,爸爸是機械廠的工程師,媽媽是會計。現在都已經退休,但閒不住,被別的單位請去幫忙了。倒不是爲了掙錢,而是老有所樂。哥哥又是大鋼廠的保衛處長,收入比同齡人要高出許多。雖然成了家,卻沒分開住,一家人其樂融融,讓人見着眼紅。秦芬要比哥哥小十來歲,自然是家裡的小公主,優越慣了,她纔不買哥哥的賬。
哥,你有事瞞着我。吃過午飯,秦芬問秦鋼,你揹着我都與樑寶說了些什麼?
秦鋼笑道:我與他能說什麼?還不是關心我們家的小公主,免得上當受騙。
那你瞭解到些什麼?他說是你們廠裡的職工,沒說謊吧。
我調查過了,他是我們廠鍊鋼車間的爐前工,活兒又髒又苦又累,他的家境也不好,有個老孃沒工作,還要靠他負擔,經濟不是一般的困難,你要想清楚了。
秦芬說:既然他是你廠裡的職工,就說明他沒有騙我,至於家境好不好,那不是他的錯!
秦鋼正色道:你還年輕,不要想得太天真了。世上沒有後悔藥!
秦芬也不爭辯,認真地說:既然哥哥不喜歡他,妹妹聽你的,我現在就叫他走人。
秦鋼不知妹妹是計,連忙說:那不行!
爲什麼?
這個嘛,秦鋼眼珠一轉:來的都是客,與我又是同事,人家病了。在這裡休息一兩天,也沒什麼不妥。
好,這是你說的!他既是你的同事,你又是保衛處的大處長,就拉他一把,適當的時候,提拔提拔,畢竟他是你妹妹的朋友呀!
秦鋼想穩住妹妹,便說:我會放在心上的。
他倆是在客廳裡說話,樑寶正巧上衛生間,路過客廳,聽到了秦芬要她哥哥提拔自己的話,心裡好生感動。
當他回到客房,躺在牀上時,心裡像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怎麼辦?他想:這裡不能再住下去了。我已經害了秋盈,再不能對不起秦芬!可去哪兒呢?有家不能回!不如主動聯絡表哥金熾,早點抓住他!不知他會不會現身?
此刻,金熾已不在武漢。
金錢豹金熾奉黃鼠狼之命,前往濟南處決了李華,又回到了武漢後,不久就接到情報:山東的PP組織幾乎被一網打盡。上峰指示他必須抓緊實施第二套方案,臺灣老頭子已在親自過問此事。
好險!金熾想:幸虧未在山東停留,否則自己也要遭殃了。
他既要保護好自己,又要抓緊完成任務。原來最佳方案就是儘快取得曾倪博士的信任,爭取住進曾家。這樣既有了保護傘,安全感,又可以方便竊取情報。如果能把曾倪設計的南京長江大橋的資料和他們研究新型水泥的情報搞到手,那也是大功一件。但是後來他暴露了,只能放棄這個方案。至於炸橋嘛,首先要解決炸藥。他也知道:這樣的長江大橋要炸燬不太可能。但要破壞,炸掉一截,造造輿論還是可以的。對此,他已有了自己的計劃,他覺得成功的把握很大。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走那着險棋的。
爲此,他不顧樑寶正被通緝的危險,命令他不惜一切代價搞炸藥。
他對於從不露面,遙控指揮的黃鼠狼很不滿意,但又不敢不服從他的指令。一想到李華的死,雖是他直接執行的,卻也是違心的。他感到黃鼠狼太狠毒了,大有惺惺相惜,兔死狐悲之感。但也正因如此,他更不敢不聽黃鼠狼的號令。因爲他就像影子似的跟着他,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人家的控制之中,稍有不慎,李華的下場就是他金熾的榜樣!他又不得不佩服這位上司的手段:敲山震虎、一石二鳥,果然厲害!
那日他在曾倪家接到密報後,匆匆逃離了曾家,本想去老巢西區教堂,走在路上接到上峰黃鼠狼的指令,要他立即乘車前往鄭州避避風頭。金熾心裡很感動。他想到了李華,因行動失敗而逃往濟南時的心情,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黃鼠狼即命自己跟蹤並處死了她。相比之下,黃鼠狼對自己還是另眼相看,網開一面的。
金熾化了裝,匆匆登上開往鄭州的火車。他想還是硬座車廂人多好隱藏,便在車廂靠門口的位子坐下。
乘客不太多,金熾是揀靠窗的兩人位子坐下,不一會兒,上來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邊。金熾吃不准他是什麼身份,正在疑惑他爲何不坐對面靠窗而要坐在自己身邊之際,又來了一位三十來歲的鄉姑,坐在了他的對面。幾乎是前後腳,又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胖和尚,坐在了鄉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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