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容易,現在這種態勢下,誰也跑不了。可怎樣處理後續事宜,卻是一個讓人頭疼的事情。
王越、陶應倒是好說,這兩人一個是已經淡出人們視線多年的大劍師,一個是原徐州牧陶謙的次子。單憑一個協同逆賊作亂青州的大帽子,就足可以擋住悠悠衆口。
可孔融卻是不同。這位爺出身聖人世家,響噹噹的文魁,又有當初藉口不忍青州離柝而大義獻北海而降的前事,再加上身爲青州治中、稷下學宮大祭酒、青州六郡三地官吏七成是其門生故吏,這一連串的名頭職位以及在青州的地位,如今都成了孔融的“保護傘”,甚至可以說,之所以孔融可以這般有恃無恐的大肆行事,也是看清了就算是事敗,呂布也不敢將他怎樣。
名聲大就這麼點好處。殺不得打不得,做出一些腌臢事來,還得上趕着給他擦屁股。呂布並不是個粘扯之人,當即打包將這一干欺重臣家眷,欲獻城於賊的“要犯”,宣稱要交給天子處置。
一來其實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下的禍水東引之策。畢竟若是由呂布處置孔融,不管輕重,就算是此番那些孔門故吏沒有附和孔融行事,也會對青州有幾分牴觸。再者陶應的身份對於青州來講也是個麻煩,不管這廝做了什麼,只看秦旭自陶謙“相贈”徐州至今未滿一年,就殺陶氏次子,也是好說不好聽之事,一個弄不好很容易引起徐州方面的不滿。現在青徐二州的局勢。以秦旭的話來說,那就是穩定壓倒一切,儘管不甘心。也只能暫時如此。
二來這次欲襲臨淄未果的所謂“義兵”,儘管是沒甚來處的原徐州叛將張闓,以及黃巾餘孽餘方,但據秦旭的預感以及賈詡情報的證實,這兩人或多或少的同兗州方面有關聯。只可惜當初打入孔融身邊的孔昶雖然沾着孔融親族的名義打入了核心,但一些極機密之事,孔融卻是謹慎的很。除了陶應出面聯絡之外,並不同任何人說起過,因此沒有直接的證據。
不過這樣也好。孔融不是口口聲聲說所作所爲皆是要效仿前司徒王允報效天子麼,呂布索性成全了他。一方面這等大事依律上奏,能趁機表表對天子的敬重之情,再者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中間隱隱穿插着曹操的影子。反正這回這場面鬧的夠大,青州作爲“受害者”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孔融甚至都被秦旭給罵吐了血,這會子讓曹操所“控”的朝廷去解決此事。輕重緩急稍有不慎就會給曹操乃至朝廷的威望大打折扣,也算是間接的收回點利息,讓曹操頭疼去吧。
此間事了,各營帶回,呂布同高順卻還是要去軍營安撫這幾日急行軍的兵士。臧洪爲青州司馬,也要張榜言明此事以爲安民及造勢。而護送兩家家眷回去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秦旭的身上。
看的出來秦旭不在的這段時間,兩家內眷的關係處的不錯。以嚴氏爲首的呂布家眷對秦旭這番來回奔波持了肯定態度,老丈母孃心疼女婿,這一通噓寒問暖,便是連一向話少的曹氏也湊趣的說了幾句。而秦旭府邸的夫人們也是沒了顧忌,在蔡琰的帶領下,對秦旭此番回來沒有再給他們領回個姐妹之事也是滿意的很。總的說來是皆大歡喜,唯獨讓秦旭不解的是,寄居府中的寡嫂杜嫣看向秦某人的眼神總像是有些躲閃之意,不知道自己何處得罪了她。
人說小別勝新婚,更何況秦某人新婚當夜被灌的半死,第二天便自出徵,這回回來,總是要正式“當家做主”。送回了目光意味深長的三位老丈母孃,和奇奇怪怪的杜嫣後,秦旭臉上的笑意就沒有落下過。而衆女也皆是心思玲瓏之輩,再加上這段時間在呂布府邸之中,被嚴氏問及了不少羞人之事,也自明白秦旭“歡快”的笑容背後,定然沒安什麼好心。自回到府中後堂之後,頓時作鳥獸散,便是一向在諸女中頗以冷靜多智而著稱的蔡琰,這會子也是緋紅了臉面,不去正面瞧秦某人,慌慌的跑開了。
“難不成就是睡書房的命?”原本還是鶯鶯燕燕圍繞一旁的秦某人身邊頓時空了起來,踟躕了良久,不禁咂摸着嘴巴苦笑自襯。
不過秦某人畢竟心思活泛,又不像是上次那般爛醉如泥還得讓紅娘等幾個壯婢拖走,腿長在自己身上,若要如何誰又能干涉的了?
只是這主意好打,究竟先去哪又成了大問題。如果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很明顯身爲秦旭正妻的呂玲綺肯定要首當其衝。可秦旭畢竟沐浴在新時代的陽光下小三十年,上學時思想品德課是唯一的滿分,實在對個十五歲的小丫頭下不去手,心理障礙極大。
而糜貞同呂玲綺就相差幾個月,也自然僥倖被秦旭魔爪放過,剩下的也就只有腹黑姐姐蔡琰同白玉美人甘倩入得秦某人狼眼之中了。夫人多了就這麼個不好處,雖然秦旭口口聲聲說一碗水端平,但畢竟同蔡琰相識已久,又共患過難,怎麼也不能冷落了去。更何況這姐姐心思如發又醋勁極大,倘若因爲這等事情被記恨上,秦旭可以想見之後的日子絕對不好過了。
竊玉偷香本是雅事,更何況是要“光明正大”的摸進自家夫人的房間?自然就更沒有了心理障礙。正當秦某人躡手躡腳的走入蔡琰的小院,見還亮着燈火,臥室的門也是虛掩着,秦旭心中登時一喜,看來還是琰姐姐同咱秦某人知心,便是連這事也想到一起去,足見默契。
可惜秦某人的確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本來光明正大的事情,怎麼看怎麼像是要使壞的淫賊一般。當下貓着腰輕輕推開以爲是蔡琰特意留下的門縫,頓時看到了蔡琰這香閨暖牀之上的被窩之中,背對着秦旭側躺着一道倩影,只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露在外面。
“這算不算是欲擒故縱誘惑爲夫的夫妻情調?”秦旭舔了舔有些發乾嘴脣,只當是蔡琰留門許久,等不及先睡下了,畢竟這大晚上的在城門那一通折騰,眼下都已經是半夜了,也難怪如蔡琰這等經過大事的奇女子也扛不住先歇了,當下秦某人心中略帶幾分愧意的輕輕高擡腳,唯恐發出一絲聲音慢慢的湊了過去。
看着暖牀之上發出輕細鼾聲的蔡琰背影,秦旭的眼神溫柔了下來,只覺有種濃濃的家的感覺。想想腹黑姐姐這一路走來也的確不容易。昔日這名動洛陽的第一才女,自打前翻嫁人之後,“前夫”沒過多久就暴病死了,老父蔡邕又是個倔脾氣,因報董卓知遇之恩而被王允入獄,正自彷徨間,夫家不管不問不說,還有小叔子從旁覬覦,能到如今得脫大難,着實不容易。就算是蒼天憐鑑,好容易遇到個良人,最終卻是還要同另外三名女子一齊“分享”,對於這位自己第一次真正動心的女子,秦旭心中滿是愧疚之意。
“嚶嚀……”熟睡中的女子似乎在做着夢,纖纖玉臂自捂得嚴實的被窩中伸展了出來。
“多大的人了,睡覺還這般不安穩!”秦旭此時已經沒有了半分的“壞”心思,只是輕笑着搖搖頭,悄悄的近前幾步,探過身子捻起被角,就欲給牀上人兒遮蓋一下。
突然,一個清脆而急促的聲音竟自從秦旭背後響起:“咦?秦旭!你!你在做什麼?!!”
背後傳來的聲音秦旭熟悉的很,正是本該躺在牀上的蔡琰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現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剛剛怕是差點摸錯了人。不過秦旭多少還是有些僥倖,畢竟在這秦府後堂院落之中,皆是自家夫人,哪怕是摸錯了也便宜不了別人去。
“呃?!”或許是蔡琰急促的聲音有些大,已然驚醒了牀上之人,只見牀上之人迷迷糊糊不覺春光乍泄的轉過身,秦旭頓覺手指尖劃過一團柔膩之物,本來只欲捻起被角的手頓時如同被雷亟了一般,再見到牀上躺着之人的面孔,竟是霎時間徑自怔愣住。
杜嫣?怎麼會是她?秦旭明明記得自己讓郝昭親自將杜嫣送回院落,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睡在了蔡琰的牀上?
“姐姐噤聲!是仲明!”此番也虧得蔡琰腦子轉的快,在見到秦旭時便猜出了些秦某人的“來意”,沒有胡思亂想,而是在杜嫣喊出聲來之前,將這極有可能讓後堂衆女皆知的糗事,“扼殺”在了萌芽狀態。不過蔡琰畢竟沒注意牀上之人的“遭遇”,只見秦旭還在那裡犯呆病,看的杜嫣都快將腦袋埋在被子裡了,蔡琰的臉上閃過幾分赧然緋紅,頗爲羞惱的推開兀自佇立牀邊的秦旭,才讓就連裸露出來的一小塊胸脯都泛着粉紅色的杜嫣能擡起頭來。
“昭姬,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秦旭惡人先告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