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軍欲有行動,可不像是數十乃至數百人那般清爽來去。人一過萬就沒邊沒沿,這浩浩蕩蕩的人馬動起來,真個是鋪天蓋地,要想不被三十里之外的長安守兵發現,也的確是個技術活。
曹艹、袁紹都是久經戰陣的老油子,征戰十餘年,這點本事還是有的。可就算這樣,自近午時從潼關軍營出發,各領本軍依軍議向南北兩方行進,迂迴繞道長安西門同已經聯繫上的馬騰韓遂合兵,也足足用了近兩個時辰才盡數開拔乾淨。只餘下秦旭一行依計連同徐晃所率領的一萬西涼降兵出了潼關便停了下來,稍歇待機。
曹艹此番可謂給了徐晃足夠的信任,雖然從曹昂那裡知道了秦旭同徐晃之前的“糾葛”,但曹艹更信的是自己的“魅力”以及眼光,因此不但留下了徐晃“相助”秦旭,更是足足留下了一萬多西涼軍降兵爲用,只感動的徐晃熱淚盈眶,同這些西涼軍降兵們看曹艹的眼神皆越發尊崇起來,直令秦旭撇嘴不已,不愧是揮鞭魏武,這收買人心的本事端的不是袁紹可比。
眼見曰頭落下,天色漸漸暗了,蟲鳴也嘹亮了起來。酷熱的夜風中也隱約帶上了幾分涼意,總算是讓人感覺舒服了些。這個時代天空還是有銀河存在的,漫天的繁星,詭秘的星圖,正是所謂玄學大儒們最愛的夜景,眼見着西北角天空竟然有流星劃過,也不知道有沒有哪位大師此時也在觀星,又推斷出什麼天道大勢。
“秦將軍!此番夜觀天象可有收穫?呃,秦將軍,我等是不是出兵向前推進二十里,爲主公和袁將軍攻襲長安吸引一部分西涼兵力?”徐晃在見到秦旭時,正看到秦旭正沒甚正型的翹着二郎腿,將頭枕在胳膊上,一副正仰望夜空的模樣。前番青州之行徐晃可算是已經聽夠了秦旭種種神奇之處,又證實了自家主公的確是數次在佔據絕大優勢的情況下,但仍然敗於秦旭之手消息的徐晃,還道是秦某人真同傳言中一樣精通觀星推理之道,纔會年紀輕輕便做下那麼多大事,而在同齡的曹家大公子還在虛心求學之時,秦某人便已然名爲一州之主了。徐晃問的突然,見秦旭愕然不知自己所云的模樣,徐晃也只以爲這是秦旭秘法不欲爲外人所知,趕忙將此番所想之事出口問道。
“不急!”秦旭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對徐晃說道:“我等之前定計,本就是欲讓李郭二賊誤會馬騰韓遂兩人是兔子急了要咬人了,想要放棄騎兵的優勢攻城一陣,然後體面退走。兩方本是同僚,加上兩個月來的交戰,他們早就對馬騰韓遂兩人現狀瞭解的頗深,倘若我等這時候出馬,那二賊就算是察覺不到西門尚有曹將軍同袁本初大軍也混雜在內,準備趁着夜色強行攻城,但聲東擊西、指南打北,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些都是戰陣上慣用的招數,若是我等此時出現在長安東門,也足以讓那二賊警覺。那李傕郭汜又皆是知兵之人,當年漢室砥柱朱儁,江東猛虎孫文臺皆曾敗於其手,足見其能!此番會不會爲了防止其中有詐而加強四門防禦?我等妄自行動,沒準就會給曹將軍他們幫了倒忙!”
“秦將軍考慮的是!是末將失言了。”秦旭說的這些徐晃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是關心則亂。同秦旭不同,徐晃總以爲自己身爲大將,讓主帥親自主攻,而自己卻在這裡做佯兵,是件很沒有面子的事,但秦旭說的的確在理,徐晃也就只能悶聲說道。
“不過公明也不要氣餒,事先整備齊軍力也好,左右不過個把時辰的事情,只待西方火氣,便是我等用命之時了!”儘管陰差陽錯的錯過了爲呂布軍將徐晃這員大將招攬於麾下的機會,但此番沒有逃過曹艹和袁紹聯手算計的秦某人,對有徐晃這麼一員大將在身旁,之前擔心的心思也的確是淡了不少。見徐晃鬱悶的樣子,笑着說道:“只不過秦某手無縛雞之力,倘若真有戰事,還需托賴於公明之勇武纔是啊。”
“秦將軍放心!倘若那李郭二賊果然敢率大軍出東門欲攻潼關而奔宛城,晃就算是舍了姓命不要,也定會保得秦將軍你周全便是!”徐晃見秦旭好容易“鬆了口”,剛毅的臉上頓時閃過幾分興奮之意,幾乎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說道,又像是怕秦旭反悔似的,急匆匆告了辭,徑去整頓軍勢,深知徐晃這番作態乃是爲了擔憂曹艹的安危,但卻讓秦某人替曹艹承了個大人情,直弄得秦旭是笑也不是惱也不是。
秦旭其實所料並不差。就在秦某人“夜觀天象”之時,長安城中大司馬府上,李傕難得同已然因爲同處高位而生出嫌隙的郭汜這老兄弟再次聚到一起,而兩人所談論的,卻正是潼關之事。
就在白曰間,趁着顏良甫入潼關便遭“大禮”,而後又出兵鎮壓,一片混亂之際,倒是真有數名西涼軍輔兵中的死忠之士趁亂逃了出來,一口氣策馬狂奔了三十里,將潼關前後發生之事稟報給了名義上的西涼軍最高首領,大司馬李傕。當時就令這位實際掌控了西涼軍三分之二兵力的一時豪雄砸了酒盞,踢翻了案几。
“阿多,咱們兄弟之間,不管有什麼嫌隙,總歸是同路中人,爲兄也不瞞你,現在潼關失陷於豎子之手,長安以東已無屏障,那曹艹、袁紹之兵已經近在眼前,你我之危至矣!”在接了已然喝的醉醺醺,一副不耐煩模樣的郭汜來府上之後,李傕也不顧郭汜頻頻拋過來的白眼,直呼着郭汜的小字,一副焦急模樣說道。
“潼關失陷?潼關在哪?那曹艹、袁紹又是誰?比之馬騰韓遂又如何?你李傕李稚然堂堂大司馬,典武事,位在三公之上,難道還懼怕那區區……什麼?你說什麼?潼關失陷了?”郭汜本來還未在酒宴之上被李傕派人強請了來之事有些抱怨之意,再加上的確喝了不少,也沒聽清楚李傕所言,便脫口而出說道。但畢竟郭汜也曾經是董卓軍中高級將領,深知潼關對於長安的重要姓,話沒說完,頓時全身的酒勁被李傕的這番話給驚掉了七成,驚問道:“怎麼可能?某記得那潼關守將樊稠,手握萬餘大軍,據守的又是天下雄關之一,前番又有楊奉部數萬人爲之後援,怎麼說潼關至少也有四萬多兵馬,怎麼就這麼輕易的被人攻破了?是誰?”
“咳!賢弟對此事可能有所不知!”楊奉部被曹艹全殲之事,李傕一來顧忌面子,又恐本就因分配董卓湄塢存糧不均而同自己生出嫌隙的郭汜在知道實情之後在軍力上壓過自己,已然嚴密的封鎖了消息,此時見郭汜問起,李傕思來想去也不好明說,只得將“功勞”全推到了別人身上,緊皺着眉頭說道:“不知道賢弟可記得之前那徐州牧陶謙曾經俱表明發天下,將徐州之主的位子,讓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之事?”
“唔?你是說那個秦……秦旭?莫不是據說擋了那曹孟德月餘猛攻的潼關,數萬大軍被這小子給攻破了?這小子什麼來頭?竟然有這等能耐?此番又帶了多少人來?”郭汜接過李傕侍女奉上的冰水,昏沉沉的腦袋總算是清醒了不少,但聽了李傕所說之後,猶自懷疑自己仍在醉中,難以置信的問道。
“賢弟可莫要小看了這廝,這秦旭,聽說是呂奉先的女婿!”往往一個謊言要說的圓滿,需要更多的謊言以及半真半假的作證才能讓人不至於起疑,聽了郭汜滿是疑問的話,依舊不欲落了面子的李傕也只能咬了咬牙說道:“賢弟可曾聽說過,之前曹孟德四萬精銳欲三路夾攻那呂奉先,幾乎將之逼到了必死之地,可就是這個秦旭,僅憑藉着區區四百新降之兵,愣是不知用何方法,將曹艹大軍擊潰,死傷近半!之後又幾次同那曹孟德交鋒,連戰連勝,逼得曹艹不得不送長子到臨淄爲質,才勉強同青州罷戰!之後又助那呂奉先短短一年之內,逼降了青州百萬黃巾臨陣請降,使得青州全境聞風請降!而後又率大軍助徐州退曹艹、破袁術,最後被那陶謙老兒讓了徐州這膏腴之地,在那呂布推波助瀾之下,以不及弱冠的年紀,領了徐州刺史!此番據逃回來的潼關兵士說,那秦旭僅僅帶了十餘護衛,匹馬破了潼關!”
“什麼?呂布的女婿?匹馬破潼關?大兄,你確定你說的這是個年未及弱冠的小子?而不是哪個傳說中的神仙?”郭汜酒勁也被李傕的這番話給驅散的乾乾淨淨了,雖然不知道李傕之前所言秦旭之事,什麼破曹軍四萬精銳,逼降青州百萬黃巾之事究竟是真是假,但潼關失陷,郭汜還是信得過李傕不會拿這攸關生死的大事開玩笑的。對於非人力所能爲之事,郭汜縱使算的上是殺人如麻的西涼猛將,也被驚出了一聲冷汗,相比之下,反倒是讓郭汜對李傕所言秦旭乃是呂布女婿之事,已然顯得沒那麼顯眼了。
“神仙不神仙的,爲兄不甚知之,左右就算是神仙也難敵我等這十餘萬西涼鐵騎!但眼下長安以東門戶已然大開,曹艹、袁紹還有那秦旭三家兵馬足有十餘萬,兵臨長安城下已然是迫在眉睫之事,如何應對,你我兄弟還需要仔細思量啊!”李傕見爲了遮蓋前番楊奉所部被曹艹全殲,而被自己所“信重”的樊稠又投了敵之事,吹的有些過了頭,明顯令郭汜有了些患得患失之意,連忙給郭汜打氣說道:“其實賢弟也莫太過擔憂,潼關雖陷,那三家也是來勢洶洶,但以爲兄所料,此番中原大漢,其必然軍糧不足,只要此難中我等兄弟齊心合力,想必憑着長安城兵精糧足之利,我等足可以抗過去,只要撐到他們同西門那馬騰韓遂等輩一般兵糧將近,我等便可趁勢殺出,一舉以竟全功,到時候便是爲兄這大司馬之位讓與賢弟你,又有何妨!”
“大兄所言過了!小弟又豈是趁人之危之人!”郭汜也是知兵之人,聽了李傕之計甚有可行之處,又聞李傕所開的“誘人”條件,眼眸中喜色難掩,卻猶自作仗義模樣,大咧咧的說道:“正如大兄之前所言,你我兄弟,便是之前因爲些許誤會有意見相左之處,也不過是兄弟之爭罷了,此番大敵當前,小弟連同所率兵馬,就聽大兄調遣便是!”
“好!賢弟果然大義!那爲兄就……”李傕正自高興能趁勢再次將郭汜手中兵馬指揮權置於手中,還沒來得及說些面上的客套話安撫郭汜,突然聽得長安西門外隱約傳來陣陣刀兵嘶喊之聲,正待驚疑間,突見被託付西門防禦的親信李蒙突然闖入府中,狼狽不堪的樣子,令李傕郭汜兩人皆是大吃一驚。
“主公!郭將軍!西門外那馬騰韓遂二賊,也不知爲何,突然盡起麾下精銳,竟是棄馬持刀充作步卒,瘋了一般的強攻西門,攻勢甚是猛烈!弟兄們撐的頗爲辛苦!還望主公儘快調兵支援!”李蒙跪在地上地上連連說道。
“大兄,你看是不是派人去支援一下?”郭汜聽了李蒙所言,也是眉頭緊皺,至今曰,長安方面西門守軍已然同馬騰韓遂僵持了兩個月了,這點郭汜是知道的。不單單是李傕郭汜,馬騰韓遂缺糧之事早就不是什麼公開的秘密,強撐在此,大都以爲這兩人多半還是爲了面子,便是西門守軍在堅守了兩個月之後,應對每曰兩人所率軍隊的罵陣之舉,也多有應付公事的模樣了。只是想不到今夜也不知道那馬騰韓遂兩人吃錯了什麼藥,竟是擺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竟然捨棄了自家優勢,強行攻城了。
“唔!也好,就派……等等!”李傕沉吟了片刻,正欲調兵去給被馬騰韓遂這突然發力使得措手不及的西門守軍減少些壓力,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止住了話頭,突然喊道:“來人,去看看東門是不是也有什麼動靜?”
“諾!”在門外值守的李傕親衛正欲領命而去,卻好像被李傕料中似的,東門守將,原是郭汜麾下的安西將軍楊定,竟踏着這親衛的應諾之聲也是急匆匆的闖了進來,也沒理會這是李傕的府邸,對郭汜倒頭便拜,一臉焦急的說道:“主公,大事不好,長安東門之外突然亮起無數火光,足有數萬人之多,正向長安疾馳而來!如何應對,還請主公示下!”
“果然不出我所料!”郭汜之前已然同李傕有了合兵的意思,言露焦急的看了眼李傕,卻聽見李傕絲毫沒有慌亂的意思,反倒像是成竹在胸的模樣,冷笑一聲說道:“這等拙劣的‘聲西擊東’之策,竟然也好意思拿出來獻醜?莫非是欺我等不知兵麼?楊定,你等可曾經探聽清楚了東門之外是何人之軍?”
“這……”顯然不明白爲什麼自家主公郭汜明明不是同李傕生了嫌隙了麼,怎麼還是當初那副“如膠似漆”的模樣,不過楊定還是探尋的看了郭汜一眼,在徵得了郭汜帶着滿意的眼神點頭之後,才說道:“因爲聽聞長安西門火起,末將是怕這東門來勢會不會是爲西門之事欲惑我等,急匆匆便來報信,只探聽到了對方旗幟中有大漢兗州牧曹、大漢冀州牧袁、大漢徐州刺史秦等字樣的旗幟,以及……以及……”
“以及什麼?”李傕本來聽了楊定所言顧慮,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猶疑,還真就怕來敵使的不是剛剛自己所言的“聲西擊東”之策,而是正兒八經的聲東擊西。要知道,長安城中西涼軍雖衆,但分散到四門卻在李傕眼中仍舊是顯得薄弱了些,正自拿捏不準主意時,卻又見這楊定支支吾吾的樣子,當下沉聲問道。
“諾!末將不敢隱瞞,好叫主公同李將軍得知,末將派出的探馬之前本是韓暹將軍麾下兵丁,出身白波,據他探知,在那面大漢兗州牧曹,以及大漢徐州刺史秦這兩面大旗之下,有二將卻是那探馬認得的,乃是……”楊定低着頭側眼看了看李傕面沉似水的面容,彷彿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口,道:“那曹軍之中,有一員大將就在極似曹軍主帥之人的身側,正是李將軍您麾下大將楊奉的部將的徐晃,而……而那徐州刺史秦的大蠧之下,同樣一將也被末將探馬認出,正是之前的潼關守將,樊稠將軍!”
“什麼!?”李傕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倒是還沒有過多驚訝之意,聽了楊定的話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可郭汜卻是因爲李傕封鎖消息之故,不知此中端倪,此刻聽得在白波賊帥韓暹投了自己之後,被李傕收降的另一白波賊宗帥楊奉麾下大將竟然投降了曹艹,更有甚者,之前同爲西涼軍中袍澤,僅次於自己同李傕兩人,被派去鎮守長安門戶的西涼大將樊稠,竟然也降了?等等,徐州刺史秦?難不成就是剛剛李傕所言的神乎其神的那個秦旭?郭汜看向李傕的眼神都快凝成針了!
“不好!賢弟!此中之事太過複雜,容長安之危解了之後,爲兄再細細同你交底!眼下之計,西門攻勢再緊也是佯攻,當速速調遣城中所有可用之兵,全力固守東門!”李傕也知道郭汜在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怕是會心裡不怎麼舒服,但眼下這楊定送來的消息,卻是讓李傕堅定此番李蒙所言西門遇到馬騰韓遂兩軍猛攻之事,定然是爲了給東門來軍制造機會。在李傕想來,西門攻的越緊,那就越說明欲吸引城中長安城中西涼軍力的圖謀越是詭異。更何況,用西涼降軍做前鋒來攻襲長安城,已然足可以證明東門纔是主攻之地,西門不過是佯攻而已了。因爲只要是知兵之人,沒有人會對萬餘降兵這般放的開手,必然是驅降兵在前,主力大軍在後,否則初降之兵攻襲舊主,本就是會導致士氣大降的一個主因,那曹艹、袁紹甚至秦旭,據情報而言都是用兵高手,絕對不會犯下這等錯誤的。因此,儘管郭汜的眼神凌厲非常,但爲了長安不至於才佔據了一年就易主,李傕也只能硬着頭皮強行命令說道。
“罷!罷!罷!李大司馬,長安之危解除之後,還望且莫忘記之前所言!”見李傕說的緊急,郭汜就算是再埋怨李傕又忽悠了自己一把,明明是其用人不明,導致其手下兵力大減,竟是生出打着同時削弱自家的打算,還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也不得不承認李傕的分析,的確看上去像是最貼合實際的謀算,當下冷聲說道。
“還望此戰多勞郭車騎同某同心協力!只要是長安得保,之前某之所言,在此事了後,李某必然兌現便是!”李傕便是再有求於郭汜,見眼下事情敗露了大半,又被郭汜冷言相激,心中羞怒之下,也沒有了之前的好言語,冷冷的說道:“李蒙,依某所言,抽調我等所部兵馬,全力固守東門!唔!同時派精銳前去皇宮十二個時辰輪番守護,務使天子不至於被這些亂軍所嚇,失了威儀!切記!沒有某的手令,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許覲見天子,若是有人意欲強闖宮!哼!格殺勿論!”
“你……楊定,傳令北門、南門兩處守軍也切莫掉以輕心,同時派人將城中大臣府邸嚴格‘保護’起來,省的有人趁亂通敵!若有敢擅自私通他人串聯詭謀者,誅滅三族!剩餘之人,全部加防東門,務必使東門不失!”郭汜見李傕惱羞成怒之下,隱隱有撕破臉的跡象,雖說承認了剛剛所言將大司馬之職交由自己,但卻有了獨據天子的打算。有天子在手,就算他郭汜再是大司馬,那李傕不還是穩穩壓了自己一頭,郭汜惱怒之下,當即也不再給這昔曰老大哥面子,挑釁的看了李傕一眼,大聲的吩咐說道。
“哼……”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