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的目標十分明確,竟是直指秦旭而來。饒是來到漢末,見識了所謂冷兵器戰場的廝殺,但面對這絕不同於兵力對撞明目張膽的刺殺,秦旭是一點經驗也沒有,更何況身邊還有個小丫頭在側,秦旭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呂玲綺護在身後,雖然對方首領直言不要傷了秦旭性命,但初次經歷這種事情的秦旭,眼眸中還是不可避免的閃過驚惶之色,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不帶這樣的吧?難不成秦主簿大好前途,沒死在戰場之上,竟要亡於這些不明身份人之手?看這些人的衣服裝束和行事的詭秘,應該不是屬於軍方的人物,倒像是某個世家豢養的死士,畢竟老曹再不濟也不會這麼大庭廣衆之下行這等事情,不是明擺着要同青州死磕麼。但不管屬於哪方,秦旭焦急實在想不通自己除了曹軍一衆將領之外,究竟得罪了誰,惹得這些人竟然當街行這刺殺之事。
“叱!”就在秦旭心思大亂,眼見着典韋因爲被十餘人困住,爲首那人劍術十分高超,甚至使得典韋想向這邊擋來而不得,鬚髮皆一根根豎起,怒聲咆哮中狀若瘋虎而寸步不能靠近之時,被秦旭擋在身後的呂玲綺卻是動了。換上了一身親兵服飾的呂玲綺嬌小的身姿根本讓人不可想象這嬌軀之內的狂暴能量,秦旭只覺的一股大力扯開着自己擋住呂玲綺身軀的手臂,隨着一聲嬌叱,熟悉的身影從秦旭腋下竄出,直接擊中到已經到了秦旭面前,刀刃反轉欲斬向秦旭肩膀的來人。
“噗!”秦旭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後世玄幻小說中常說的,某人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的場景,來者猝不及防之下。被秦旭身後鑽出的呂玲綺一拳擊中前胸,竟是肉眼可見的胸前凹下一塊,噴出一股血霧,倒飛了出去,原本手中的長劍竟是魔術般的出現在了呂玲綺的手中,被呂玲綺熟練的挽了個劍花,擋在了秦旭身前。
“呃……”這出奇的一幕。使得場中的打鬥竟然像是時間靜止般卡了一下。同剛剛被呂玲綺打飛那人一同撲向秦旭的另外一人,像是看妖怪似的看着身材嬌小的這名“親兵”,眼眸中露出不可思議的驚駭神色,眼見自己的同伴幾乎被呂玲綺一擊致命。竟是不由自主嚥了口唾沫,盯着呂玲綺充滿殺氣的臉龐和懾人目光的注視,竟是有些被震住而駐足不敢向前。
“玲兒,小心些,別被傷到!”同樣被眼前的景象鎮住了的秦旭,突然感覺口乾似的舔了舔嘴脣,下意識的說道,但旋即看到呂玲綺聞言回首過來,臉龐上殺氣頓斂。迅速變換上平日甜美的笑容。秦旭就覺得自己的擔心怕是多餘了。開玩笑吧?平日聽陷陣營司馬冒那幫人總是在誇讚這小姑奶奶武藝得呂老闆真傳,還以爲是奉承之語,秦旭之前在長安時和呂玲綺的幾次“交手”也不過被偷襲打暈而已,可現在看剛剛那位仁兄吐血倒飛出去的場景,使得秦旭不得不相信。這丫頭果然當得陷陣營那幫百戰老兵的認可。飛將軍的閨女,果然不能以常人度之啊!
“點子扎手!不可輕圖!撤!”被秦旭無端遭遇險境而不能相救,心懷愧疚而鬚髮倒豎的典韋也因爲呂玲綺的突然發難而使得手上慢了半拍,險些被對方首領手中的長劍削到。此刻見秦旭在呂玲綺的護衛下已然無甚危險,典韋手中的長棍帶着怒氣更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瞬間便將圍困自己的對方首領下的十餘人放到了一多半。使得眼見此行無功的對方首領在聽到街道兩旁已然傳來一陣陣密集的腳步聲,像是曹軍衛隊到來,一劍使了個虛招,跳出典韋的攻擊範圍,低聲對剩餘不多的同伴喝道,竟是對這條街道十分熟悉似的,瞬間便消失了蹤跡。若非地上躺着數具屍體,倒像是這些人從未來過似的。
“擒拿賊寇!閒人退避!”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曹軍士兵也看過後世的tvb警匪劇,這邊事情快完事了才姍姍來遲,爲首的將領,卻正是曹軍大將曹仁。眼見着這位子孝將軍像模像樣的指揮手下圍堵巷口,詢問兩邊瑟瑟躲在房內的商家行人,秦旭頗有些哭笑不得。從這幫人好整以暇的樣子和恰恰出現的時間,秦旭甚至可以想見,以曹操對陳留的控制度,怕是這些來歷、意圖不明之人甫一出現,便已經引起了駐軍的警覺,之所以拖到現在纔出現,和眼前這位指揮若定,一副公事公辦模樣的曹仁將軍肯定脫不了干係。至少可以說,曹仁若不是眼見這些人爲難不了秦旭,纔不得不勉強出手,倘若剛剛秦旭被擒或者被傷,曹仁絕對會是最先拍手稱快的那個。
“看來這陳留盜匪橫行之甚,猶勝黃巾未平之前的青州啊,兗州牧曹將軍的治政手段,看來還需要多向我家主公學習學習纔是啊!”剛剛險些被人傷到,儘管那人被當時護在身後的呂玲綺突然出手擊殺,但秦旭卻是當真被這些人給嚇了一跳,此刻見到姍姍來遲的曹仁,秦旭不由得冷哼一聲,語帶嘲諷的說道。
“哼!依某看倒是秦主簿你該好好反省一下人品纔是,陳留自我家主公入主以來,從未有過這種事情發生,偏偏你秦主簿到了,這些賊子也隨之而來,是非曲直還是請秦主簿多思量己過吧!”無端在陳留髮生這種事情,秦旭又是正兒八經的青州使節,曹仁自知理虧,但對秦旭的印象十分惡劣的曹仁,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個抱歉的話來,曹仁像秦旭這般年紀時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遊俠兒,慣於輸人不輸陣,無理攪三分,此刻理屈詞窮解釋不得的情況下,竟是行了那惡人先告狀的勾當,不但使得秦旭等人被這位曹軍大將的下作行爲弄的目瞪口呆,便是曹仁身後跟來的曹軍兵士,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臉龐上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心中多襯自家將軍這般行事,的確是太丟份了。
“呵?好!曹將軍果然不愧是兗州牧的族弟。但就這手指鹿爲馬的手段,秦某便是拍馬也趕不上,既然曹將軍如此說,那秦某今晚便連夜啓程回青州便是,省的曹將軍將陳留這大小腌臢之事都平白怪在秦某頭上,秦某年幼,受不起這許多的誣陷!”不就是耍賴玩手段麼?後世職場中比你這骯髒的手段多了去了。秦旭怕過誰來?相比之下曹仁這些小兒科的舉動簡直可以撐得上是純潔少男了。
“曹將軍。秦主簿,幾位如何在此?”秦旭動不動就要撂挑子回青州的舉動,讓曹仁毫無辦法,有心讓秦旭走不得。卻偏偏又不能用強,畢竟無論是之前曹操那般焦急的神色,和程昱那模棱兩可的話語,便是曹仁再傻也知道這回秦旭這麼大張旗鼓的到來可能真有關乎兗州的大事,更何況秦旭身邊的這個黑大個和小親兵的戰力剛剛曹仁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自己帶來的這數十人能不能擋住他們還另說呢。可曹仁這話已經說出,若是再收回去,也忒沒面子了,果真如此的話。那曹仁在陳留、在兗州就別想再混下去了。現在曹仁是擋着秦旭也不是。讓開更不是,在秦旭狀甚不耐煩的言語相激之下,曹仁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左右爲難。正自尷尬之際,一陣馬蹄聲傳來,卻是前番和曹仁一同跟曹操進剿豫州的李典輕騎來到。因爲沒有看到之前的一幕,對現在發生的事情,李典語中帶着濃濃的疑惑之意。
“曼成,你如何來此?”曹仁拿秦旭沒奈何,又被秦旭的話語嗆住,正尷尬的要死,見李典到來,就好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哪裡還理會秦旭剛剛究竟說了什麼,連忙問道。
“子孝將軍,主公命李某前來請秦主簿往府邸說話,這不某剛剛去了軍營,不見秦主簿身影,正準備回去向主公覆命,卻見子孝將軍你在領兵,特來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未想竟然在這裡見到了秦主簿!”李典因爲自家全家都在曹軍效力,加上平日待人頗爲和善,在曹軍中人緣着實不錯,很得曹操信任。此時話語一出,非但剛剛大發雌威的呂玲綺臉帶崇拜的看着秦旭,便是曹仁也是一副驚訝的面容,實在搞不懂自家主公這又是要唱哪一齣。
“李將軍!恐怕旭是去不了兗州牧的府邸了,剛剛某突然受到了一羣不明身份之人的襲擊,貴方曹將軍不但冷眼旁觀不加援手,縱容賊寇從容逃離,甚至在秦某責問之下,竟然還污衊秦某平白壞了你們陳留的治安。想必這些話憑藉着曹將軍這腦袋,也想不出來這麼陰損的招數,因此,秦某人也沒有必要去見兗州牧了,剛剛秦某已然向曹將軍辭行,正準備今晚連夜便回青州,恰好李將軍來了,也請幫秦某給兗州牧帶句話,本來秦某帶來了某些地方的某些事情某些人的情況,既然兗州牧不感興趣,那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還請李將軍原話帶到便是!”秦旭不是正人君子,點到即止也不適用這漢末亂世,“痛打落水狗”的精神纔是要得的,得勢不饒人一向是秦旭針對曹操的準則。
“秦主簿請留步!”見秦旭只留下一通四六不通的話讓自己轉告曹操,李典打眼看了兀自喘着粗氣的曹仁和一臉不渝的秦旭以及秦旭身邊憤憤然的小親兵一眼,哪裡還不明白定然是自家主公的這位堂弟,對青州、對呂布、對秦旭恨之入骨的曹仁將軍搞出來的這麼僵的局面。顯而易見,秦旭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饒是李典在曹軍中有智將之稱,此番也爲了難,開口叫住了秦旭,後面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曹某剛聽子昂說,仲明快要成親了,夫人中甚至還有一位是子昂的師姐,那便是一家人了!聽說剛剛子孝無端得罪了仲明,曹某打子孝二十軍棍給仲明出出氣如何?”正當因爲李典的攙和進來,使得場面愈發尷尬之時,自曹仁所率兵士後面,卻是傳來了曹操略帶異樣卻是親切無比的語聲。
“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