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長孫呂宸、以及其胞弟,秦旭長子,由蔡邕取名秦維的這倆小傢伙出生,讓整個臨淄沸騰了。這年頭一個勢力的繼承人,在某些方面來說,其重要性甚至被推舉到了第一重要的地位。因爲這關乎着所有相關既得利益者手中的權力,能不能長久承續下去。
衆所周知,呂布除了獨女呂玲綺之外,一直無所出,這本就是青州勢力的一大硬傷,甚至比之之前呂布的聲名狼藉,還要惹人不安。即便是呂布在許多場合都透露出了看顧自家女婿的意思,但秦旭這毛腳女婿在諸人眼中卻畢竟還是外人,沒甚血緣關係的牽繫,自然也就很難生出認同感來。因此雖然秦旭依靠立下的軍功,短短五年之內,便很是順利的坐到了呂布軍二號人物的位置,而且依託徐州有了自己的班底,但就相對於呂布軍整個勢力的掌控來說,若是呂布不在,除非是秦旭的強勢已經遠超呂布讓諸將信服,否則,就算是有呂玲綺的支持,也難以做到全部接手。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也不知是秦某人太過“得力”,還是呂玲綺受了蔡琰“一炮兩響”的刺激,竟然是誕下雙子,這對於總是被無後的名聲整的脾氣暴躁不堪的呂布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雖然秦旭之前早就說過了,呂玲綺此番誕下的長子,可是可以隨母姓的。但在這件事上,反倒是呂玲綺不大怎麼樂意。這年頭人都糾結名分,畢竟這也是秦某人的長子,就這麼被自家老爹“奪”了去。小玲兒心中有些不大樂意。
不過現在好了,反正是雙生,無所謂長子次子之說,這樣分出一支去,既能開枝散葉,又能加緊呂、秦兩家的關係,也就無傷大雅了。不管呂玲綺的小心思裡作何感想。反正呂布是已經樂的找不到北了,本是征戰沙場如同戰神一般的呂溫候,此刻就像是懷抱着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那份輕柔的動作,很難讓人想象可以從呂布身上做出來。而呂布和嚴氏一人抱着一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輩子,不約而同的時不時偷偷撩開被角看看那把“小茶壺”,相視之間盡是傻笑。也看的貂蟬同曹氏眼饞不已。可偏偏又不好上前強奪,只能眼巴巴的盯着不放。最終還是心疼兒子的呂玲綺發了話,讓奶媽子將這兩個不哭不鬧的秦家小子抱回到身邊,纔算是讓呂布夫婦恢復了正常。
“某決定了,這倆孩子都是好孩子。其中長子將來長成,便來繼承其母呂家一脈,爲某長孫!次子便爲秦家長子!”早在呂玲綺順利生子之後,早等在中堂的一衆青州高官便得了消息。擁在後堂門口,正聽到呂布此言。彼此間眼眸中神色都安定不少。呂布有後,那就意味着青州的基業可以傳承下去,外孫的身份,怎麼也要比女婿讓人容易接受一些。能安撫人心的同時,也能添一份“保險”。畢竟秦旭眼下戰功越來越大,江東之地幾乎盡爲其所得,青州兵、丹陽兵、徐州兵皆聽其號令,在一些總以爲自己是未雨綢繆的政務系官員眼中,着實已是太過扎眼了!
呂布可不會去管這幫人心思究竟如何作想,眼下的心思,可都在已經被抱進內堂呂玲綺身邊的倆奶娃娃身上,哪裡還有閒心去顧慮其他,畢竟不管是孫子還是外孫,總歸呂玲綺長子已然是姓呂,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老呂家的血緣。讓呂布終於不必在每日爲無後而煩擾,又不好讓幾位夫人見了心煩,只能自己沒事憋着,結果脾氣越來越古怪,但凡說話涉及或者貌似涉及這一禁忌,呂布總是會不經意想偏,惡性循環之下,也得虧是秦旭的橫空出世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呂布的這種自我壓抑下的猜忌心思。否則,白門樓的宿命,終歸還要是諸般偶然之下的必然結果。
“奉先兄,眼下既是得孫大喜,是不是該大辦一番。如此一來既可安諸君之心,也能免了宵小之徒攻訐之語。只是可惜仲明出征在外,不然就更完美了許多。”剛剛呂布的一番話,已是明確確定了這還沒睜眼的小傢伙呂宸,是本勢力第二代,或者嚴格來說是第三代延續的身份,相比較之下,秦旭的那封分量頗重的戰報,倒是顯得遜色了很多。也得虧是蔡琰諸女雖然欣喜秦家長子的出生,同呂布一家稍顯尷尬的關係也從根本上得到了改善。但終究秦旭的現況也是諸人十分關心的事情,在呂布滿是老懷甚慰模樣的着人下去安排全城同慶的事情,剛剛給秦家長子秦維取了名字的蔡邕,看出了女兒以及秦府諸女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的窘態,這纔想了個由頭,開口問道,只是話語中酸溜溜的語氣,讓呂布好不得意。
“哈!伯喈說的極有道理!那小子也的確是一員福將!”呂布想起剛剛自家那乖乖的寶貝女兒在分娩時竟然衝着老爹“那樣兒”也還在擔心秦旭在外的安危,而且在給呂宸起名字的時候,那份根本不加遮掩的不樂意的眼神,這可是秦旭早就答應下的事情,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是女兒差點就反悔,這明擺着胳膊肘向外拐的架勢,讓呂布心中着實就有些吃味。不過這年頭也不過隨生隨滅,只要一想起呂宸那小傢伙藕瓜似的小胳膊小腿“小茶壺”,呂布的心情立馬變得亢奮起來,連帶着剛剛還有些要“轉嫁”到秦某人頭上對自家以前乖乖聽話的寶貝女兒的“怨念”,也消失不見。環視了一眼正眼巴巴看着自己手中戰報的秦府諸人,呂布笑道:“仲明此番前去解決丹陽、豫章兩地之事,某本以爲最好的結果便是擊退劉表那廝的來襲,卻沒想到這小子倒還真有幾分某的脾氣,竟然在郭嘉及義士甘某的協助下,抓住了劉表軍手下大將黃祖的疏漏,並且生擒了此人。還以這事爲切入點,將計就計之下,將劉表那廝本來聲東擊西的策略,來了個按這小子的話說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竟是早早便安排下了駐紮徐州的青州兵、西涼兵暗度陳倉,走水路避過爲曹操所奪的揚州九江郡,奇襲江陵郡,並且直殺到襄陽城下,逼得根本沒甚準備的劉表大軍出征一半,就不得不半道折返。”
“這小子是個肯動腦子的!當初諸事上,就讓孟德吃了不少虧,聽說至今還將他的名字繡在袍底!有這種殊榮之人,滿天下也不過數人而已,這回想必劉景升可有苦頭吃了!”別看蔡邕這做老丈人的對秦旭也一直沒甚好臉,但真到了事兒上,卻還是不遺餘力的替自家寶貝女婿使力的。
“伯喈說的是,也活該劉表那僞君子倒黴。這廝覬覦帝位,卻又因爲同兗、豫、司隸等地接壤處無險可守,而不敢公開同曹操撕破臉,竟拿某來作數。不過倒是讓他抓住了江東新定,人心不穩且兵力不足的口子,倒也有幾分眼力。就是運道不太好,他不按常理套路行事偏偏碰上了同樣根本不知常理爲何物的仲明這小子,這不,才一個照面,手控六萬大軍卻接連丟了江陵、丟了廬江,本是在襄陽城下想借着兵多扳回一城,卻又無端突生內亂,被蔡氏兄弟背後突然一刀,好懸連老命都不得保,只帶着數百殘兵奔永安去了。”剛剛對呂玲綺之事的擔心充斥心情,呂布只是大略的看了幾眼秦旭的戰報,這時蔡邕問起來,呂布才仔細看了一遍帛書上所寫,臉上露出幾分古怪來,說道。
“徐州兵能抵抗六萬大軍?是不是有甚隱情啊?”蔡邕貌似不經意的問道。其實也是暗自給秦旭託託底。畢竟就算是再有“護身符”,任何一個勢力之主也完全不會對一個已經能同自己分庭抗禮的小圈.子出現而視若不見。蔡邕心下也在暗暗責備秦旭太不懂得爲人臣之道,就算是要立功,也得分個疊次有序,避免功高震主不是。除非是自家這寶貝女婿真有了別的想法,可看秦旭給呂布戰報上又甚是開誠佈公,這下連蔡邕也有點搞不懂秦旭究竟是什麼意思了,只能先在呂布面前周旋一下,看能不能降低呂布的顧忌。
“還是伯喈對這小子的秉性知之甚深啊!”不料呂布根本就沒有蔡邕心中想的那般心思複雜。聽了蔡邕所言之後,竟是大點起頭,頗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這廝哪裡有甚抵抗六萬大軍的兵力,幾乎所有的青州兵精銳,都讓他留在號稱是荊州府庫的江陵,看那樣子,不將劉表這幾年來積攢下來的軍資糧秣全部搬空,是誓不罷休了。派往襄陽的兵士,不過是西涼降將樊稠所帶的三千鐵騎和三千根本無甚戰力的江陵降兵而已。未想那圍而不攻之策,竟是真的將襄陽內守軍給唬住了,就算是有降兵偷跑前去報信,也被當成詐城之人給當即射殺。直到劉表這廝仗着六萬大軍來至襄陽城下時,樊稠帶人早已撤走,就留下一座空營,也不知那蔡瑁麾下探馬怎麼就沒查勘出來!唔……原來如此!人心!蔡瑁!呵!這小子對人心的把控,簡直到了妖孽之境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