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老丈人,呂老闆做的已經相當夠意思了。對於秦旭這個女婿隔三差五的越權行事,時不時的恣意“胡鬧”,呂布都表現出了相當的包容心。不管最終的結果是不是都被證明了秦旭所做皆有所指,單就這不報而爲一項,要是其他勢力的諸侯碰到這事,纔不會管你是不是真心爲自家勢力着想,估計秦旭就算是八顆腦袋,也早就被砍的乾乾淨淨了。
徐州之事也很好的證明了這件事情。秦旭在陶謙臨死前還被狠狠的算計了一把,將秦旭推到了同呂布等同的位置之上,這可不是安了什麼好心。兩萬對秦旭忠心耿耿的青州兵,身邊又幾乎皆是秦旭一系的大將,連同三萬雖然被曹豹趁機暫時掌控,但調兵兵符卻在秦旭手中的丹陽精兵,再加上陶謙所明發天下的讓賢表文,明面上秦旭所能夠調用的實力,已然超過了青州本部良多。這種事情若是放到曹操、袁紹等勢力處,下場定然會是被主上所疑,在已成既成事實的情況下,趁着立足未穩軍心不定而強力絞殺。
哪裡會像呂布似的,簡單單一封信函,不但從側面坐實了秦旭所得的“便宜”,也沒有將秦旭青州兵統領一職剝奪。甚至連秦旭可能會遇到質疑之聲的顧慮,也給解決了。一州刺史,雖然沒有州牧那麼看上去威風,官秩也只有正四品下,同爲秦旭所表的奮武將軍之位等同,但在這漢末亂象已顯的時代,實際上的權力卻是等同的。呂布的這一做法,也不知道是賈詡或者郭嘉誰的手筆,將陶謙這臨終都不消停強加給秦旭的糖衣炮彈,糖衣留下來,炮彈打回去。免去了秦旭年紀輕輕就被逼這麼鋒芒畢露而被小人所嫉的隱患。
對呂布的叫秦旭處理好身邊的瑣事馬上回青州成親的做法,秦旭倒是沒有絲毫見疑之處。倒不是秦旭對自家老丈人多放心,那種誘領兵大將回朝,結果或是秘殺於暗室,或是軟禁於後庭之事,一向只會出現在話本小說之中,在這個名聲很有可能決定一切的時代中是不太可能出現的,歷史上曹操青梅煮酒之時,儘管已然知道當時假意投奔他的劉備是最有可能成爲自己最大威脅之人,但還是沒有殺之,反倒是錦衣美酒的伺候着,行動頗爲自由,連軟禁都算不上,輕易就被劉備帶着衣帶詔跑了一事,足可以看得出來,在這個時代若是做出這種事,同自絕生路沒有什麼兩樣,估計日後就別想着再有人會忠心爲己了。
不過呂布儘管對自家寶貝女婿秦某人過分的信寵,但其實也是有極端不滿之處的。從信函之中的語氣便可以看的出來,而且連一向不怎麼在意某些事情的呂玲綺都開始給秦旭臉色看就足以得知,呂老闆對秦旭這還沒有同自家寶貝閨女正式成親,就已經往後宅之中“收集”了兩個了。蔡琰不必多說,蔡邕同呂布私交甚好,同秦旭兩人之間的事情呂布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這都一年多了,呂玲綺都不反對,呂布也就默認了;而糜貞也是秦旭翁婿倆爲了徐州而被人“算計”的共同結果,況且糜家同青州關係緊密,眼下中原大旱青州受損頗輕,糜家居功至偉,有秦旭和糜貞這層關係在,呂布用的也放心,在呂布看來,這不過是一場政治婚姻,便如他同曹氏一般,若是因此事而責備秦旭,攙和進老秦家家事之中,着實理虧的緊,也就不去計較什麼。可現在陶謙臨終前將妻族孤女甘倩硬塞給秦旭,秦旭竟然生受了,這卻使呂布卻是真的火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有完沒完?天下所有的老丈人沒有一個能忍得了女婿這麼肆無忌憚的!話說咱老呂這麼的英雄人物,纔不過三個而已,秦旭卻是還沒有成爲自家真正的女婿,這妻妾的人數,卻是已經趕超了上來,這還得了?因此纔有了那封讓秦旭感動不已卻又哭笑不得的信函經由呂玲綺之手送到秦旭面前。也算是呂布間接的表明了態度,讓秦旭看着辦!
看着辦?怎麼辦?呂布的意思秦旭不是不明白?就差明着說咱這做老丈人的該做的都做了,就看你秦某人識相不識相了!可問題是已是兩世處級幹部的秦某人雖然仗着金手指在對待漢末豪強之人已然不會再如同當初初來乍到之時一般無措,但對上和自己有“關係”的女子,卻是典型的菜鳥一隻,根本無計可施。要不然也不會都認識腹黑姐姐蔡琰這麼久了,還沒有將之拿下便可得知,秦某人一貫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更別提什麼經驗了。
況且這甘氏甘倩在歷史上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雖然僅僅寥寥數筆,但作爲劉禪生母,被諸葛亮稱讚不已,甚至和當時稱帝的劉備加上了同樣的尊號來看,便可知道這位在徐州時嫁給劉備的甘氏之女,在陶謙病故,陶商陶應不可依靠的情況下,能夠一直令一貫視妻子如衣服的大耳劉捧爲至寶,除了其美貌之外,其實也是很有些手腕的。甚至野史中還曾經記載其因爲規勸劉備而被稱爲“神智夫人”,豈會是個平凡少女?而現在被陶謙託付甘氏的人從劉備變成了自己,秦旭在如何理解呂布“處理好身邊腌臢之事”這句話上,卻是犯了難。
“秦使君可是爲如何安置奴而憂心?”秦旭被陶謙臨終算計,被迫領了這表面上風平浪靜,私底下卻是波詭雲譎的徐州,卻並沒有缺心眼的就去住了州牧府邸,而且因爲這事情敏感的很,既沒有麻煩糜家,也沒有敢住在軍營之中,反倒是在之前第一次遇到糜貞的酒肆之中附帶租賃了一間跨院居住,隨行也只留了典韋和數名青州兵護衛之外,連曹性麴義等人也別秦旭藉口避嫌而沒有再行相見。而且自得了呂玲綺轉來呂布的信函之後,秦旭已然有數日沒有出門了。不過秦旭不出門不代表有人不會來,就在秦旭爲難之際,典韋卻是一番平日憨厚沉穩之態,頗有些擠眉弄眼的來告秦旭,說甘倩來了。這少女倒是沒有再如同那日在陶謙病榻前靜寂無語之態,反倒是落落大方的一進門便開門見上的問秦旭說道。
“唔?甘姑娘卻是聰慧的緊。”秦旭被甘倩問得一怔,不僅僅是對“使君”這個陌生的稱呼然秦旭很不習慣,而且看着這位皮膚白皙,嫩若凝脂,面容姣好,幾乎不亞於自家後堂那幾位的這位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白玉美人”,秦旭本想說的委婉些,至不濟也是在陶謙這老賊病榻前承諾過的,可話到嘴邊,卻是鬼使神差的承認了,眼見自己失態,秦旭頗爲尷尬的乾咳了兩聲,索性直接說道:“甘姑娘有所不知,秦某家中已然有未婚妻三名,且正妻乃是我家主公之女,這不本來想着解決了徐州之事就回去成婚的,卻不料……”
“莫非秦使君在原徐州牧陶使君榻前所應之諾,皆是爲了得這徐州基業而隨口言之的麼?”甘倩絕美的面容上不見一絲波動,竟是笑意妍妍的對秦旭這託詞絲毫不見惱,可這話從哪櫻桃小口之中說出來,卻是字字如刀,令秦旭欲要反駁卻又偏偏感覺無從說起,甚至連對這有着白玉美人之稱的甘倩連怒意都生不起來,被這一頓問詢,頗有些招架不住之感。
“陶公生前的確是要某照顧姑娘,爲姑娘尋找一位大英雄爲夫君,卻並未說便是秦某自己啊!”秦旭隱隱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有些招架不住這位烈性的未來昭烈皇后,沒想到這少女嬌嬌柔柔的外表之下,或許是多年來的孤苦生涯,使得這位少女比別人經歷了更多事情,使得攻擊性卻是這麼強。看來就算呂布不說,秦旭也是不能給自家宅院之中硬塞進這麼一顆炸彈,使得後宅不寧啊,因此也只能拿着陶謙臨死前未能盡言,也沒有等將甘倩的小手遞到自己手中便已逝去之事而狡意推脫,但畢竟是理虧,秦旭頗爲尷尬的說道。
“哦?那既然這樣,秦使君且爲奴說說,這天下誰可稱英雄?秦使君倘若不想日後喚奴庶母,便不要說呂將軍了。”甘倩卻像是依舊沒有因爲秦旭的推脫之語而惱怒,帶着淡淡的微笑,彷彿在和秦旭討教學問似的,甚至有些促狹的追問道。
“姑娘說笑了!”秦旭大汗,還別說,之前的確曾經有過這種想法來着,秦旭又不是色魔,已然有了呂玲綺蔡琰糜貞這各有風姿的三女,後院還有位寡居的美豔嫂嫂在考驗着秦旭的承受能力,對於這美豔絕倫,極容易讓人心動,卻是需要實力才能護住的女子,秦旭第一個念頭當然會是自己的老丈人,可甘倩一句話便將秦旭的思慮給堵住了,只能訕訕的笑笑,說道:“以姑娘的見識和眼光,欲尋一位大英雄爲夫君,當不會在意年紀了吧?你看兗州曹操如何?這位曹公可是個大英雄,連陶公生前也是知道的,這曹孟德曾經……”
“秦使君所言可是那曾經揚言要盡屠徐州之民以報無名之仇,曾經被秦使君你幾次三番打敗,將使君的名字都記在袍底之人麼?”甘倩沒等秦旭打算將老曹的劣根性先行避去,意欲先往大了說老曹的好,先打發了這甘倩的追問再說的念頭通達,便略掩着櫻桃小口吃吃而笑,看的秦旭心裡直發毛,深恨自己怎麼這麼嘴欠。
“咳咳,甘姑娘看那幽州劉備如何?此人乃是漢室宗親,目下正在幽州公孫瓚處相助其對抗袁本初,立下無數大功,且向有英雄之志,可爲英雄?”秦旭無法,想來想去,都怪自己之前太過招搖,招惹過的人又多,而且隨着陶謙的舉薦,秦旭的這些前事,皆已然在徐州流傳開來,也着實不好從就近選擇擋箭牌,由是將本是甘氏歷史上的真命天子大耳劉說了出來,心中祈禱歷史的車輪慣性此刻最好大一點,讓甘倩能夠對劉備感點興趣,先讓秦旭躲過自家後院這一劫再說。
“便是那個因爲秦使君你逼得北海二十萬黃巾戰兵臨陣請降,而被嚇得連照面都不敢照面,便擅自棄置青州平原國於不顧,逃奔幽州苦寒之地去的織蓆販履之徒麼?”甘倩佯作不滿的說道,那微微的撅起小嘴,更是平添幾分誘惑,看的秦旭差點失態,雖然見甘倩仍然不爲所動而有些失望,但甘倩所言對劉備的觀感,倒是令秦旭對這姑娘當初爲何會嫁給劉備之事有了些興趣。
“那個……那個……”秦旭本來還想將袁紹袁術哥倆拉出來湊個數,但見甘倩這幅不滿的樣子,秦旭也是尷尬的緊,一時情急之下,也着實想不出幾個人名來,眼見這額頭的虛汗都要漏出來了。
“仲明,你在麼?”就在秦旭被甘倩注視的美目看的渾身不自在之時,呂玲綺那堪比天籟的嗓音就像是仙樂一般傳到秦旭耳中,也顧不得怎麼和呂玲綺解釋自家房間內有甘倩這麼個大美人在,急忙將呂玲綺迎了進來,說道:“玲兒,你來的正好,這位甘姑娘便是之前曾經誤傳的陶公欲要拿整個徐州作爲嫁妝,將之許配給某的甘倩,甘姑娘,你們……”
“甘姐姐是吧?我知道了!”可呂玲綺像是對房間內,因爲秦旭正妻呂大小姐進來而使得白玉般的臉頰上透着淡淡的羞紅,此刻正低首絲毫不像剛剛那麼咄咄逼人之勢的甘倩並不怎麼太過敵視,而且對之前被秦旭沾了好大便宜之事也沒有提起,反倒是語氣頗有些焦急的拽着秦旭的手,低聲說道:“爹爹又有信函來,只不過這次卻是六百里加急嗎,也沒有言明究竟何事,只叫你不管現在手頭有何事,立刻獨自趕回青州!仲明,是不是青州有事發生了?我剛剛已經叫典統領爲你備馬護送你迴轉臨淄了,你快收拾收拾,儘快起身吧!”
“可是……”秦旭看了猶自垂首裝作沒有聽見樣子的甘倩,正想私下問詢一下青州究竟發生了何事,爲何兩封催促之意截然不同的信函會前後腳到達,卻不料就這麼一瞥卻被呂玲綺會錯了意。
“行了行了,仲明,你且放心前去,這位甘家姐姐自有我照顧便是,琰姐姐又怎會真的責怪你,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會錯意的呂玲綺薄嗔不已的推着聞言愕然不已卻又帶着幾分慶幸之意的秦旭向外走去,卻是在房中只留下了玉頰粉紅的甘氏,悄悄的摸了摸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