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經人介紹,一個叫鞏文述的男子(另案處理)與賴子星聯繫後,經過協商,雙方先後簽訂了三份抵押借款合同。
鞏文述將從車輛租賃公司騙租的“現代伊蘭特”轎車、“捷達”轎車、“大衆速騰”轎車各一輛抵押給了大發公司,分別從大發公司借款2萬元、3萬元、5萬元,共計10萬元,扣除月息15%,實際得款八萬五千元。
後來,經鞏文述介紹,餘慶鬆與賴子星聯繫後,雙方簽訂借款合同,將租來的一輛“桑塔納”轎車抵押給了大發公司,從大發公司借款3萬元,扣除月息15%,實際得款二萬五千五百元。
此後,鞏文述案發,被公安機關抓獲,供述將騙來的車抵押給了大發公司,並拿出了抵押借款合同。
隨後,僅做了兩筆生意的賴子星被抓獲,一進公安機關的審訊室他就全說了,甚至把自己存私房錢的事都禿嚕出來了。後來檢察院以非法經營罪,將其起訴至法院。
賴子星的媳婦汪婕諮詢了不少律師,有的說賴子星構成犯罪會被判刑,有的說不構成犯罪,還有的說構不構成犯罪都無所謂,錢到位啥都不是事兒,她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心神不寧,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她孃家哥哥汪齊在盛豐集團的下屬公司工作,對方軼的人品和專業能力素有耳聞,妹夫賴子星被抓時他正在外面出差,知道此事後,直接打電話讓妹妹汪婕去盛德律師事務所找方軼,說方軼專門辦刑事案子,比較靠譜。有了哥哥的背書,汪婕次日一早便跑到了律所找方軼諮詢,並辦了案件委託。
方軼跟她說的清楚,案子會交給團隊的律師辦理,不過他會參與辯護方案的制定。
這個案子有一定難度,方軼知道杜庸之前辦過幾個非法經營的案子,所以就讓謝友和將案子分給了他。
“你當初收人家的車作抵押,看沒看車的大本(機動車登記證書)?”杜庸疑惑的看向賴子星。
正常情況下,抵押貸款怎麼也得先看看作爲抵押物的車子是不是抵押人的,怎麼也得審覈下車子的所有權,不會見車就給錢。
“這事吧,之前我也想過,跟您的想法一樣,但是後來我發現,自己有大本的客戶,來了都要看我公司的資質和營業執照,我沒有,人家不敢把車抵押給我,怕我捲包跑了。
所以談了幾個客戶後,我覺得只要是能賺錢,擔點風險也沒啥,大不了把車上的定位裝置拆了把車賣外地去,黑車也能賺些錢,可誰知道才做了兩筆業務就趕上了,這不倒黴催的嘛。
別人做幾年都沒事,我才做兩單就被抓了,哎!被關起來後,我就想了,我這人就適合老老實實的幹活兒賺錢,不適合撈偏門。”就在賴子星感嘆人生的時候,杜庸腦瓜子嗖嗖的運轉着。
“你實際盈利了多少錢?”杜庸接着問道。
“合同上我一共借出去十三萬元,實際上沒有借出去那麼多,扣了月息百分之十五後,實際上給出去十一萬零五百元,到手只有一萬九千多,不到二萬元。
其實我根本沒賺啥錢,我借出去的本金都沒收回來,拿到的錢都是我扣的第一個月的利息錢。賠大發了!”賴子星哭喪着臉,掰着手指頭訴苦道。
“人家都是年息百分之多少,你直接月息百分之十五,這利息夠高的。”杜庸感嘆道。
“我也是剛入行,別人都是這麼做的,他們說這行風險大利潤大,我就不明白了,怎麼到我這兒全特麼都是風險,哪有利潤啊。”賴子星眼淚都快下來了。
“哎!伱惦記客戶的高利息,客戶想要你的本金。最後吃虧的還是你。以後可別這麼幹了。”杜庸規勸道。
“誰說不是呢,這不倒黴催的嘛。”賴子星垂頭喪氣。
“你之前跟公安機關和檢察院也是這麼說的?”杜庸問答,他怕對方遺漏信息,產生信息不對稱的情況,開庭時自己被動。
“是,說的都一樣。”賴子星點頭道。
出了看守所後,杜庸下午去了法院閱卷。
……
方軼正在辦公室內看案卷,雲喬走了進來。
“師父,所裡給咱們分來一個實習律師,叫程都,我看了下簡歷,本省大學研究生畢業,刑法專業,還不錯。”雲喬說着將簡歷遞給了方軼。
“咱們不是招夠實習律師了嘛,怎麼又給咱們分?”方軼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師父,據人事那邊說,這個程都是走萬主任的關係進來的。具體什麼情況要不您問問萬主任?”雲喬剛說完,方軼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萬可法打來的。
“小方,我讓人事專員給你送過去一份簡歷,有個叫程都的不錯,今年畢業的。”手機中傳出萬可法的聲音。
“老萬,我團隊的實習律師已經招滿了,要不你問問老黃?”方軼覺得實習律師幹不了什麼活兒,還得發工資,招多了沒用,所以不願意要實習律師。
“小方啊,你聽我的,把程都留下,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萬可法稍微壓低了些聲音說道。
方軼聽後一怔,難道這個程都有什麼來頭,跟伍大少似的?既然萬主任都這麼說了,那隻能留下了。
見方軼放下了手機,雲喬問到:“師父,留下程都?”
“留下吧,萬主任都打招呼了,還能怎樣。”方軼無奈一笑道。
“那掛誰名下?新來的胡律師和宋律師名下都有實習律師了。”雲喬提醒道。
“杜庸執業有五年多了吧。”方軼皺了皺眉頭,問道。
“到今年九月份剛好五年。”雲喬現在是方軼的半個秘書和團隊管家,對團隊情況瞭如指掌。
儘管她不太願意幹這事,但是方軼就這麼安排的,她也沒辦法。都是自家人,怎麼也得支持姐夫一把。
“行,你讓杜庸進來下,我跟他說說。就讓程都跟着他吧。”方軼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