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爲了心中那份榮耀
方軼出了主任辦公室,回到了座位上,開始翻看網頁,查看最近縣裡發生的兇殺案,結果很快就找到了。
這個案子是典型的小販和城管的故事,只不過不是拉拉扯扯,哭哭鬧鬧,而是死了人。
當時小區門口有監控,全都拍下來了。後來小販跑去派出所自首,現在被羈押在看守所內,案卷已經移送法院,等待開庭。
因該案犯罪嫌疑人涉嫌殺人罪,可能被判處死刑,而小販家裡貧窮無力爲他聘請律師,所以法院通過法律援助中心(司法局下屬單位)指定辯護律師。
方軼覺得這案子比較簡單,但是一想到犯罪嫌疑人小販有可能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他不得不認真對待。
他記得多年前在京城發生了第一起類似刑事案件,那個案子犯罪嫌疑人最後被判處死刑。此後幾年這類案件沒少出,算是社會熱點問題,他在大學教書時研究過類似的案例。
每一個刑事案件的背後都隱藏着一段不爲人知的故事,一個小販爲了一車蘋果和一輛電動三輪車竟然拔刀殺人,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小販如此衝動,方軼心中不由得畫了一個問號。
這個案子下個月開庭,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方軼打算尋根溯源,看看到底在小販身上發生了什麼,也好爲辯護做準備。
孫主任將方軼的名字及相關材料報給了法援中心,隨後將褚懷叫了進來。
“褚律師,司法局給了十個法援的案子,都不復雜,趙律師受傷不在所裡,方律師拿了一個刑事的案子,剩下這幾個你代理下。”孫正義道。
“謝謝主任。”褚懷心中高興:看來有好處主任還是想着自己的。
今天心裡高興,褚懷本想下班回家喝點小酒樂呵樂呵,但是當他回到家,聽到小臥室內,媳婦正在教孩子寫作業,嗷嗷的叫着,讓他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家裡這個時候是最危險的時候,如果他遊手好閒,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等着吃法,一會兒媳婦出來十有八九會把氣都撒他身上,來個滿清十大酷刑。
自己媳婦什麼樣,褚懷可是知道的,孩子是親生的,可以罵,不能打,但是老公就不一樣了,妥妥的出氣筒,打成啥樣也得受着,還沒地方說理去(反正不是自己親生的)。
聽到媳婦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褚懷知道時候差不多了,火山就要噴發了,立刻放下公文包,直奔廚房,繫上圍裙淘米做飯。
咣噹一聲門響,媳婦走出臥室,氣呼呼的走來走去:“回來了!”聲音中帶着一股殺氣。
“啊,我看你挺忙的,尋思着給你做點好吃的,補一補。”褚懷從廚房探出頭,媚笑道。
媳婦愣了他一眼,沒說話,消了消氣又回去臥室繼續河東獅吼了。
褚懷放下手中的芹菜,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這一關算是過了。此時他是真心羨慕趙忠誠,趙律師是丁克家庭,不要孩子,沒有孩子就不用輔導作業,不用輔導作業就少生氣,少生氣家庭就和睦,趙律師就不用回家聽聲做事。
但是他又一想,也不對,趙忠誠那個媳婦可是個母老虎,整天雞毛撣子呼呼招呼……,哎!各家有各家的愁。
其實趙忠誠是被丁克的,不是他自己想丁克。他跟前妻有個兒子,但是離婚時給了前妻,現在的媳婦談桂花結婚幾年沒有孩子,後來一檢查說是無法生育,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爺對大忽悠趙忠誠的懲罰。
因爲沒有孩子,趙律師媳婦談桂花怕他有二心,所以對他看的特別緊,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雞毛撣子伺候,讓他長記性。
這一日,方軼正在查看相關案例,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您好,我是方律師。”方軼抓起手機,按下接聽鍵道。
“您好方律師,聽說趙玉田的案子您負責。趙玉田是我們村的,我是他的村委會主任。您今天下午有空嗎?我想跟您聊聊玉田的案子。”聽聲音對方是個中年漢子。
“好,我也正想了解下他的情況,您要是方便就到所裡來吧,我把位置發給您。”方軼說完,對方答應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方軼已經約了後天去看守所見趙玉田,案卷裡沒有他家人的聯繫方式,只有他所在村子的名字,這兩天方軼正發愁呢,實在不行他打算去一趟村裡,找與趙玉田相熟的人問問情況。
這不能算是調查取證,他也不打算把了解到的情況當證據用,因爲這要冒很大的執業風險,搞不好會構成僞證罪。
如果按照孫正義的說法走個程序,完全沒問題,但是犯罪嫌疑人大概率會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向左還是向右完全在一念之間,但這一念之差有可能就要了一個人的性命,如果真的只是走走程序,方軼的內心深處會有負罪感。
每個人都有得到辯護的權利,即便他臭名昭著。眼下這個案子,也許努力辯護並不能挽回犯罪嫌疑人的生命,但至少方軼對得起良心。
他想來想去,能做的事只剩下在法庭上向法官闡述下犯罪動機和趙玉田的家庭情況,如果有可能的話藉此打動法官,救下一條性命,他就功德無量了。
這也許是每一位辦刑事案件律師的奢望,爲了錢,也爲了名,更爲了心中的那份榮耀。
下午的時候兩個男人來到了律所,走在前面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紅臉膛,留着八字鬍的男人,生的虎背熊腰,在他身後,落後一個身位跟着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八字鬍男人的做派很像是村裡的幹部,方軼在會議室內接待了他們。
“方律師,您好,我姓趙,是趙家窪的村委會主任,上午是我給您打的電話。這位是我的司機,小趙。”八字鬍男人道。
“您好,趙主任。趙玉田的家屬有沒有來?正好我想了解下他家的情況。”方軼見只有村委會的人,未見家屬,問道。
“玉田家裡沒人了,畢竟他是我們村的人,我們村委會研究了下,他現在出了事,由我代表村裡過來跟您諮詢下他的情況。”八字鬍男人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