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瀝淵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在看見殷笑笑完全無法躲避來人攻擊時的那種憤怒與擔憂,人羣騷亂着,完全是因爲那個劫匪根本不是普通的‘劫匪’,他是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而我國法律規定了,精神失常的人犯罪可可以免去刑事處罰的。
說白了,就是他殺人了也可以不用填命。
殷笑笑走在街尾不知道前面的情況,可是前面的人卻是知道他精神失常的,面對這樣的人即使有英雄也不會隨意的出手,人家對他動手不用負責,可是他對別人動手可是要負責的啊,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就那麼簡單的衝上去?
景瀝淵是醫生,看一眼就知道那個精神病人被人刺激到了,偏偏周圍的人亂跑着阻擋了他前進的步伐,害得他直到剛剛纔出現在殷笑笑面前。
“笑笑,你怎麼樣?有沒有事?是不是被嚇到了?”輕聲撫慰着,此刻在景瀝淵的眼裡甚至都沒有他自己的傷,只是就那麼看着擔憂的看着她。
殷笑笑想要搖頭可是卻看見了他手臂上的傷口,小手立馬就抓了過去,緊張的說,“景瀝淵,你的手,你的手還在流血,我們馬上去醫院……”
有些語無倫次,有些心慌意亂,可看在景瀝淵的眼裡卻只覺得興奮得不得了。
她終於不叫他‘景三少’了,終於又變成‘景瀝淵’了。
葛成飛看了一眼景瀝淵的手臂,傷口雖深可是卻並不礙事,景瀝淵不是沒有受過傷也不是不清楚自己的情況,所以他也不擔心,只是看看殷笑笑,葛成飛同情的轉過了眸子。
遇上景瀝淵,真不知道殷笑笑是幸運還是倒黴的。
一個男人,明明有能力可以在剛剛那種時刻一腳將人踹飛保證兩個人都平安無事的,可是景瀝淵卻偏偏選擇用了苦肉計,就爲了讓殷笑笑擔心他……
殷笑笑,想要逃離出景瀝淵的魔掌,似乎格外的困難啊……
一個是心思腹黑難猜的狼,一個是心思單純靈動的兔子,誰勝誰負?
……
南嶼醫院。
景瀝淵離開之後又回來,醫院裡的人都有些驚訝,特別是之前他好好的離開可現在回來的時候卻是臉色都忍不住的泛着白,手臂上那鮮豔的色彩更是在這裡工作的人們都格外熟悉的豔麗。
景瀝淵受傷了。
一瞬間,這個消息就在南嶼醫院裡傳開了,並且景瀝淵帶着殷笑笑回到了醫院裡。
回到外科一室,景瀝淵還是第一次以病人的身份等候在那裡,玲姐連忙讓人去找醫生過來,最先得到消息的田榮就過來了,眉頭皺得緊緊的。
外科醫生的手可是比什麼都值錢的,雖然受傷的是手臂,可是誰知道是不是傷到了手上的神經呢?
“你怎麼弄成這樣?快給我看看。”田榮很緊張,到底景瀝淵可是他的師傅啊,更何況在醫院裡景瀝淵一直都對他很好,“怎麼會流那麼多的血?”
“笑笑,你到那邊坐着等我,別看了。”景瀝淵突然開口如是說着,莫名的就打斷了田榮的抱怨和擔憂,聲線裡帶着一絲的不容抗拒,“你懷
着孩子不適合看這樣的畫面,乖。”
眉頭緊皺,殷笑笑不太願意離開,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的傷口,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田榮你先給他止血啊,一直那麼流下去是怎麼一回事?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
輕聲埋怨着,殷笑笑有些不高興可也不過是一種抱怨,不是真的對田榮有什麼想法。
田榮也想動手,可是景瀝淵剛剛打斷了他的話不說還轉過眸子狠戾的看了他一眼,跟在景瀝淵身邊時間那麼長了,他哪裡會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景瀝淵,讓他閉嘴。
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田榮只能乖乖的閉嘴不說話,連帶着殷笑笑的話都沒有回答。
鳳眸看着殷笑笑,她沒有笑,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可看在他的眼裡就是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美好了一般,只要她的眼裡有他,她還擔心他,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乖,寶寶不會喜歡看見這樣的畫面的,你聽話去旁邊等我,馬上就好。”景瀝淵伸手攬攬殷笑笑的腰身,貪婪的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誘哄着,殷笑笑纔不情不願的離開。
轉過眸子,景瀝淵纔看着自己面前還不知道哪裡出錯的田榮,一邊的葛成飛真爲他捏把汗,這個田榮還真是個傻子……
景瀝淵一個T市裡赫赫有名的外科醫生,哪裡會不知道受傷後要儘量在不造成感染的情況下趕快進行止血包紮,他一個人又不是不行,就算真的不行,不是還有一個葛成飛嗎?可是他就是不吭聲,任由自己的手臂一路流着血到南嶼醫院來,爲的不就是讓殷笑笑擔心他,讓她的心再一次的掛到他的身上嗎?
景瀝淵做事從來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句話都會有他自己的用意。
每一樣東西被物盡其值纔是最好的利用,包括他自己。
葛成飛安靜的站在一邊看着殷笑笑,她的確很擔心,也很憤怒,只是那憤怒儼然不是對着景瀝淵去的,而是衝着沐家去的!
田榮被景瀝淵那麼一瞪硬是不敢亂說話,低下頭便開始認真處理他的傷口,流血雖然多可是現在是冬季,傷口凝固也比較快,景瀝淵除了臉色蒼白了一些,看上去狼狽一些以外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可偏偏田榮這個初出茅廬的小醫生卻被景瀝淵嚇得不敢喘氣……
他怎麼會虛弱成那樣?
田榮一再認真努力的複查着景瀝淵身上的傷口,可就是沒有找出景瀝淵這般虛弱的原因,一時急得滿頭大汗,在病牀邊圍着景瀝淵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的無措,這個時候玲姐就帶着院長走了進來……
南嶼醫院的院長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得高高大大的,聽聞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被T市各大千金追逐的男人,只是他爲人比較低調,倒是跟景家的關係一直不錯,其中又以景瀝淵爲最,所以現在在得知景瀝淵受傷之後立馬就趕了過來。
“瀝淵,你怎麼樣?”人剛剛走到病牀邊,院長就拿起一邊的病歷本開始看了起來,神色看上去有些嚴肅。
景瀝淵坐起身來,殷笑笑連忙過去扶着他,眼眸裡的擔憂毫不掩飾。
眼神漸漸變得深邃,院長緩慢的擡眸看着景瀝淵沒有說話。
景瀝淵這個時候纔不疾不徐的開口說,“謝謝院長關心,我就是覺得身子虛了點兒,可能之後的幾天都不能來上班了……”
院長的目光落到殷笑笑身上兩秒隨即嘴角揚起一抹知曉的笑意才一本正經的說,“恩,你這傷傷到了手臂上的神經,是該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最好是身邊有人照顧你,情緒起伏也不要太大,免得傷到了手以後對你的從醫生涯有影響。”
這話一出來,整個病房裡的人都愣住了。
有那麼嚴重?
殷笑笑更是嚇得臉色都白了,景瀝淵連忙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握住她的小手給與安慰。
田榮更是驚得整個人都傻了,只有葛成飛躲在一邊微微憋了憋嘴。
撒那麼大的謊,不就是爲了看見殷笑笑爲他擔心嗎?
可事實證明,葛成飛想得實在是太簡單了……
“那怎麼辦?你現在住在哪裡?海渺城嗎?那裡都沒有人……”殷笑笑一聽這傷有可能影響到景瀝淵以後的從醫生涯頓時就急了,眼眶都隱隱泛紅,“要不,你會老宅吧,那裡有不少人不是嗎?可是在那裡誰能天天管着你……”
說着說着殷笑笑都快哭了。
景瀝淵有多喜歡醫生這個行業即使他不說她也知道,試問作爲景家榮華萬千的三少爺,景瀝淵要不是真的喜歡這一行,怎麼會家裡半壁江山的書櫃都是醫書,又怎麼會隱姓埋名的在南嶼醫院裡工作那麼長的時間?要是他的手真的就那麼毀掉,殷笑笑覺得她都能哭死,‘天才之手’啊,那是多少年才能見一次的……
“景瀝淵……”輕聲呢喃着,殷笑笑緊緊握着他的大掌,對沐家的怨恨從未如此的強烈過,眼裡的淚水更是不自覺的就落了下來,稱呼也跟着變了,“怎麼辦,瀝淵……”
玲姐到底不是局中人,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連忙帶着周圍的護士都出去了,病房裡只剩下田榮和院長以及景瀝淵三人。
毫不介意的將殷笑笑拉到自己的牀邊坐着,景瀝淵伸出右手輕柔的爲她拭淚。
“他的手你也不用那麼擔心……”院長突然開口,迅速就吸引了殷笑笑的目光,不得已只能硬着頭皮的往下說,“就是傷口有些過深了,這段時間的生活有些不能自理,只要好好照顧着就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這段日子不能再受第二次傷了。”
狠狠點頭,這個時候殷笑笑哪裡會讓他再受傷啊?
葛成飛悄悄的領着院長和田榮出去,留着殷笑笑和景瀝淵兩個人,這個時候景瀝淵才終於是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笑笑,你別哭了,我答應你在家裡會盡量照顧好自己可以嗎?”景瀝淵輕聲誘哄着,可那雙鳳眸深處明明就帶着勢在必得,“我會乖乖吃藥,換藥,還會乖乖睡覺,洗澡,絕對不讓你擔心的,可以嗎?”
殷笑笑一聽立馬就急了,眼眸快速的轉動着似乎在想着什麼辦法,可怎麼也想不到,一時急得額頭上都滲出細密的汗珠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