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看到柳依依的出現,立馬狠狠瞪了她一眼,因爲柳依依剛剛還幫着薛霏霏頂撞張芸,當然柳依依回覆張芸的,也是不甚友好的眼神。
楚歌自然也能一眼看出-誰是薛霏霏的母親,他對龍飛和蘇洛說道:“老大、阿飛,你們在樓梯口等我。”
蘇洛和龍飛一齊答覆:“好的。”
楚歌又對柳依依說道:“咱倆去你們宿舍。”
柳依依嗯了一聲,和葉蓁蓁、楚歌一起,走向了512宿舍門口,薛霏霏的母親張芸爲三人閃開位置,柳依依推開房門,和葉蓁蓁、楚歌一齊走進去,張芸卻又朝着宿舍內說道:“霏霏,趕緊收拾你的東西,我限你半小時內收拾好。”
聽了張芸的話語,柳依依又趕緊關上房門,朝宿舍內說道:“楚歌來了。”
剛進女生宿舍,楚歌不敢隨意亂看,只將目光對準門後,不過此時512宿舍內四名女生也都穿着整齊,林燕燕微笑着說:“歡迎歡迎,歡迎楚歌大駕光臨。霏霏,先別哭了,快看吶,楚歌看你來了!”
楚歌走進512宿舍之時,薛霏霏正在哭泣,聽到林燕燕說楚歌來了,薛霏霏趕緊止住哭聲,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站起身子,驀然回首,看到楚歌正關切地望着自己,薛霏霏心中大爲感動,要不是柳依依也在宿舍,她真恨不得撲到楚歌懷裡,趴在楚歌胸膛上再哭一場。
看到薛霏霏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楚歌也是心疼不已,他向前走了幾步,來到薛霏霏身邊,安慰薛霏霏說:“霏霏,你別擔心,我會幫你解決這件事的,相信我,我一定會的。”
顏舜華向楚歌問道:“楚歌,你說我們該怎麼幫霏霏”
楚歌看着薛霏霏的眼睛,說道:“霏霏,我有個辦法,但是先要徵求你的同意。”
薛霏霏點點頭:“嗯,你說吧,楚歌,是什麼辦法?”
楚歌便拋出了他的辦法:“等會兒,我去跟你媽媽談,讓她放棄叫你轉學去西域省的想法,但是爲了能夠在你媽媽面前更有話語權,我們要配合演場戲,我要對你媽媽說-‘我是你男朋友,我不希望你離開天中市’,你看怎麼樣?”
楚歌說罷,薛霏霏臉上頓時佈滿了紅雲,但她卻也當即同意了楚歌的建議:“嗯,就按你說的辦吧,我一切聽你的。”
楚歌和薛霏霏商量妥當,顏舜華和林燕燕本來想打趣他們二人一番,但潛意識告訴他們這樣做不妥,於是顏舜華和林燕燕轉而說道:“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也只有男朋友,才能在話語權上大得過親媽了。”
李如雲和葉蓁蓁也附和道:“楚歌這個辦法最好。”
“那好,霏霏、依依,你們倆跟我來。”
於是楚歌帶着薛霏霏和柳依依,走向了512宿舍房門,楚歌將房門打開,伸出右手,握住薛霏霏溫軟如玉的左手,並把薛霏霏拉到了自己身邊,兩人肩並肩貼在一起,這一幕看得門口站着的三位女士目瞪口呆,薛霏霏的母親張芸更是滿臉疑惑,她的怒火也迅速升騰。
楚歌卻格外冷靜鎮定,他主動解答了薛霏霏母親的疑惑:“阿姨您好,您是霏霏的母親吧,我是霏霏的男朋友,我叫楚歌。”
“什麼?男朋友?男朋友!”薛霏霏的母親張芸勃然大怒,她高聲怒喝道:“霏霏,這是怎麼回事?誰叫你談戀愛的?學生不能早戀你不知道嗎?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薛霏霏被母親的暴怒嚇了一哆嗦,不禁往後退了一小步,楚歌卻依然從容淡定,他微笑着反問張芸:“阿姨,我想請問一下,您上中學時就沒談過戀愛嗎?……如果您上中學時談過戀愛,那您又有什麼理由指責霏霏談戀愛呢?”
“你……你……你……”張芸繼續怒斥道:“楚歌,你小子給我聽好了,馬上跟我女兒分手,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你也配得上我們家霏霏?”
楚歌淡淡地說道:“阿姨,霏霏已經長大了,我也長大了,這是我們倆的事情,您已經管不着了。”
“放屁!”張芸大爆粗口:“放屁!薛霏霏是我女兒,我永遠管得着她。”
楚歌又一次淡淡地說道:“阿姨,我和霏霏的事情,您是真的管不着了。”
見楚歌絲毫不懼,張芸也拿他沒辦法,她又將矛頭轉向薛霏霏,厲聲說道:“霏霏,我說呢,爲什麼西域省那麼好的機會你都不去,原來是因爲這小子!霏霏,我告訴你,你馬上跟他分手,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母親的厲聲斥責,又把薛霏霏嚇了一跳,但楚歌卻將她摟在了懷裡,強硬說道:“阿姨,霏霏上學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霏霏哪兒也不去,就在天中市讀書!”
“你算什麼東西!”張芸又衝着楚歌怒斥:“我們家霏霏的事用得着你管?把手給我鬆開!從霏霏身上鬆開!快鬆開聽見沒有!”
“阿姨,您不用嚇唬我,從小到大我都沒怕過誰!”楚歌繼續着他的從容淡定:“阿姨,您還是回去吧,霏霏的學業,完全由霏霏自己說了算,您說了不算,所以,您還是回去吧。”
“回去,你叫我回去?你叫我回去?”張芸又暴怒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她母親-我是薛霏霏的母親!”
楚歌冷冷地說:“可是,您並不是一個負責的母親!”
“什麼!什麼!”張芸不禁笑了起來,她用兇悍的目光盯着楚歌,質問道:“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
楚歌淡定地重複了一遍:“可是,您並不是一個負責的母親!”
“我怎麼不負責了?我怎麼不負責了?”張芸嚷嚷道:“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麼不負責了?”
楚歌開始謝謝對方:“阿姨,我說出來,有些話對您可不是很好聽啊。”
張芸登時怒氣衝衝:“有種你就說,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怎麼不負責了?”
“那好,阿姨,那我就得罪了!”楚歌展開了最犀利的攻擊:“阿姨,您找人託關係、想把霏霏轉爲西域省戶口、想讓霏霏去西域省參加藝術高考,您認爲這是對霏霏的愛;從小到大,您一直教育霏霏學表演、學藝術,您一直教導霏霏長大了要當演員、要當明星,您認爲這就是對霏霏的愛。
可是您想過沒有-霏霏認爲什麼纔是對她的愛、霏霏又需要什麼樣的愛?這兩個問題,您從來都沒有想過,所以,在家裡霏霏同母異父的弟弟欺負她、您從來都是視而不見,在學校霏霏的各色同學欺負她、您從來也不去關心!
霏霏吃過多少苦您從未想過,霏霏受過多少罪您從未問過,在您看來,霏霏只不過是您的工具而已-是幫您實現您年輕時未能實現明星夢的工具而已!您愛過霏霏嗎?沒有!從來沒有!您愛的,只有您自己!”
說到這裡,張芸被完全震撼了,從來沒有人如此刻骨地描述過她,而薛霏霏卻已是淚流滿面,她掙脫楚歌的胳膊,掩面哭泣,跑出門去,衝下了樓梯,柳依依和林燕燕見了,趕忙跟在她身後跑了出去。
看到柳依依和林燕燕追着薛霏霏而去,楚歌也不擔心薛霏霏的安全,他繼續對張芸發起‘語言攻勢’:“阿姨,您既然不愛霏霏,那就放過她吧,別讓她再給您充當工具了!
霏霏夠可憐的了,從小到大,她既沒有得到任何父愛,也沒有得到足夠的母愛,也只有在這個宿舍裡,她纔得到了室友們的關愛與關懷,這個宿舍是她的救命稻草,所以,您就行行好,別再拿走霏霏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霏霏告訴我說,前兩年她對生活極度失望,有時候她甚至想要自殺,是宿舍室友們的關懷,才幫助她找回了活下去的勇氣,所以,您就別找人託關係了,還是讓霏霏留在這個宿舍吧……”
“停,停,你說什麼,”張芸震驚道:“你剛纔說什麼,你剛纔說-霏霏她想自殺。”
楚歌冷哼一聲:“所以我說,您纔來都沒有真正關心過霏霏。”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張芸開始爲自己辯解:“霏霏是我女兒,我怎麼可能不關心她?我只是,我只是希望她能夠出人頭地……”
“以失去快樂和自由爲代價的出人頭地?”楚歌打斷了張芸的話語:“阿姨,霏霏的事,以後您就別管了,雖然我現在只是個學生,但我也已經開始工作了,我有自己的收入,霏霏的學費和生活費,我來管,您就不用管了,只要您不再逼着霏霏做她不喜歡做的事就行!”
張芸剛想再說什麼,楚歌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阿姨,您什麼都不要說了,您還是回去吧,我會照顧好霏霏的,512宿舍的姐妹們也會照顧好霏霏的,您不給霏霏添亂,那就行了。”
跟楚歌的這番交鋒,張芸已經徹底敗下陣來,再看到旁邊還站着威風凜凜的龍飛與蘇洛,張芸也徹底放棄了將薛霏霏帶回老家的希望,她長嘆一口氣,說道:“唉!罷了罷了,我也不管你們了,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生了這樣一個不懂事的冤家!罷了罷了,我不管你們了,愛咋咋地吧!……”
張芸說着話兒,用眼神示意兩個同來的朋友,於是這三個人唉聲嘆氣一番,灰溜溜地走下了樓梯,灰溜溜地離開了中原藝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