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見兩個警員扶着朱婷出來,一臉欣喜地跑過去扶她。
“朱婷,你怎麼樣?”
“我沒事。”
“傅文海呢?”符箏箏踮腳往後看。
“死了。”
“死了?!”符箏箏這才感覺到朱婷的神色有些異樣,只是因爲光線不明,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朱婷的聲音有些喘:“我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你不是和傅文海一起來的?那你怎麼來的?”
朱婷搖搖頭:“我是蒙着眼睛被人帶過來的,但我不知道對方是誰,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傅文海躺在地上。”
符箏箏還要問,一邊的警員輕聲插話道:“她一天水米未進呢,讓她歇一下吧,有什麼話一會兒再問?”
“啊?快找點兒什麼吃的給她!”符箏箏趕緊往一邊移了移。
待警員扶朱婷離開,符箏箏快步走到人羣處去,想進去,被韓思齊拉住了,她才發現韓思齊也沒進去。
“我們先回去。”韓思齊拉她往外走。
她知道這是封鎖現場,並沒有強行進入,卻也不肯離開,踮着腳往裡面看。
“一具屍體,不看也罷。”韓思齊擋着她的視線,其實她什麼也看不到。
“這裡面真的是小金庫嗎?”她衝他耳語。
“應該是。”見她又不死心地踮腳而望,他按下她,“這是法醫的事。”
“死的真是傅文海?”
“你要相信朱婷和二哥他們。”
符箏箏仍不太相信:“可是傅文海那麼狡猾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會死掉?不會是金蟬脫殼之計吧?”
兩人正在一邊低聲耳語着,又一大隊人馬過來,藉着手電筒的光,她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是肖局和苗局。
“肖局和苗局也來了!”
“小金庫找到了,傅文海也死了,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回去歇了。”韓思齊想牽符箏箏回去。
符箏箏看着小金庫的方向邁不開腳,自語似地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傅文海是誰殺的?兇手是不是和傅文海一起上來的?他會不會拿走小金庫裡的財物?朱婷又是誰帶她來這裡的?帶她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你去問問朱婷,也許能知道不少事情的答案。”
“也對,朱婷也許恢復了體力。”符箏箏這才和韓思齊一起沿着泥濘的山路往下走。
兩人來到之前停車的地方,發現上來了不少人,上前問了問,才找到正在警車裡休息的朱婷,符箏箏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這才被許可進車裡。
“符姐,小金庫裡有沒有東西丟失?”朱婷的狀態比之前好多了。
符箏箏搖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我沒有進去——裡面被封鎖了。你確定裡面的死者是傅文海嗎?”
朱婷十分鄭重地點頭:“非常確定。我開始也不太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就死掉,所以很仔細地查看了他的屍體,他是被人從後面一槍打中心臟死的。”
“你知道是誰帶你來這裡的嗎?”
“我不知道。早上我給你們發了信息以後,傅文海說公司有事,要早點兒去公司,我便跟着他上了車,當時他是讓保鏢開的車,他和我一起坐後排,我隱隱感覺不對勁兒,等我發現本來放在包裡的手機不見了時,背上一痛,便暈過去了。再醒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眼睛被矇住,嘴巴被膠帶粘住,手腳也被捆住,本來想掙扎,一把刀便抵在了我後腰,我便不敢再動。就這樣過了很久,我發現有人進來了,然後有打鬥聲,接着有人給我的腳鬆了綁,我還以爲是自己人,沒想到對方也拿着刀抵着我的腰,要我聽他的話,然後我就被他帶到了這裡。”
“你進來的時候,聽到了槍聲沒?”
“沒有。我進來的時候什麼聲音都沒聽到,四周靜得嚇人,然後他們在我手裡塞了把小刀,我用那把小刀割開了繩子,睜眼看四周黑乎乎的,只有地上一把手電筒發着光,我連忙撿起來照射,就發現了傅文海的屍體。”
“也就是說你進來的時候,傅文海已經死了?你沒有追出去看看嗎?”
“我追出去了,不過外面一片漆黑,我什麼都看不清,又回到小金庫裡檢查傅文海的屍體,發現他口袋裡有手機,便報了警。”
一直沒出聲的韓思齊插話道:“你剛剛說他們?”
“對,他們應該有好幾個人,開始是一個人拿刀抵着我,還有一個司機,下車後就是那個拿刀的人一直和我並排站着,進小金庫的時候,有一道小小的門檻,我眼睛被矇住,什麼都看不到,被絆了一下,前面有一個人扶住了我,我懷疑站在我前面的人就是殺傅文海的兇手。不過我也就只知道這麼多,別的什麼都不知道。”朱婷似乎在爲自己沒掌握到多少有用信息而嘆息。
一陣輕微的敲窗聲響聲,符箏箏扭頭一看,是師兄,連忙開門下車。
“師兄……”
“你和思齊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符箏箏知道師兄這句話的潛臺詞是“我現在很忙,沒有空回答你的問題”,便將所有問題都嚥進了肚子。
楊濤見韓思齊也下了車,打開車門便坐了進去。
有幾輛警車已經啓動了警報器,往下山方向開去,包括楊濤和朱婷坐的這部。
“韓總。”
盧鬆?符箏箏擡眼看他。
韓思齊微微頷首:“嗯,怎麼樣?”
“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沒有什麼特殊情況。”
“行了,讓兄弟們回去休息。”
符箏箏馬上問盧鬆:“誒,盧鬆,你和你手下一直在這靈山附近守着嗎?沒發現什麼異常?或者一些鬼鬼祟祟的人?”
盧鬆應道:“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現,也許對方是從我們不熟悉的小道上來的。”
“小道?可是朱婷好像說他們是坐車上來的,不就是兩條路嗎?難道從你們眼皮底下上來都沒有發現?”
“靈山海拔挺高,而且兩條路環山公路是連着的,也不短,我們的人不多,有遺漏的地方也很正常。”韓思齊一邊向符箏箏解釋,一邊向盧鬆擺手。
“好。”盧鬆招招手,衝身邊的小弟低語了幾聲,小弟點頭便走開了。
見盧鬆還跟在後面,符箏箏好奇地問道:“不是叫你回去休息嗎?”
盧鬆笑笑:“你們還沒有到家。”
韓思齊很滿意地看了眼盧鬆,給符箏箏打開車門,等她坐好,他才上車啓動車子下山。
又開始下起了雨,雨勢還越來越大。
符箏箏望着在節奏擺動着的雨刮器,喃喃自語:“李曉萌死了,小金庫鑰匙丟了,扔給我們許多個謎,如今謎底越來越近,沒想到傅文海又死了,還是給我們扔了個謎。到底是什麼人能這麼輕而易舉地殺他呢?對方把朱婷帶到這裡來,分明就是想借她的手報警通知警方過來,如果小金庫裡沒有失竊東西的話,那個人爲什麼要這麼做?要知道那麼多人對小金庫垂涎三尺,而他卻把到了手的東西拱手讓給警方,不合情理啊。”
“對方這麼做一定他的目的,也許他還想得到比小金庫更重要的東西。”
“還有什麼比小金庫更重要的東西呢?要知道小金庫裡隨便一樣古玩都是價值連城啊!”
“也許就因裡面的東西多數是古玩,都是警方盯得很緊的東西,銷贓不易,還有可能偷雞不成反蝕米,所以他們才選擇放棄。”
“你的道理很牽強。誒,照你這麼說,那個人想得到比小金庫更重要的東西……榮盛集團?文海建材?”符箏箏精神一凜,“佟樂安?”
“佟樂安和傅文海的關係一直很隱諱,所以他和文海建材應該沒關係。”
“那有一個榮盛集團也是很不錯啊,傅文海死後,榮盛集團就是他的了。能和傅文海一直進入小金庫的一定是他十分信任的人,沒準兒就是佟樂安。”
“佟樂安一直在警局。”
符箏箏馬上改口:“那就是他派的手下。”
韓思齊無奈笑笑:“不可能是佟樂安,佟樂安和顧陽都是那種可以爲傅文海去死的人。”
“那……”符箏箏有些泄氣。
“先回家睡覺,明天你師兄會給你一個明朗的答案。”
“希望如此。”
兩人回到十里陽光已經凌晨三點多了,符箏箏突然想起還在醫院的田欣,而二哥還在靈山,不由得一蹦三尺高。
“秋波在照顧。”
“田田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
“也真虧了田田通情達理,要不然二哥在醫院裡得急死不可。”
“韓家人都很通情達理。”韓思齊牽着符箏箏的手往家走。
符箏箏看了他一眼,扮了個鬼臉。
回到家,因爲記掛着小金庫和傅文海的死,雖然緊張奔波了一天很累,但她還是記不着,直到天快亮時才勉強打個了個盹,但天一亮就醒了,急匆匆起牀。
韓思齊也醒了,也沒阻止她,跟着一起起了牀,把頂着一雙熊貓眼的她送到市局門口,然後去公司。
符箏箏給楊濤通過電話以後直奔他辦公室。
“死者確定是傅文海,兇手不明,現場被人清理過,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小金庫裡的東西都完好無損,一樣沒丟——從擺放的痕跡可以肯定。至於兇手爲什麼不動小金庫裡的東西,還要借朱婷之口報警目前是個謎。”楊濤不等她說話,便把她可能要問的都告訴了她。
“沒有懷疑對象嗎?”
符箏箏話音剛落,何孟淮便進來了:“楊隊,人帶到了。”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