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白沙會獨自走到那條去圖書館的小路上,卻再沒遇到他,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要遇到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難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一次次踏足那條小徑,換來一次次的失望,很多次,白沙擡頭看到刺眼的陽光,就會不自覺的淚流滿面,她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的渺小,還是陽光太過於刺眼。
學校要從新生裡面挑選學生會幹部,對於新生來說這是一個鍛鍊自己的好機會,白沙在初中高中一直都是學生會成員,對於領導人也是有一定能力的,很容易就被錄用了。
這樣充足一下自己的校園生活也好,至少減少了一些時間去胡思亂想。
“白沙,幫我把這次校慶會的活動資料幫我交給季主席好不好?我約會快遲到了。”一起進學生會的女生蔡媛媛說道。
“好的。”白沙接過資料,對女生會心一笑。
蔡媛媛感激的對白沙笑了笑,說:“對了,他辦公室在這棟樓四樓最左邊,謝謝拉。”說完提着包高興的赴約去了。
白沙看着蔡媛媛離開後,拿着資料找到她說的那個房間,輕輕敲門。
裡面傳來一聲好聽的男聲:“請進。”
白沙推開門,“季主席…”白沙話未說完,在擡頭看到男生的瞬間失去了言語,怎麼會那麼笨呢,他姓季啊,依然好看的是女生無聊時候最有力的話題男主角,還有眉心那顆痣,似乎什麼也沒變,時光倒回到十年前般,白沙恍惚出了神。
見女生一直盯着自己出神,那神情竟不像是花癡一樣,而是滿眼憂傷,但畢竟這樣一直被人盯着顯得那樣不自在,於是出聲問道:“同學,你是來教資料的嗎?”
反映過來的白沙慌忙的遞上資料,他叫她同學,他不記得她了!眼裡瞬間模糊了,慌亂中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打溼了文件,白沙找出紙巾笨拙的擦去文件上的水漬,淚悄然劃過眼角,白沙不動聲色的抹掉了。
看見白沙手忙腳亂的狼狽模樣,季澤眉頭輕輕一皺,那顆痣就那樣剛剛好的鑲嵌在那個“十”字的中間,白沙想:她的小哥哥啊,近的那麼觸手可及,又遠那麼遙不可及。
“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季澤語氣裡面明顯的不耐煩,心道:這次招收學生會成員把關怎麼這麼鬆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的人也放進來了,看來得重新整頓整頓一下了。
聽到季澤的話,白沙停下手中的事,擡起頭眼裡又是先前那樣憂傷的模樣,不禁脫口而出問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你?”季澤對白沙的問題略顯驚訝。
“我名字叫白沙啊。”眼淚又聚滿眼眶,但被白沙極力的忍住不讓其掉落。
“哦,我想起來了。”季澤略思一會兒答道。
聽到此話白沙眼睛亮了亮,可季澤後面的話竟是讓白沙整個希望破碎了。“那天在圖書館的路上我撞到你了是吧,當時是很匆忙,可是我記得我像你道歉了吧。”季澤明顯對白沙印象極差,認爲又是一個想借機來接觸自己的女生。
原來所有一切的堅持都成了自己一個人的自作多情,看到季澤望向自己略帶輕蔑與厭惡的神情,白沙瞬間明白了,記不記得在其次,重要的是多年後的自己,重新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白沙已經成功的讓他討厭自己了。
“對不起,我失禮了。”白沙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聲音淡淡的說,然後轉身飛快的離開,多害怕下一秒眼淚決堤。
季澤對着白沙離去的背影,竟生出幾分憐惜,這個女孩似乎並不是那樣的,那自己的話是否太過言重了,季澤甩甩頭不再理會這段小插曲,低頭看那被白沙弄溼的文件,腦海裡卻揮之不去的是白沙那憂傷的眼,季澤煩悶的丟開文件,輕靠在椅子上,閉上眼小憩。
出門後白沙飛快的奔跑起來,眼淚順着臉頰留下,被風乾,又不停的流下來,再次被風乾,跑到季澤撞到自己的那條小徑時候,白沙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淚不知何時流盡,只是呆呆的望着天空,刺眼的陽光如同針一樣的刺激着白沙的眼球,但沒有一滴眼淚。
小哥哥,你已經忘記我,那麼這個再次遇見你的夏天,我也該把你忘了嗎?白沙在心裡這樣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