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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錘定音。
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就這麼完了?
龍飛與專案組的同志心情沉重起來。
壽宴結束,送走客人,曾倪這才鬆了口氣。
金熾本想告辭,是曾夫人將他留了下來。
金熾剛纔在壽宴上舉止得體、談笑風生,給曾老夫婦和客人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此刻已無外人,他們才得以自由交談。金熾自我介紹曾是上海名牌大學的學生,反右運動中犯了錯誤被送去勞改,歷經坎坷,剛來武漢投奔姑媽,言談中流露出對橋樑設計與建築材料很感興趣,也有一定的研究,使曾倪對他刮目相看。
曾倪博士是英國劍橋大學的高才生,著名橋樑專家。解放後由國務院安排第一批迴到國內,他也知恩圖報,參與設計了武漢長江大橋,現正又奉命設計南京長江大橋,並掛帥研製新超標速幹水泥。
聽說金熾還是單身,沒有妻室兒女、沒有親人牽掛,曾老不由心裡一動:看他倒是個人才,在輪渡上做水手太屈才了。他又救了女兒的命,於我家有恩,如果能成爲女婿,不僅解決了愛女的心病與終身大事,自己也增加了一位得力助手。當然,曾博士明白現在他所從事的設計與研究,都屬國家一級機密。不可能輕易讓金熾介入。首先要了解考察一番,如果合適機會,憑着他的威信,調金熾進他的單位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曾秋盈沒有下來參加壽宴,此刻的她躺在牀上胡思亂想。昨夜的噩夢令她傷心透頂,失去了生活的勇氣。但經過父母一夜的開導,使她逐漸平靜下來。
現在,客人已散,母親叫她去客廳見見救命恩人,她沒有理由不去。
曾老夫婦坐了一會兒就悄然離去。
當秋盈初見金熾的一剎那,不知爲什麼心頭突突亂跳,金熾年齡大了些,但比起樑寶,無論是體形與氣質都勝出許多。但她的第六感覺總有些不安,是害羞?是膽怯?是緊張?她也說不清。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秋盈在沙發上坐下後,開口道:謝謝大哥的救命之恩!
金熾連忙欠身應道:秋盈不要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作爲渡輪工作人員,乘客出了事,我也脫不了干係的。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該衷心地謝謝你!秋盈突然想起樑寶,心中像撞翻了五味瓶。
謝就不用了,你若真的要報答我,就別胡思亂想,打起精神,去直麪人生。金熾兩眼注視着秋盈,神采飛揚地說:小盈,你年紀輕輕、美麗端莊,雖行動不便,但才思敏捷。你有你的長處呀!聽伯母說你很崇拜李清照,可她的一生多麼曲折坎坷!你要知道,不幸的經歷也能成爲一種財富,悲憤出詩人嘛,也許有一天你會成爲中國當代的李清照呢!
秋盈被逗樂了:金大哥真會說笑。
只要你愛聽,那以後大哥就陪你說、陪你笑、陪你吟詩填詞。你此刻的心境,倒令我想起李清照的《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着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金熾聲情並茂地背誦了全詞,使秋盈十分佩服。
他從她的神情上看到了什麼,頗受鼓舞,又說:我雖然對格律詩詞也有興趣,但這在當今時代已少有讀者、更缺知音,你不妨寫點新詩,向報刊投投稿,倒不是爲了名利,可以使自己的精神有所寄託,生活得充實一些。
要說秋盈原來對他只是應酬的話,那麼現在卻對他有點佩服了。她說她也寫過,總不敢見人,更不敢投稿了。
金熾不失時機地說:能讓我先睹爲快,拜讀大作嗎?
秋盈猶豫片刻還是將金熾請進了她的閨房。
秋盈的臥室兼書房足有三十平米,整潔亮敞,幽香撲鼻,書卷氣十足。
秋盈並沒急於拿出她的詩作,金熾也不提起。倆人相對而坐,默默無語,這也許就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詩情畫意吧。
在這種情況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金熾是位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彬彬有禮,只坐了幾分鐘就起身告辭,說:小盈,我該上班去了,明天再來看你。臨走時,又像大哥哥對小妹妹似的拍拍她的肩,好好休息,聽話。說罷推門出去,又向曾老夫婦打了招呼,走了。
有道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曾夫人對金熾印象極好,她也是留過洋的知識女性,鑑賞力不低。那時樑寶的出現,已是生米煮成熟飯,他們老倆口是不得已順水推舟,樑寶怎麼能與金熾相比!
因此,金熾前腳出門,曾母后腳就進了女兒的房間,笑眯眯地問: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媽,瞧你!女兒羞得頭也不敢擡。
曾倪也跟了進來,呵呵笑道:禍兮福所倚嘛,我相信我女兒是有福之人。
秋盈撒嬌地說:爸,你女兒嫁不出去,就賴在家裡不走了!
哈哈哈,老兩口開懷大笑,慶幸雨過天晴,雲開日出
曾博士回到自己的書房,忽然想起張局長送來的手錶還未來得及欣賞,便找來看看。上午人多沒在意,現在手裡掂掂分量好沉,仔細一看,驚訝不已!
怎麼啦?原來這是一隻比黃金更貴重的稀有鉑金錶呀!
再仔細看看,咦?這種式樣的表從未見過,雖在錶殼後面打有瑞士製造的英文字母,卻沒有牌子,這就奇了。作爲一個鐘錶收藏家,曾老可以斷定這是一個無價之寶,就是不懂行的人,也知道這白金錶殼和錶帶的價值。心想:老張啊老張,你也太客氣了!當然,憑你我的交情,已不分彼此。但君子不奪人所愛,你老張也是鐘錶鑑賞家,得到這塊表肯定不容易。我可不能把你的客氣當福氣。
他決定明天親自送回去,向老朋友當面道謝。
第二天上午,才九點來鍾,曾倪就來到市公安局。張局長的辦公室沒人,推開隔壁一間房門,想問問張局長的去向,一看裡面都是陌生面孔,就想退出來。
屋裡正在開案情分析會。在場的人有龍飛、雨琦和李炎等。李炎一見不認識的曾倪,便問:你找誰?
曾倪說:我找張局長,我是他的老朋友。
李炎笑臉相迎,說:張局長去市裡開會了,有什麼事可以讓我轉告嗎?說着就要跟出去,邊走邊說,我是張局長的秘書。
曾倪一聽他是張局長的秘書,就停下沒走,說:請你把這塊手錶還給老張,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謝謝他的美意!想了想又說:請他千萬別介意,他能親筆題字爲我祝壽,已很難得,還送這麼貴重的手錶,實不敢當。邊說邊把手錶遞給李炎。
李炎表情顯得意外又爲難:曾博士,這表我不能收,這表是張局長送給你六十大壽的賀禮,我怎麼敢收回呢?我想,就憑您和他的交情,他送什麼給你也不爲過呀!
曾倪善解人意地說:那就不麻煩你了。說着就欲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