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門口一片混亂,雙方吵的不可開交,都在說對方不講理。
一堆車都在門口堵着,已經有一些司機下車圍過來了。
“你能不能別堵着了,你看這都堵了多少車,先讓開行不行?”
“就是啊,你和物業你們要咋吵咋吵,堵住門幹嘛啊?”
一個個的聲音響起,肉眼可見的,正在那裡和物業吵架的女人氣的臉色發紅。
“這是他們物業不讓我進啊,我有車位他們不讓進……”
女人還想着反駁兩句,但顯而易見,這會兒就不是你說理的時候。
站在門口看熱鬧的唐方鏡也是直搖頭,這種事是真的麻煩。
他並沒有去說什麼,是因爲他自己清楚,歸根結底還是物業的原因。
就好比有些不那麼法治的討薪一樣,這種行爲確實不對,畢竟要走法律程序,但歸根結底是誰的錯誤呢……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都在這裡幹嘛呢,讓開讓開!”
片警老樑帶着徒弟郭曉陽終於到了,他也想早點到,但是沒辦法,剛剛還在隔壁小區調解夫妻矛盾呢,接到報警就趕緊往過走了。
基層都是苦逼,大哥不說二哥……
眼看到有警察到了,在場的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老樑皺着眉頭聽完,隨即道:“那個趙女士是吧,你呢先把車挪開行吧,畢竟你看這後面堵了多少車。”
對於警察的話,唐方鏡並沒有覺得意外,這是和稀泥也好,幹嘛也罷,穩定是第一位的。
先把事情緩和下來,然後慢慢調解……至於成不成功,那就不知道了。
這也是基層沒辦法的辦法。
但凡警察他有那個權力能把事情處理了,你以爲他想一趟一趟的和稀泥嘛……
誰都不想麻煩,但是沒辦法,你管不了這種事。
被叫做趙女士的女人自然不樂意,在那裡還想着辯解什麼,但是老樑再次開口道:“行了,先讓開,讓開來再好好說。”
警察畢竟還是有威懾力的,趙女士不情不願地挪開了車。
其實這種事可以找物管,找街道找社區居委會來解決,不是什麼大問題。
只是很多物業都是開發商自己的公司,所以他們就覺得業主應該被他們管着。
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問題,大部分物業認爲自己是管理公司而並非服務公司……
門口的女人被帶着去了物業,據說是去調解了,雖然唐方鏡覺得肯定沒結果。
沒有再看熱鬧,打電話通知了一聲送貨師傅,等了一會兒,東西終於送到了。
都是電腦打印機這樣的辦公用品,沒辦法,玩命的時候,你在自己家裡也得幹活。
搬進電梯按了16層,旁邊一個約莫六十歲左右的大爺突然開口道:“誒小夥子,你就是買了1601那套房子的吧,今天剛搬進來?”
唐方鏡點點頭道:“是,我今天剛剛搬進來,您是……”
“嗨,我是1603的,咱們鄰居。”
說着話,十六層到了,大爺直接上手就開始幫忙搬東西。
“小夥子不要客氣,都是鄰居,誰還沒個事呢。”大爺哈哈笑道。
人家幫忙了,唐方鏡也不是不懂禮數的,把大爺留下來喝水。
閒聊中得知,這大爺姓錢,只有一個兒子,在魔都呢。
雖然大爺很熱情,但畢竟兩人第一次見面,所以很快唐方鏡就聊到了門口的情況。
結果對面的錢大爺聞言直接就開罵了。
“就得堵着門,我跟你說啊小唐,這裡的物業真不是東西,物業費不停的漲呢,現在都漲到兩塊了,可是你看看咱們院子,那經常有垃圾不清理。”
“隔壁樓前段時間馬桶往上溢髒水,怎麼弄都下不去,找物業,物業說這不歸他們管,就收錢時候跑的最快了,堵着門和你要錢……”
看的出來,這大爺對物業是真的不滿。
唐方鏡聞言道:“我看這小區也有點年份了,沒有嘗試過成立業委會嗎?”
錢大爺聞言撇撇嘴道:“你可別說這個業委會了,倒是有人張羅過,結果呢,轉頭就被人發現,那人偷偷拿物業的好處。”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一直都在拖着,到了最後也沒人張羅了,後面就不了了之……”
“反正啊小唐,現在我是已經不交物業費了,啥都說不管,就知道收錢,那我還交它幹嘛。”
“不交物業費了?”唐方鏡隨即道:“錢大爺,那你就不怕物業起訴你?”
“我怕它什麼,不交物業費的人不少,難道它還能都告了啊!”
唐方鏡沒再說什麼,不交物業費確實是抗爭的一種法子,但是怎麼就覺得對方不會起訴呢。
但他肯定不會說什麼,交淺言深是大忌。
又聊了一會,錢大爺回去了,只剩下唐方鏡躺在沙發上,感覺這小區的物業好像問題很大的樣子。
不過他現在纔剛剛搬進來,感受也沒那麼深,也沒什麼想法。
算了,今天放鬆一天吧……好像記得有什麼事來着,就是想不起來了。
騰達律所內,老宋看着面前辛苦了一下午的接待記錄,臉色發青,他感覺自己好像被PUA了……
時間慢慢的過去,儘管老宋再有不滿,當唐方鏡說可以多分他兩成的時候,老宋還是選擇了妥協。
唉,做都做了還能咋樣,能有七成已經不錯了,起碼比沒有強。
又是一個美好的上午,然而田書記卻覺得一點也不美好。
儘管一再的努力調解,但越府小區的物業和業主之間的衝突還是越來越大。
而今天,據說物業已經提起了訴訟,把不交物業費以及不交車輛管理費的業主一次性起訴了。
“田書記,我這也真的沒辦法呢是不是, 你看他們一直在說我們物業不好好服務,那我們也得有錢才行啊!”
“他們這麼多人不交物業費,我們就沒錢僱足夠的保潔,這你說我也沒辦法,我也得爲公司負責對不對,公司這麼多員工都得養活呢。”
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在那裡不斷說道。
他就是越府小區物業公司的總經理,姓侯。
而在侯總說完,對面的業主又忍不住了。
“你說什麼呢,明明是你們先不好好服務的,那地庫裡的垃圾都堆幾天了也不收拾,那會我們可還交着物業費呢。”趙瑞霞開口道。
她就是之前因爲車位管理費堵門的那個,這會兒又氣的臉色通紅。
侯總直接道:“你和我說這個沒用的知道吧,你們要是覺得我們公司管理不到位,那你們可以走法律途徑對不對,但你們沒有走啊。”
“而且要是實在不想讓我們公司來負責這個小區,你們大可以成立業委會,我們物業很歡迎的,但你們也沒做啊。”
“那田書記,我就先走了,反正他們只要把物業費交了,我們這邊就撤訴,您看我這確實沒辦法了,物業都快撐不下去了。”
說完,侯總直接離開,只剩下一羣氣的發抖的業主。
田書記看着這情況也是頭疼,猶豫一下還是開口道:“要不我給大家喊一個專業點的法律人士過來做個諮詢?”
一羣業主互相對視着,點點頭。
普通人懂法的不多,當聽到自己被起訴之後都會緊張,現在確實急需一個專業人士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