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和朱婷正說着話,她手機響了,何孟淮的電話。
“箏箏,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確定傅文海給胡小林的指示的嗎?”
“胡小林派了幾個人去殺普向晨,但其中有一個因爲身體不適沒去,被盧鬆的手下查到並迫使他說出了的,而且胡小林拒捕時也提過一句。怎麼了?”
“佟樂安說自從警方盯上榮盛和文海建材以後,他和傅文海的聯繫就很少了,最近的聯繫確實都是通過胡小林這個垃圾分類員傳遞的,而胡小林本身也是傅文海指派任務的執行者。但是對於普向晨一事,佟樂安十分肯定地說傅文海不會下達這個指示。”
“他爲什麼這麼肯定?”
“因爲妙聽網站和病毒是普向晨一手操作的,普向晨是傅文海的人。”
“什麼?!”符箏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開始也不信,但是佟樂安現在根本沒有必要向我們撒謊,我覺得我們好像進了什麼人的圈套。”
“現在普向晨和傅文海都死了,這件事已經死無對證。”
“我們在小樹林裡的案發現場發現了普向晨的車子,有一具屍體被燒成面目全非,當時因爲另一具屍體是普向晨的母親,而面目全非的屍體和普向晨身形差不多,燒焦的手指上還有刻着他名字的戒指,所以我們……”
符箏箏急聲打斷何孟淮的話:“你懷疑那具屍體不是普向晨?你懷疑胡小林接到的所謂的傅文海的指示根本就是假的?普向晨賊喊捉賊?”
“我有這個懷疑。按理來說,以普向晨的計算機水平,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讓傅文海發現,傅文海也不可能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下達殺普向晨的指示,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潛逃,我想一定是普向晨故意向他泄露了有關警方的一些信息,並且誇大其詞,佟樂安說傅文海一直很信任普向晨。我現在懷疑佟樂安將榮盛集團大部分資金轉移的事也是他泄露給那些小股東的,這可是很機密的事。”
符箏箏馬上想到徐偉和普向晨面對面都不認識,越發認定何孟淮的想法了:“你說得很有道理,快點兒去向師兄和二哥他們彙報啊。”
“哎,我也想快點兒去向他們彙報啊,不過剛剛市裡幾個主要領導都到局裡來了,聽說是就小金庫一事要表彰我們呢,楊隊季隊估計都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吧,我也不敢貿然衝進去。”
“表彰啥啊,案子還沒結呢。”
“對於他們來說,找到了小金庫是最重要的吧。”何孟淮表示無奈,“榮盛集團和文海建材的資產可能也會充公,還有比這些更讓他們高興的事嗎?”
“那,等他們出來吧。”符箏箏無奈掛斷電話。
朱婷正瞪着大眼睛望着她:“我是親眼看到傅文海手下將字條扔進垃圾袋裡,放進垃圾桶的,那個老頭將垃圾直接運回小區垃圾中轉站,由胡小林進行分類,你們也查過小區監控,中間沒有其他人接觸。如果傅文海不會殺普向晨,而胡小林又是他最忠誠的手下之一,那麼問題就應該出在老個老頭身上,楊隊他們不是查過了那老頭?”
符箏箏想想也覺得不對勁兒,馬上給盧鬆打電話,將自己對老頭的懷疑簡述了兩句,盧鬆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表示馬上就會派人過去盤問。
打完電話她便要出去,朱婷趕忙起身:“符姐,你去哪?”
“我要去驗證一下普向晨身份。”
“我陪你去。”
“現在還沒到塵埃落定的時候,你還不能暴露身份,要麼請兩天假在家裡歇着,要麼繼續去事務所上班吧。”
朱婷覺得符箏箏說得有道理,點點頭,轉身走了。
符箏箏好不容易查到徐偉的聯繫方式,給他打通電話,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向他說明自己的意思,徐偉很爽快就答應了配合。她隨後將從監控畫面上截取下來的普向晨的照片傳給了他,很快得到他的回答:那不是他的校友普向晨。
雖然有心理準備,符箏箏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氣,看來真正的普向晨可能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至於他眼盲的母親,也許這個假普向晨用了什麼手法對她威逼利誘,她不得不配合吧,畢竟她只是一個眼盲的老太太。
也許普向晨當初利用抓小偷的事接近她,都是有目的的,就是爲了騙警方把所有視線都轉到傅文海身上,然後把傅文海給設計了啊。
假普向晨隱姓埋名兩年時間,就是爲了今天陷害傅文海?那藏得也太深了吧?
他和傅文海之間有什麼仇恨?不惜這樣來害傅文海。
也許他也不過是別人的一顆棋子?這劇情太複雜了,不是他一個演員演得了的。
那他身後的人又會是誰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符箏箏試着撥打楊濤電話,沒想到打通了,她將這個情況向他彙報了。
回到辦公室,她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翻天覆地想了幾遍,慢慢理着頭緒。
手機又響了,這回卻是韓思齊的電話。
“又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聲音有些急切。
“你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韓思齊反問她,聲音也變得緊張起來。
“我很好。”
“那就好。”韓思齊鬆了口氣,“累嗎?”
“累?不累啊,才上午呢。”
“昨晚一夜沒睡還這麼精神,我老婆也夠得上工作狂了。”
符箏箏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昨晚是不是也鬧得你沒睡好覺?”
“在我懷裡動來動去,你說呢?”
“那你吃過午飯到休息室裡休息一會兒。”
“我一會兒接你下班,我們回家吃飯,下午一起休息。”韓思齊說完還輕笑了幾聲。
聽出韓思齊的話中話,符箏箏臉一紅,啐道:“我上班哪有你隨意?想走就走?”
“那就請個假。”
“請假?我頭不痛腦不熱的,拿什麼理由請假?”
“就說要陪老公睡覺。”
“討厭!這請假的理由虧你想得到。我說你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和我閒聊,是不是中旭回來,你太輕鬆了?”
“你爲什麼不說是我想老婆了呢?”
“以前沒發現你這麼會想我啊。”
“天天想的,只是沒掛在嘴裡而已。對盧鬆剛剛和我說傅文海小區收垃圾的老頭和他的智障兒子已經回鄉下老家了,這個時候突然回老家,看來他們確實有問題。”
“這個盧鬆,怎麼我找他辦一丁點兒事都要向你彙報啊?”符箏箏抱怨起來。
韓思齊輕笑道:“他事事請教我,讓我權衡其中厲害關係,再聽我指揮,是對你的安全負百分百責任。”
“就你理由多。”符箏箏話音一轉,“對了,猜到了我爲什麼要讓盧鬆去查他們?”
“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不過還是請老婆大人明示。”
符箏箏馬上、將自己剛剛所瞭解到的事都細細說了一遍。
“這麼看來,這對父子也應該凶多吉少了。”
符箏箏嘆道:“很有可能。唉,普向晨和他母親已經死了,現在又有人死,也不知道那隻幕後大手什麼時候能出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太平下來啊。”
“再等等,看榮盛和文海建材倒下,誰是最大受益人就知道了。老婆,不管怎麼說,小金庫的案子結束了,你的任務就完成了,要是你還想上班,就在悠悠地上着,不想上班,就回家來歇。”
“我要上班,我要工作。”符箏箏馬上決絕地表態,她纔不回去給他當生育工具呢。
“你要繼續上班也可以,就在戶政科安心呆着,不要回刑警隊,不要再參與那些事。你知道,我會擔心。”
符箏箏張了張口,到底沒出說一個不字來,最後悶悶地點頭:“好。”
她心裡想什麼,他都知道。
爲了小金庫的案子,他出了很多力,這本來就不是他份內的事,何況他現在還是偉韓集團的代任董事長,也真是難爲又辛苦了他,她也不能這麼自私。
但是如果她說她要繼續幫師兄他們查案子,叫韓思齊不要過來參與幫助,他肯定不會答應,他對於警方的保護能力可一直都不相信的。
符箏箏在心裡嘆了口氣。
下午見師兄那邊也沒有什麼音訊回她,她便請了半天假,當然不是陪老公睡覺哦,而是去醫院看望田欣。
“箏箏,這電視裡從早到晚都在播與小金庫有關的新聞啊,網上的消息也是鋪天蓋地,你們可是立大功了!我猜你們很快就會上電視授獎吧?”孫秋波一看到符箏箏就大呼小叫起來。
符箏箏笑笑:“有什麼好授獎的,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孫秋波扔給她一個鄙視的目光:“這口吻太官方了,沒創意。”
符箏箏不理會她,走到田欣牀邊坐下,看着田欣仍然蒼白的臉,十分心疼:“還難受嗎?”
田欣搖搖頭,給她展了個笑容:“還好,就是不能下地走動。”
孫秋波在另一邊坐下,突然嘆息起來:“思齊娶了個警察老婆,這段時間爲了配合你的案子,忙裡忙外,擔驚受怕。田田嫁了個警察老公,不但被連累得小產了,這個時候還不能來陪田田。我打算打退堂鼓了,準備和何孟淮一拍兩散。”
符箏箏和田欣異口同聲地驚呼道:“那怎麼行?”
孫秋波將田欣按下:“這是我的事,你激動什麼?小心身體。”
符箏箏瞪着田欣:“你這思想覺悟太低了啊,人民警察爲人民,沒有我們,哪有你們的幸福生活?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想,那警察都娶不着老婆嫁不着老公了,都得光棍了,誰還做警察?”
“你們內部消化唄,男警察娶女警察。”
田欣用眼神制住要反駁的符箏箏,輕輕一笑:“我和思齊已經上了賊船,沒辦法下船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是可憐了何孟淮一片癡心啊,至於那些眼饞何孟淮的女警,又得眉開眼笑地開始準備早餐和宵夜了。”
符箏箏一聽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門房門“砰”地一聲打開了。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