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袁紹將目光完全放在了黑山賊身上,根本不會去想鄴城此次能夠順利被攻破,河內方面也是出了大力氣。
許攸畢竟是袁紹最得力的謀士之一,又和袁紹私交不錯,計劃中這次去黑山雖然有呂布爲“後援”,畢竟也充滿了變數。經過一番推諉,在審配的舉薦下,最終袁紹還是決定由這個計策的提出者逢紀,帶袁紹前往河內向許攸傳達袁紹的命令。
明知道這個計策會令許攸記恨,同爲袁紹麾下謀士,審配之心逢紀自知,兩人本就不和,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兩人之間更是降到了冰點。無奈袁紹的命令已下,逢紀別無他法,
秦旭等人押送着近三千匹戰馬以及十萬石有餘的糧草,日夜兼程,終於趕在逢紀的前面,順利的進入到河內境內。
“玲兒,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沒想到好容易見到來迎的呂布,呂玲綺驚喜之下,下意識的就要撲到呂布懷中,沒想到呂布後退了一步,根本無視了呂玲綺的撒嬌,滿面寒霜嚴厲的喝道。
“爹爹……”
從小到大,從沒見過呂布這般嚴厲的說話,呂玲綺面對呂布嚴肅的目光,下意識的就往秦旭身後躲。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就咱這小肩膀還拿來當擋箭牌?而擋誰不好,擋呂老闆?
“主公,大小姐此次前往鄴城,秦旭難辭其咎!好在大小姐平安歸來,這個……”沒辦法,呂玲綺嬌小的身軀,已經緊緊貼在了秦旭背後,透過秦旭的肩膀偷眼打量着呂布陰沉的臉龐,兩團軟膩壓在秦旭的背後,傳來一陣陣的溫熱,秦旭可不想呂玲綺緩過神來找麻煩,只能苦笑着對呂布說道。
“哼!你休要與她說情,速速讓開!”呂布這次沒賣秦旭的面子,冷冷的說道:“秦旭你當然難辭其咎!玲兒出走,你怎不勸她回來?你以爲軍機大事是兒戲麼?玲兒年幼,哪能容得這般胡鬧?若非玲兒此次無恙歸來,我定然不會饒你!”
“我勸?我勸的回來纔怪!你們老呂家遺傳的犟脾氣,你自己不知道?”秦旭暗暗腹誹,見呂布口氣稍有鬆動,只得說道:“主公!大小姐這次可真沒有胡鬧,而且還立了大功,若不是她,我們恐怕不能這麼順利的回到河內呢。”
“哦?”呂布的臉色又緩和了幾分。
就知道你會這樣!秦旭暗道。
當下秦旭也不管呂布能不能聽得進去,本着聽天命盡人事,不給呂玲綺留下算後賬機會的心思,將在路上整理的呂玲綺假扮人質,擒拿袁尚和呂氏兄弟的事情向呂布說了一遍。好在秦旭前世在商場混的口才頗好,此事又是親身經歷,說的真個是起轉承和,精彩異常,關鍵處天花亂墜,動人心魄,着重突出呂玲綺極似呂布般大智大勇,殺伐果斷,又顧念隊友之情,搶先斷後等等,聽得呂玲綺都瞪着一雙星眸,懷疑的看着秦旭,真懷疑秦旭口中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見呂布一副認真聽着的樣子,精彩處甚至眯着眼點頭不已,秦旭心中也是暗吁了一口氣,衝司馬冒使了個兩人之間約定好的眼色。
其實在回河內的路上,秦旭就已經考慮了不少種應對呂布見到呂玲綺之後的應對之策。
這對父女是一對奇葩,不能用常人心思度之。
而且這次呂玲綺玩的太大了。不用點歪招是絕對過不了呂布這一關的。
呂布寵溺呂玲綺是出了名的,估計這次就算是發火也不過是因爲擔心呂玲綺的人身安全,看來只能在這方面下手。
思來想去,只能捧,狠狠的捧,捧的呂布不好意思再提,呂玲綺才能過關,秦旭也就不必擔心殃及池魚了。
只是這件事情只能找熟悉的人幫忙,否則單單以秦旭的影響力,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秦旭熟悉的人,也只有身邊這些陷陣營兵士,老許穩重,不合適!孔二愣子?就衝這外號,還是算了!高順?想都別想!
看來又得找外號死貓的司馬冒來幫自己和呂玲綺過這關了。
司馬冒自從和秦旭相識之後,也不知怎地,似乎各種缺德事情秦旭總是會想到自己,這次聽了秦旭的計劃之後,司馬冒冷汗連連,真佩服秦主簿這膽子,連主公也敢涮,妄主公還這麼護着他。
可若是不答應,別說秦旭,估計呂玲綺知道自己不肯幫忙,那後果……
得秦旭快要擠破眼睛的暗示,看看呂布越來越轉好的面色,司馬冒心中一橫,躲過一時再說,大不了挨軍棍!當下司馬冒在秦旭目光的鄙視下,橫下心喊出了讓他臉紅不已的話。
“大小姐威武!大小姐威武!”
“大小姐威武!大小姐威武!”
還是孔二愣子實在,見司馬冒得了秦旭的提示,喊得這麼肉麻,許多陷陣營同袍看妖怪似的看着司馬冒,本着顧念同袍之情,又是秦旭暗示,當下也跟着叫了起來。
兩人不顧臉面的嘶喊,滿軍皆驚。
其他陷陣營兵士你看我我看你,見呂布似乎沒有斥責兩人的意思,都不是傻子,也跟着叫喊起來。
一時間懷城郊外,此起彼伏的威武之聲,倒是弄得此事主角呂大小姐俏臉通紅,啐了秦旭一聲,亮晶晶的眼眸嫵媚的給了秦主簿一個大白眼。
“好了好了!”呂布揮手止住衆軍士的嘶喊,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古怪的在秦旭和呂玲綺兩人的臉上掃視良久,道:“罷了,若是我不原諒玲兒,我的這陷陣營估計都要軍心不滿了。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
“呼!”秦旭吁了口氣,正在心中慶幸這次玩笑般的將這件事給糊弄了過去,只聽呂布又道:“既然秦主簿如此一張巧嘴,那玲兒孃親那裡,也煩請秦主簿去幫玲兒求求情吧!”
“啊?”秦旭傻眼。
順利的將軍馬糧草運回懷城外的呂布軍營,這麼許多的軍資,縱使將董卓的湄塢搬走大半的呂布也是滿懷欣喜。糧草好說,這軍馬可都是袁紹精挑細選的上等貨色,對於沒有戰馬來源的呂布軍來說,實在是很大的一筆收入。
不過令老許等人奇怪的是,所有參加了這次行動的陷陣營兵士都獲得了豐厚的賞賜,但這次立下大功的秦主簿,卻好像是被呂布刻意的忘記了。非但連任何口頭上的獎賞都沒有,還被呂布抓去府中,呆足了半日,再見時,無論誰問起此事,秦旭都是一副悻悻的模樣,絲毫不漏口風。
怎麼能讓人知道自己的糗事?秦旭暗暗嗤鼻。
難道告訴別人,秦旭費勁了口舌又將對呂布所說對嚴氏和貂蟬說了一遍,得到的卻是和呂布完全不同的反應?
呂玲綺一進府門,就委委屈屈的被滿面寒霜的嚴氏關了禁閉,臨去時那幽怨的目光看的秦旭一陣發毛。
或許是呂布對待秦旭的態度感染了嚴氏,之前秦旭受傷時就一副噓寒問暖的樣子,在說服呂布不要和袁紹結親之後更是親近非常,這次在聽了秦旭版的呂玲綺單騎擒三將之後,那鋪天蓋地的一通埋怨和“教誨”,最後甚至連貂蟬和自秦旭回來就一副關心模樣不時偷偷打量秦旭的蔡琰也加入了戰團,輪番轟炸。看着呂布這天下第一猛將也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場,沒有呂布那麼好身手的秦主簿,只好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只能當又進了一次大學課堂,聽的昏昏欲睡。
袁紹的使者逢紀終於姍姍而來,在秦旭回來兩天之後來到了河內城。
這兩天內,張楊倒是來過一兩次,這老好人聽說了鄴城被攻破的消息,但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滿口子的對呂布大加稱讚,畢竟以三千精騎拖住黑山五萬大軍三天,已經遠遠超出了張楊的意料之外。
令秦旭感覺奇怪的是許攸,自從消息從鄴城傳來之後,許攸就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神神秘秘的,非但沒有在呂布高調回城的時候出現,若非秦旭一直命越發有壞蛋頭子潛質的司馬冒在暗中關注着這大哥,還真以爲許攸已經離開河內了。
逢紀的到來很是高調,排場十足,袁紹也似乎受了鄴城被黑山賊攻破的刺激,竟然派遣了兩百名精壯無比的先登營士兵爲逢紀造聲勢。因逢紀沒有見到呂布同行,使得張楊率領河內諸將出城二十里相迎都被正眼看過,直到見到一臉憔悴的許攸之後,逢紀才勉強同張楊打了個招呼,親親熱熱的同張楊一同登車,開進懷城。
逢紀的這番做派和許攸之前對河內諸將的熱情相比,實在令河內諸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天壤之別。但形勢比人強,誰也沒辦法,張楊這個老好人倒是沒怎麼在意逢紀的態度,處處依足了禮數,使得河內諸將以楊醜爲首,暗中不滿張楊的態度。
呂布之前在張楊來邀請一同去迎接袁紹特使逢紀的時候,就明確的表示了拒絕。在結親一事同秦旭的一番談話之後,特別是袁紹的鄴城竟然這般輕易的就被黑山軍攻破,使得這位天下第一猛將對袁紹傳說中的實力和人品產生了極大的質疑。
“秦主簿,咱換個賭注成不成?”
“嗯?你去問問大小姐答不答應?”
“還有大小姐的事?”
“廢話,大小姐因爲這事都已經被關了禁閉了,你說呢?”
“唉……”
就在逢紀浩浩蕩蕩的進入懷城時,呂布軍的練兵場上,和秦旭打賭輸了的成廉正不顧面子的像小了他十幾歲的秦旭求饒。卻被一衆專門來給秦旭充場面的陷陣營士兵起鬨。
不得已,成廉垂頭喪氣的將秦旭請上馬,哭笑不得的給秦旭當期了臨時馬伕。
在衆人的鬨笑中,誰也沒有發現,練兵場外一雙陰狠的目光,正死死的盯在打趣成廉的秦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