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律師,我以爲您不回來了,這是謝律師給的案卷。
我看了下,只有談案筆錄和委託手續,這是個故意傷害的案子。從筆錄上看,這案子比較簡單。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約下委託人,再問問,不過我覺得可能也問不出來什麼,因爲案發時,被告人的父母不在現場。不如直接去看守所會見。”孟廣達建議道。
杜庸聽孟廣達說完,微笑道:“好,辛苦了。孟律師,咱都是同事,你別總“您”“您”的,聽着太彆扭。
你比我大幾歲,私下裡我叫你“達哥”,你叫我“小庸”就行。”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孟廣達點頭道。
他覺得這樣也挺好,可以拉近同事間的關係,總那麼客氣確實有點距離感,不容易融入集體。
“達哥,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回頭我約下看守所。對了,你的律師證什麼時候能下來?”杜庸問道。
“不知道呢,下午雲喬說已經幫我催了,應該快下來了。”孟廣達回道。
“嗯,沒事,如果這個案子開庭,咱們一起去。”杜庸晃着手中的案卷袋說道。
“好,沒問題。只要能趕上了。”孟廣達點頭道。
“我今天下午去了趟看守所,會見被告人,是個強迫交易的案子。達哥,你下班後,急着回去嗎?”杜庸看了眼手錶,還有半個小時下班,他擡頭看向孟廣達,問道。
“不急,我回家也沒啥事。”孟廣達笑呵呵的說道,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那行,你要是不急着回家,我跟你磨叨磨叨,你幫我參謀下?”杜庸拉過了一把椅子給孟廣達。
“案情是這樣的……”杜庸也不墨跡,直接進入了分析案件模式。
杜庸下午去會見的被告人名叫盧少雷,在下面縣裡住,平時遊手好閒沒有什麼正經工作。
盧少雷的家就住在縣裡的蔬菜批發市場附近,他每天看到菜市場車水馬龍,有不少來此地批發蔬菜的商販,便動了心思。
隨後他找到了經常一起喝酒的好友李飛洋,後者脾氣暴躁,在多年前因打架鬥毆被公安機關處理過,留有案底,所以本地企業都不願意用他。平日裡李飛洋就在街面上瞎混。
兩人在小飯店內,邊喝酒邊商量賺錢的事。盧少雷給李飛洋出主意,讓他跟着自己一起在蔬菜批發市場批發蔬菜賺錢。
李飛洋一聽,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可不想起早貪黑的賺辛苦錢。盧少雷喝着小酒告訴他,自己也不想賺辛苦錢。
李飛洋一聽愣住了,問盧少雷既然不想賺辛苦錢,去蔬菜批發市場賺什麼錢。盧少雷嘿嘿一笑把自己的計劃講了一遍,李飛洋眼都直了,立刻點頭同意。
蔬菜批發市場都是凌晨開始批發蔬菜,不到早上五點菜已經批發的差不多了,有固定渠道的批發商基本上天一亮菜就批發完了,已經準備回去補覺了。
盧少雷和李飛洋是實實在在的菜鳥,哪裡懂這些,當他們睡眼稀鬆的開着借來的麪包車,拉着一包包的捲心菜來到批發市場時,太陽已經老高了,菜市場裡的大宗交易早就完成了,剩下的都是貪圖便宜早上坐公交車來此地採購的老頭老太太。
李飛洋站在麪包車前,打着哈欠衝着盧少雷嘟囔道:“盧哥,你他媽的行不行啊,老子半夜跟你去偷菜,差點被狗咬了。這批發市場哪有你說的那麼火爆啊,這一車菜咋弄?”
“行啦,我不是也第一干嗎?也許下午人多,早上都在家睡覺呢。”盧少雷有點心煩,出師不利啊。
“你別扯淡了!賣菜的要是早上睡覺,我家老頭早上五點就跑出去,在哪買的菜,去菜地偷的?”李飛洋灌了兩口礦泉水,瞪着眼珠子罵道。
“你瞧你,咱們還急眼了。偷菜這事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幹,以前咱們不老偷嗎?”盧少雷心裡有點不滿。
“你說的是人話嗎?以前偷菜那是在網上,最多熬熬夜。跟特麼你偷菜,後面有大狼狗追……,少廢話你得賠我一條牛仔褲,這大跟頭栽的,褲子都磨破了。”李飛洋不依不饒道。
就在此時,一位五十多歲戴紅箍的大爺走了過來,在他身後跟着一條大黑背,吐着大舌頭,盯着二人。
“哎,說你們兩個呢,交錢!叫你們三四聲了,沒聽到?”大爺說話挺衝的,上來就要開票。
“交錢?交什麼錢?”盧少雷二人一臉懵逼的看向大爺。
“你們拉着一車菜,不是來這兒賣菜的?”大爺看着兩個傻波一,問道。
“啊!是啊,這不是來早了嘛,市場也沒多少人啊,我們不賣了。”盧少雷嚥了口唾沫,說道。
“啥?來早了!兩位,你們是第一次幹這活兒吧?”大爺看着眼前的外星人,就連他身後的大黑背眼神中都充滿了鄙視。
“你怎麼知道的?第一次幹怎麼了?不行啊!”李飛洋說着氣勢洶洶的向前走了兩步。
當天看到大黑背盯着他躍躍欲試的時候,一縮脖子又退了回來,昨天晚上他已經被狗追一回了,可不想再被狗啃。
“呵呵,人家賣菜的這點都回家打上呼嚕了……,批發蔬菜都在凌晨,這點來的都是散客,怎麼樣二位,還擺攤嗎?要擺攤就得交攤位費。”大爺心裡暗罵了一句傻B。
“不……不了,明天我們再來。”盧少雷心裡窩着一肚子氣,想來坑點錢,結果錢還沒賺呢,先交攤位費,賠大發了。
二人拉開車門上車,開着破舊的麪包車,離開了菜市場。
“這門不好進啊,進來就得交錢。”盧少雷叨咕道。
“進不去,咱們就在批發市場門口的停車場幹,非得進去擺攤!”李飛洋提了一嘴。
“誒!有道理。就這麼幹。”盧少雷點頭道。
“我說小雷,咱們這麼幹不會被抓吧。”李飛洋心裡有些發虛。
“憑什麼抓咱,咱這叫送貨上門,服務,爲人民服務,懂不?”盧少雷一臉不樂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