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看着他失落,她不是沒察覺到,而是刻意地裝作沒有看到,因爲她總是覺得,愛情這種東西又不能當飯吃,她只要事業,只要金錢。
她只想紅,所以,明知道他的喜歡,也選擇了視而不見,甚至刻意地把兩人的關係變成了清楚明白的交易。
五年的光陰,他眼底的火焰越來越弱,在那個晚上,他懶懶散散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當成分手的前兆,然後說了分手。
於是,他眼睛裡的熱切,最終變成一片灰燼。
他找到了一個精靈般漂亮的孩子,比當年的她還要年輕美麗,那個孩子是那樣的完美,純淨美好,又那樣在乎他……
他倆之間,天造地設,堪稱絕配。
所以,你的那點喜歡,那遲到的愛慕,還是不要說出來了!
說出來又怎樣?
他已經不愛了,他甚至找到了someone…like…you,他們出席一切公共場合,他們肆無忌憚的擁吻,他比寵你還要寵她……
而你呢,你的父親被判刑十五年,你被人設計強…暴,你在牀上會很暴力,你還帶着兩個拖油瓶,你滄桑到再怎麼積極樂觀心底也一片荒蕪……
你和他完全沒有可能,你的那一點暗戀就應該丟角落裡自生自滅。
思緒翻滾間,西雅給自己做了最明智的決定,她沒有落淚,不僅如此,她還笑得絢爛若驕陽:“我只是在想,最後一次結束了,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走!”
不久前,他們都在做着最私密的事情,他甚至如奴隸般服侍她,幫她洗澡,幫她上藥,幫她穿衣服了……
轉瞬之間,她卻無情到讓人發冷。
這就是……他愛的女人!
從來……從來都對他不屑一顧,她要的東西那麼多,金錢,名利,地位,獎盃,角色,代言,廣告……
那麼多,那麼多……
卻從來不要……顧維希。
蹲在地上,只裹着條小浴巾,拿着拖鞋打算幫她穿上的他,霎時間全身發冷。
可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會因爲她一句話頹唐憤怒的毛頭小子了,他終於學會了掩飾自己全部的情緒,將所有的感情和思緒深深埋藏。
他平靜地微笑着,幫她穿鞋子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她乖巧地擡起腳,穿上鞋子。
他仰頭望着她,這個角度,她是女神,是高高在上的神祇,而他不過是低到塵埃裡想要生出花的種子,卑微又可憐……
二十三歲那年,她一笑傾了他的心。
彼此蹉跎了五年,從二十三歲到二十八歲,男人最熱血的年華,一頭栽在這個女人身上,然後,挫敗得一塌糊塗……
他站起身,好笑得搖了搖頭,只覺得這五年,如夢恍然。
他得到了她的身體,卻從未曾觸及到她的心。
一想到,她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他,他便有些絕望。
默然無言,他沒有吭聲,而是用行動給出答案。
他在玄關處撿了自己散落的衣服,一一穿上,撫平身體上的每一個褶皺,然後,道別:“西雅,再見!”
他從未曾失信於她,所以這一次,便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極致瘋狂的歡愛,認真仔細地將她打理好,滿身汗味和麝香氣息,卻連澡都沒洗,只穿着昨天的衣服離開。
西雅有時候想想自己,都覺得挺沒心沒肺的。
可,已經說好了要將暗戀掐死在搖籃裡,所以,西雅只是微微恍惚了剎那,便笑着走到門口,拉開門,坐出一副請的姿勢。
這樣送客的姿態,叫顧維希有些難堪,然而他只是微微一笑,擡腳大步離開。
他有他的驕傲,像個娘炮一般跪求她回到自己身邊,這種事情,顧維希絕不會做。
分開了,就是分開了。
當年的她,在她求着他包養她的時候,點了頭,於是,一切都錯亂得一塌糊塗。
以後呢?
我們之間,要怎樣修正過來。
顧維希有絲茫然,但心卻那樣堅定,西雅,我絕不會放過你,絕不。
西雅呢,在顧維希走出屋子的時候,“砰”的一聲,無禮至極地甩上了門。
她靠在門板上,捂着自己的臉,無聲地哭了起來。
如果……那些噩夢般的過去沒有發生過,她是蘇白雲那樣簡單幹淨的女孩,遇到一個對自己珍而重之的男人,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狠狠愛。
可是她二十五歲,有個在監獄的父親,有兩個孩子要養,她再也沒有資本去追求所愛,更不可能冒着風險把苦心經營起來的一切全部葬送。
要是……他平凡一點也好啊,最起碼,她不會顧慮重重。
可是,那個男人,一身的疤痕,好幾處都是幾乎致命的傷口。
她甚至見過,渾身是血、在醫院裡奄奄一息的他。
他於她而言,太危險,也太高不可攀。
小心翼翼過日子如西雅,絕不願七年前的事情,重演一遍。
哭過以後,隨便地吃了點東西,西雅便打電話給蘇珊,打算把這幾天的行程推了。
蘇珊說:“我今天一早打電話給你,是顧總接聽地,她說你這幾天都會陪着他,讓我不要打擾。”
“這樣啊!”西雅淡淡地。
蘇珊又說:“你讓我留意的宴會,我注意了一下,五天之後,是李越導演的六十大壽,到時候前去賀壽的人絕對不少。聽說lk和李導關係不錯,這次壽宴也會參加。西雅,我覺得,你可以到這次的壽宴碰碰運氣。”
李越導演可以說是整個中國電影是門面,他不僅在國內有着無法撼動的地位,在國外也有着極高的知名度,奧斯卡、戛納、威尼斯等電影節,他都是名譽評委。
西雅可以說是通過老爺子的《江湖》踏入演藝圈的,這次金像獎頒獎典禮,老爺子更是親自把獎項頒給了自己,老爺子六十大壽,她絕對會收到請柬,也絕對會參加。
要是在晚宴上能碰到lk,就有機會拿到《金陵春》主演的角色,以後接觸得多了,還不怕他不暴露嗎?
“不論如何,也要幫我拿到壽宴的入場券!”西雅下達了死命令。
蘇珊微笑:“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請柬已經送來了!”
“很好!”
西雅輕輕一笑,掛斷電話。
女人,可以沒有男人,但絕不能沒有工作。
她要努力工作,把那些該死的男人都踩下去!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