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與楊濤向中年婦女打聽於蘭蘭家住哪層,中年婦女剛說完,便聽到樓上傳來一聲咚響,兩人相視一望,暗呼不好,飛身往202奔去。
202室房門緊閉,楊濤將耳朵貼緊門上,聽到裡面有呼救聲傳出,迅速退後,往門上撞去。
撞了三四下,門被撞開了,兩人趕緊衝了進去,尋聲奔到臥室,就看到,就看到一個全身血跡斑斑的老人死死地拽住一個瘦高個男人大腿,苦苦地哀求着,而男人則一手拿着水果刀,正狠狠地向摔倒在地的於蘭蘭刺去。
“住手!”
符箏箏見狀大驚失色。
楊濤經過茶几時,隨手抓起菸灰缸砸過去。
菸灰缸不偏不倚正好砸中男人手腕,男人手一抖,水果刀便掉在了地上,有些慌的他一掌往老人肩頭劈過去,甩開老人的束縛,迅速彎下腰要去撿水果刀,楊濤直接撲過去,將男人撲倒在地,與他扭打起來。
符箏箏飛快地撿起水果刀扔到客廳,將老人拖到一邊,然後上前去幫楊濤的忙。
就在她的手掌快劈至男人身上時,她突然愣住了:“光頭劉?”
她這麼一叫,楊濤也愣了一下,仔細目視,果然是光頭劉!
在他們分神這麼一瞬間,光頭劉猛地一把推開楊濤,往後打了個滾,一把將瑟瑟發抖的於蘭蘭揪住,並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瓷片擱在她頸邊,狠聲威脅道:“別過來!你們再過來我殺了她!”
滿身血漬的老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求:“別殺我女兒!”
符箏箏也慌聲求着:“劉哥,你先冷靜一下!別做傻事!”
楊濤沉聲道:“劉林,你和於蘭蘭無怨無仇,你不應該殺她!”
“你們讓開!”
神色激動的光頭劉似乎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晃動了兩下碎瓷片,再次擱回面如死灰的於蘭蘭頸邊。
符箏箏兩人生怕傷到於蘭蘭,只得讓開。
光頭劉挾持於蘭蘭走出臥房,迅速轉身緊盯着符箏箏兩人,慢慢往大門口退去。
楊濤突然指着門口喊了聲:“李音?你怎麼來了?”
光頭劉聽到李音的名字,手一抖,連忙回頭看,待他發現門口並沒有李音的影子時,已經晚了,楊濤一腳踢飛了他手中的碎瓷片,將於蘭蘭拽了過來,然後一捶捶在了光頭劉胸口上。
光頭劉迅速倒退了數步,直到撞到門框上才停下,滿口鮮血撲了出來,整個人無力地順着門框滑下。
楊濤將於蘭蘭推到符箏箏面前,轉身直奔光頭劉面前,掏出手銬將他雙手銬上。
看着已經被嚇得面無人色的於蘭蘭和癱倒在地的老人家,符箏箏趕忙掏出手機撥打120,並迅速報了警。
符箏箏安撫了會於蘭蘭父女,見於蘭蘭全身抖得厲害,也不忍心去追問她什麼,索性晚點再問,扭着看着被楊濤制服的光頭劉,很不解地問道:“劉哥,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不是一向把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嗎?你到底是在爲什麼人賣命?”
光頭劉擡起衣袖擦了下臉上的血漬,一臉冷色:“你什麼都不要問了,我不會說的。”
符箏箏仔細打量了下光頭劉,發現也就一個多月沒見,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上滿是憔悴之色,心裡猜測着他這一個月到底在做什麼。
楊濤突然冷笑道:“劉林,你幹了這一票,得到的錢可以供你揮霍好一段時間吧?我以前還挺佩服你是個漢子,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光顧着自己的風流快活,讓老婆孩子在外面受苦受罪的無恥之徒。”
劉林目光一凜:“老婆孩子?你們見過李音?”
符箏箏接上話:“準確地來說,是救過,一連兩次把她從虎口裡救出來。”
楊濤附和:“要不是我們救她,她差點被人送到夜總會去賣了,你說她那有着兩三個月身孕的身體折騰得起嗎?”
“混蛋!”光頭劉猛地喊了聲,一口鮮血再次大他胸膛中噴了出來。
“劉哥,李音爲了救你,忍辱求全,不惜做出違背自己良心的事,可縱使這樣,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她,她幾次死裡逃生,纔想清楚和警方合作是唯一的出路……”
“你,你是警察?”
“嗯。劉哥,我知道你和李音都不是那種窮兇極惡之人,只是被一時的利益矇蔽了雙眼。我也知道你很愛李音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你應該爲孩子積點陰德。”
“李音在你們手上?”
符箏箏看了眼楊濤,有些無奈地實話實說:“沒有,前幾天她被人逼服下滑胎藥,我們將她送到醫院,她一個偷偷離開了。”
楊濤想到字條,連忙摸出來遞給光頭劉看。
李音那蚯蚓似地字跡,讓光頭劉看得淚流滿面。
他將字條攥在手心,恨恨出聲:“這羣王八蛋!竟然騙我說李音在他們手上,讓我心甘情願地幫他們做事!箏箏,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就在這時,120和110都趕來了。
大家一起幫着將於蘭蘭父女擡上了120救護車,將光頭劉擡進了110警車。
符箏箏上了警車,楊濤上了救護車。
路上,光頭劉告訴符箏箏,一個多月前,他暗中查找鑰匙的事被周兵發現,將他抓起來一陣拷打,逼問他到底把鑰匙圖給過幾個人看。他一直以爲符箏箏不過是個普通的茶樓服務生,怕連累她,始終沒有將她供出來。
周兵他們不相信他沒將鑰匙圖給別人的話,還將李音抓來,揚言他再不說,就將李音賣進夜總會。
他們倆想盡辦法逃出來,只是在出逃過程中被周兵的手下發現,他將李音送出來,自己再次被抓回去了。
符箏箏暗暗點頭,這些情況和李音所說的大致相同。
她這麼努力幫他們,果然沒有幫錯。
光頭劉歇了口氣後接着說道:“除了那天在東方豪景露過臉,我一直都被他們軟禁着,和外界失去了聯繫,直到今天晚上,有人給了我一個地址,說只要我殺了這個女人,就放我和李音自由。”
符箏箏追問道:“是什麼人給你的地址?”
“是周兵的一個手下,我只知道大家叫他小黑。”
符箏箏點點頭,看着警車已到醫院,她對光頭劉說道:“劉哥,你先把傷養好,我們還在找李音,找到她我們會及時告訴你的。”
光頭劉摸索着坐起來,面含歉意:“箏箏,對不起,希望你們能幫我照顧李音,我會對自己的行爲負責的。”
兩輛車剛停下來,就看到三部小推車分別停在兩輛車面前,大家幫着分別將三人擡下車。
符箏箏看了下站在一邊的楊濤,微微點頭示意,楊濤也用眼神迴應,叮囑了句何孟淮,多派人守着,要格外注意保護他們三個人的安全。
待衆人都進去後,楊濤纔將符箏箏引到醫院一角,低聲說道:“於蘭蘭說她無意中發現李曉萌帶老鼠夾進十里陽光,覺得很奇怪,正好李音經過,便問及李音李曉萌房間是不是有大老鼠,李音連忙叮囑她不要對任何人再問起此事,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當時她根本不明白怎麼回事,還和萬正華開過玩笑說園子裡有大老鼠。萬正華也是今天才想起此事,和季隊說的。”
符箏箏聽着嘆道:“看來我和二哥的事以及大嫂的事都是李曉萌一手策劃的,平常看着柔柔弱弱善解人意,真沒想到她的心這麼黑!”
“箏箏,我懷疑李曉萌可能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符箏箏聽着倒也不意外:“她和田田混得那麼熟,田田又對我有怨恨,一不小心說漏嘴也是很正常的。”
楊濤有些擔心:“嗯,箏箏,你以後要格外小心。她現在還算沉得住氣,和你慢慢玩,她哪天要是發現自己佔下峰了,只怕會狗急跳牆。”
“我會注意的!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和韓思齊的雙重保護嗎?”符箏箏笑笑,也將光頭劉說的事向楊濤彙報了下。
楊濤沉思片刻說道:“看來周兵和李曉萌之間的關係並不像我們看到的這麼簡單。”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你覺得應該是誰聽命於誰?”符箏箏不解地問道。
楊濤想了想才說:“李曉萌年紀輕輕,周兵心狠手辣,八面玲瓏,他佔主要地位的可能性應該要大些。”
“師兄,現在李曉萌差不多也快浮出水面了,我們應該可以將鑰匙拋出來引她上鉤了吧?”
“不行,還是得順其自然,不要低估了李曉萌和周兵他們的智商。一點了,我先送你回去。”
符箏箏擡手看看錶,果然已經凌晨一點多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道:“我自己打個車回去。”
“注意安全。”
“知道呢。”
到醫院門口攔了部出租車,回到沁園名苑已經快兩點了。
符箏箏走到院子邊,拿起軟枕,輕輕地翻牆進院子,擡頭看看天台,苦笑了下,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摸出鑰匙正要開門,突然發現天台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