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邪惡的女巫 (2)

“好的。”猴王答應道。接着,這些飛猴吵鬧着飛到了多蘿茜和她的朋友們正走的路上。

幾隻猴子抓住了鐵皮樵夫,帶着他在空中飛了很遠很遠,來到一個到處都是尖利岩石的地方。它們把可憐的樵夫狠狠地扔了下去,他重重地摔到凹凸不平的岩石上,身體摔得七零八落,躺在那裡不能動彈,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還有幾隻猴子抓住了稻草人,用爪子把他衣服裡和腦袋裡的稻草都扯出來扔了。然後它們把他的帽子、靴子和衣服團成一團,扔到了高聳入雲的樹梢上。

其他猴子用一根結實的繩子在獅子的身上、頭上、四條腿上繞了很多圈,牢牢地綁住了它。這下它既不能咬也不能抓,根本動不了。然後它們擡着獅子,飛到了女巫的城堡,把它關進一個守衛森嚴的小院子裡,使它無法逃脫。

但是它們不敢傷害多蘿茜。她抱着託託可憐地站在那裡,看着她的夥伴們一個個落難,心想自己也要遭殃了。猴王“忽”地飛到她跟前,毛茸茸的長臂伸了過來,那張醜陋的臉極其兇惡可怕。但當它看見了好女巫吻她時留在她額頭上的印痕時,立即停止舉動,並且要別的猴子別傷害她。

“不要傷害這個小女孩兒。”它對別的猴子說,“她已經受到好女巫的保護,她的魔法比惡女巫更強大。我們只能把她送到惡女巫的城堡去。”

於是,它們輕輕地擡着多蘿茜飛回城堡,把她放在臺階上。猴王對女巫說:

“我們已經盡力完成了任務。鐵皮樵夫和稻草人都已經死了,獅子也被捆好扔在你的院子裡。但這位小姑娘和她懷裡的小狗有魔法保護。你在我們身上的魔法已經消失,你不能再召喚我們了。”

說完這些,它就帶着這些飛猴嬉笑喧鬧着飛到空中,很快就消失了。

惡女巫看見多蘿茜額頭上好女巫留下的印記,很害怕。她明白,即使是她也不敢傷害這個小姑娘,更別說那些飛猴。她又看見多蘿茜腳上穿着的銀鞋,就更害怕了,她知道這雙鞋子的魔法很強大。開始的時候惡女巫甚至想逃走了,但她偶然看了一眼小女孩的眼睛,發現藏在這雙眼睛背後的一顆心是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自己根本不知道這雙鞋子的魔力有多大。惡女巫心裡很高興,她想:“我照樣能夠把她變成我的奴隸,因爲這個小笨蛋根本不知道怎樣使用她的魔力。”她用粗啞的嗓子兇惡地對多蘿茜說:

“過來,記住我對你說過的話,要是忘了一句,我就殺了你,就像我殺死鐵皮樵夫和稻草人一樣。”

多蘿茜跟在她後面,穿過許多設計獨特的房間,來到廚房,女巫命令多蘿茜把碗碟水壺擦洗得閃閃發亮,把地掃得乾乾淨淨,隨時給火添柴。

多蘿茜立刻老實地幹起活來,她想,一定要努力做事,因爲惡女巫沒有殺她,她覺得很高興。

惡女巫看見多蘿茜很賣力地幹活,便打算到院子去給獅子套上轡頭。她想讓獅子像馬一樣替她拉車,她駕着車可以到任何地方去,那肯定很有意思。可是,她剛打開院門,獅子就怒吼着撲過來,嚇得她馬上逃出院子,慌亂地關上了院門。

“如果你不讓我給你套上轡頭,”她惡狠狠地朝着柵欄門裡面的獅子說,“你就別想吃東西。不照我吩咐的辦,你就得餓死。”

那天以後,她就真的沒給關在院子裡的獅子一點兒東西吃,而且她每天中午都跑到院門口來問:

“你現在答應像一匹馬那樣戴上轡頭了嗎?”

獅子總是這樣回答:

“不!只要你敢走進院子,我立刻就要你的命。”

爲什麼獅子膽敢不接受女巫的要求呢?原來,每天晚上,在惡女巫睡着之後,多蘿茜就從廚房裡給它送來食物。它吃完後,就躺在稻草鋪的牀上呼呼大睡,多蘿茜橫過來躺在它的身邊,頭枕着它柔軟蜷曲的鬃毛,他們互相訴說心事,商量着怎麼才能逃出去。但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出逃出城堡的辦法,因爲城堡四周時刻都有黃色的溫基人巡邏,他們都是惡女巫的奴隸,完全聽命於惡女巫。

每一天,小姑娘都必須拼命幹活,惡女巫手裡天天拿着一把舊雨傘,經常嚇唬說要打她。其實她根本不敢打多蘿茜,因爲她額頭上有好女巫留下的那個印記。小姑娘自己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只是因爲惡女巫的恐嚇爲自己和託託而擔心。每次惡女巫用傘打託託的時候,託託就立刻兇猛地撲向她,咬她的腿。但是那些被咬的地方卻沒有出血,因爲這惡女巫邪惡透頂,她根本就沒有血。

多蘿茜漸漸明白,現在要想回到堪薩斯,回到愛姆嬸嬸身邊,比原來更困難了,她的生活很悲慘。有時她忍不住傷心地哭上幾個小時,託託坐在她的身邊,擡頭望着她,嗚嗚地叫着,它爲小主人感到難過。其實託託只想跟在多蘿茜身邊,至於是在堪薩斯還是在奧芝國,它都不在乎;但它知道小女孩兒很難過,它心裡也就很不是滋味。

現在,惡女巫特別渴望得到小女孩兒穿在腳上的銀鞋。她的蜜蜂、烏鴉和狼都死了,一堆堆地躺在那裡,都快給太陽曬成灰了,強大的金帽子的魔力也無法再用了;但是如果她把銀鞋子騙到手,就會得到比她失去的一切更強大的魔力。她總是監視着多蘿茜,看她什麼時候脫下鞋子,好把它們騙到手。但是小姑娘對這雙美麗的鞋子十分珍愛,除了晚上洗澡的時候,平時從不離腳。惡女巫特別怕黑暗,沒有膽量在晚上溜進多蘿茜的房間去偷鞋子,而且她對水的害怕,比黑暗還要厲害,多蘿茜洗澡時她只能躲在遠處。確實,惡女巫從來不接近水,也不讓水接近她。

但是這個惡女巫詭計多端,她終於想出了一個偷鞋的辦法。她在廚房地板中間放了一根鐵棍子,又運用魔力使人的肉眼看不見。多蘿茜走進廚房,根本不知道地上有鐵棍子,就被它絆倒了。她沒有摔傷,但是一隻銀鞋卻掉了下來,沒等她彎腰撿起來,惡女巫立刻就把它奪走,穿在自己乾癟醜陋的腳上。

銀鞋到手了,這個惡女巫這下可高興了,只要有一隻鞋子穿在腳上,她就得到了一半魔力,就算多蘿茜知道了鞋子的魔力,也不能對她怎麼樣。

小姑娘發現惡女巫搶了她一隻鞋,非常生氣,對她說:

“把我的鞋子還給我!”

“別做夢了!”女巫回答說,“這鞋子現在是我的了,不是你的。”

“你真是個壞傢伙!”多蘿茜大喊,“你不能拿我的鞋。”

“可我拿走了它,”女巫得意地笑了,“總有一天,另一隻也會落到我手上。”

聽到這話多蘿茜太生氣了,她隨手拎起身邊一桶水潑向女巫,把她從頭到腳澆得溼漉漉的。惡女巫立刻發出一聲恐懼的叫聲。多蘿茜驚訝地看着她,女巫倒在了地上,戰抖着。

“你幹了些什麼!”她尖聲大叫,“我馬上就會溶化了。”

“對不起。”多蘿茜說。那個可惡的女巫像一塊糖果似的正在迅速溶化。

“你知道嗎,水會奪去我的命。”女巫絕望地哭泣着,尖叫着。

“是嗎?”多蘿茜回答說,“我哪裡知道呢?”

“嗯,再過幾分鐘我就會全部溶化掉,這座城堡就會歸你統治了。我一向邪惡,做了很多壞事,但我根本想不到,居然會敗在你這樣的小姑娘手裡,結束我邪惡的生命。小心——永別了!”

女巫說完就癱倒在地,化作一攤棕色、無形、溶化的東西,在寬敞乾淨的廚房地板上慢慢地鋪散開來。多蘿茜看見她真的溶化了,馬上拎起一桶水,把女巫變成的髒東西衝乾淨。她撿起那隻銀鞋——這是惡女巫身上唯一沒有溶化的東西——用布把裡外都擦乾淨,穿在腳上。現在她自由了,她快樂地朝小院子奔去,告訴獅子西方惡女巫已經消失了,他們再也不是這個陌生地方的奴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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