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抗戰奇俠卡片,是殺了抗戰奇俠纔給你的吧?是永久性的嗎?”
“沒錯。”王逸塵點點頭,“我的卡片空間裡,已經出現了一個全新的抗戰奇俠版塊,不過能購買的卡片士兵,就只有這個道士男一個,估計就是隻有被我殺死的抗戰奇俠纔會出現在這個版塊上。”
“價格也不是很貴,區區五百能量幣罷了,作爲藍色品質卡片士兵,這簡直就是白送了。可惜……”王逸塵搖搖頭,“這些抗戰奇俠雖然也是卡片士兵了,但每一個兵種只能購買一張,就像這道士男,我就只能有一個。另外,這些卡片不是永久性的,而是有使用次數限制的。比如這道士男,我最多隻能召喚五次,就會自動爆卡。”
“你就知足吧!五百能量幣一張藍色士兵卡,你居然還嫌這嫌那的?老孃真恨不得咬你一口!”白小歸一拍屁股站了起來,“休息夠了,咱們也該行動了!有了這個新戰力,咱們完全可以乾點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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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中午,陽光熱辣辣的灑下來,這正是一天當中最爲燥熱的時候。
在一條並不很寬敞的黃泥道路上,二十來個身穿深藍色軍服的日本騎兵,正在押送着幾百個東北本地百姓搬運糧草物資。
這些東北人普遍都比押送他們的日本軍人高出一頭,寬出一圈。但面對人數稀少,個頭矮小的日本軍人。這些東北百姓的臉上除了麻木,就是馴服。
山本騎兵少尉無精打采的騎在馬上,懶洋洋的走在隊伍的最前邊。他麾下的二十多名騎兵也差不多都是憊懶的神情,而且在狹窄的道路上蝟集成了一團,形成了一個一字長蛇陣。
正常情況下,高機動力的騎兵應該始終將主力放在最前邊,對最危險的前方和側翼張開較大的搜索正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胡亂的堆積在一塊。否則一旦遇到敵襲,騎兵隊伍展不開隊形,很容易陷入混亂。
不過山本少尉也根本沒有調整陣型的意思——清國人實在是一點戰鬥意志也沒有!不管是眼前這羣比他的士兵高一個頭的東北百姓,還是他們的正規軍人。山本少尉所在的徵清第二軍自踏上中國國土之後,除了順利,還是順利。
原本,在日本國民心中。對西面那個巨大的鄰居,幾千年以來都有一種仰望畏懼的心態,很多日本軍人在踏上征途的初期,都是有些戰戰兢兢。
但直到戰爭真的爆發以後,他們才發現之前的擔心和畏懼根本就是不必要的。
清國的士兵,似乎根本沒有身爲軍人的榮譽感。戰事稍有不順,一個個逃起來都是飛快,一切都能丟得下。
清國的百姓,麻木而沉默,彷彿周圍的世事變幻與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無非就是日本的官吏代替了原來的清廷官員。本來被清廷軍隊徵發的糧餉物資換成了日本軍隊罷了……
山本少尉是日本藩士家庭出身,讀過一點書。更在士官學校內讀過近代西洋史。在這悶熱的天氣中,他眯着眼打量着這幾百名灰布短打扮的,沉默而馴服的不斷前行的東北百姓,再看這周圍那鬱鬱蔥蔥的山崗,黑得流油的土地,年輕的少尉頓時有些心血來潮,大發感慨。
“真的如鬆戶,月照等諸先賢所言,滿清女真韃子的統治已經摧毀了華夏民族的民氣了。我日本帝國何其有幸,在西洋白鬼逼侵的時候,有明治諸賢喚醒民氣,一舉締造了帝國現在的面目。”
“我們已經睜開了眼,而這老大清國卻還在睡夢中。看來黃種人奮起的任務,只能由日本帝國承擔了,這片土地,是多麼的富饒而又美麗,也只有我們日本帝國,才配統治了……”
山本少尉還沒有感慨完,道路兩邊那原本安安靜靜的丘陵山崗上,突然傳來了一連串的唿哨聲,接着白煙升騰,槍聲炸豆一般的響起!
一顆子彈打中了山本少尉的戰馬,戰馬頓時長嘶一聲軟倒在地,山本少尉也同時覺得肩膀一麻。
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山本少尉已經重重的摔落地面,下意識的一摸肩膀,手上滿是血,還有幾粒沒能鑽進肩膀的鐵砂子。
他躺在那裡,就聽到鐵砂子被打出的嘩嘩聲,中間偶爾還夾雜着子彈的尖利嘯聲。
幾百名東北民夫發出了驚惶的喊叫聲,太平車和大車撞在一起,人仰馬翻的嘶喊聲不可遏止的響起。
遇襲!
長久的訓練讓山本下意識的掙扎着臥倒,放眼四顧。兩邊的丘陵不斷的噴吐白煙,擠成一團的日本騎兵不斷的翻倒在地。
山本少尉拔出西式馬刀,指向一片丘陵大聲呼喊道:“散開!散開!開火!反擊!”
喊聲未落,他已經驚駭的看到那片丘陵之中隆隆做響的奔出了一隊騎士。這些騎士穿着山本少尉前所未見的奇裝異服,武器也是五花八門,騎術看着也並不怎麼樣,但不知爲何,這羣人卻是給了山本少尉極其危險的直覺,就彷彿奔出來的並不是一羣普通人類,而是一羣洪荒猛獸!
當先一名騎士是一個年輕男子,左手似乎還有點殘疾,騎在馬背上都有點直不起腰,顯然是馬術不精。
但就是這個男子,他右手持着一把造型炫酷的長柄戰刀,帶着一種可怕的,毀滅性的氣息,就彷彿是一個從時空裂縫當中突然跳出來的中國古代武將一般,凶神惡煞的正朝着山本少尉而來。
這名男子,自然就是王逸塵了。而他身後跟着的,是遊戲者小隊所有勉強可以騎馬作戰的遊戲者。
戰況已經發生了變化。白小歸也最終做出了及時的調整。
爲了防止小股抗戰奇俠的報復,白小歸命令所有遊戲者必須統一行動,保證最大的戰鬥力。
同時,利用遊戲者們現代化通訊和偵查上的優勢,避開那些鬼子大隊,尋找小股鬼子散兵狩獵。
這一招很管用,到目前爲止,還並沒有抗戰奇俠敢找上門尋釁。而且在鬼子已經集結大隊穩步推進的情況下。不像遊戲者們那麼耳目靈通的抗戰奇俠們已經有點作戰爲難了,殺敵榜上,抗戰奇俠隊的殺敵數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動靜了,遊戲者們正在慢慢的追上來。
白小歸甚至還試圖去捕殺小股的抗戰奇俠隊伍。只是這些抗戰奇俠們也不知道縮到哪去了,一直不見蹤影,這才作罷。
戰事順利讓遊戲者小隊的士氣很高,不過此刻的王逸塵卻是一臉怒容。
不遠處的幾百個民夫此時只是慘叫呼喊着到處躲閃。跟日本兵擠成一團的,哪怕那一小撮日本兵已經完全被打暈打殘了,卻也沒有任何民夫敢於向他們動手。
就算有小鬼子中了槍,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苟延殘喘,大羣的民夫也只敢遠遠的,驚恐的看着。絲毫不敢有任何異動。
這些場景,看得王逸塵怒氣滿胸。
他知道眼前這場景不能只怪老百姓沒血氣。主要是原本應該守護百姓的軍隊都已經跑乾淨了,老百姓又能做什麼?像西班牙抵抗拿破崙那樣的遍地烽火,這是必須底層民衆都覺醒了民族意識以後纔有可能會出現的情景。而眼下的天朝,根本不是這樣的地方。
對天朝而言。甲午的失敗並不是單單軍事上的失敗,甚至不是單純某一方面的失敗。甲午的失敗。是全面的落敗,包括民氣民心,包括民族意志。
滿清以少民凌大國,爲了維持統治,一直沒有放棄過對華夏民族民族意氣的摧殘和閹割。到了這滿清末期,華夏民族的民氣民心的確都沉淪到了谷底,國不知有民,民亦不知有國。
清廷的戰船被侵略者擊沉,而在岸邊看熱鬧的清朝老百姓拍手叫好的場面,算是天朝歷史上最沉重的一個黑色幽默。
倘若不是如此的話,小鬼子就算把最後一條內褲都押到賭桌上,也絕對不可能賭贏這場戰爭。
直到後世,數千萬華夏兒女將自己的鮮血獻祭到了歷史的祭壇上,才重新點燃了民族意志的聖火,才讓華夏這個古老的民族又一次涅槃重生。
但在此時此刻,王逸塵所能看到的,只有麻木和灰暗。
作爲一個穿越客,王逸塵並不能理解隱藏在這種麻木和灰暗底下的苦痛。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加倍的將自己的怒氣發泄到小鬼子身上去。
王逸塵一眼瞧上了正在人羣當中激勵士氣,大呼酣戰的山本少尉,一撥馬頭,直直的朝着山本少尉撲了過去。
日本鬼子顯然也看出了王逸塵的意圖,好幾條槍同時調轉槍頭朝着王逸塵開火,一時間,子彈“咻咻咻”的在王逸塵的頭頂亂飛,但王逸塵對此卻是視而不見,只是催馬向前。
衝到離山本少尉堪堪還有十來步的距離時,王逸塵突然從馬上挺身立起,高舉戰刀一聲怒喝!
這一瞬間,主角光環的效果和武聖血統的氣勢勃然爆發,首當其衝的幾個鬼子就感覺彷彿是看到了金剛怒目,看到了暴怒而來的魔神,全部被震懾的甚至連開槍都忘記了。
馬蹄聲中,王逸塵蕩起一道炫目到了極致的半月形刀光,瞬間將山本少尉連人帶馬劈成了兩截!
“看到了沒有?殺日本鬼子,就是那麼簡單!”血雨當中,王逸塵高舉着戰刀,對着眼前那羣縮成一團的民夫大聲怒吼道。
而在他身後,更多遊戲者呼嘯上前,收割着剩餘的鬼子。
這是一場實力相差懸殊的戰鬥,在這麼多遊戲者面前,區區二十來個鬼子騎兵根本不可能翻出什麼浪花來,更何況他們還被伏擊了,一直都陷於混亂的狀態之中。
短短五六分鐘的工夫。這二十來個鬼子騎兵已經全部躺地上了,一個能喘氣的都沒有了。
而那幾百個民夫。就蝟集在一起呆呆的看着王逸塵等人,不敢上來收拾堆在路中間的車隊,也不敢跑。
王逸塵一擺手,怒道:“這些糧食,你們自己扛回去,扛不走的就放火燒了,別TM留給鬼子!都是五尺長的漢子,兩個卵蛋也沒少。怎麼就那麼慫呢?二十個鬼子就趕得你們到處跑?”
一羣民夫麻木的看了王逸塵一眼,並沒有被王逸塵的話激起什麼火氣。王逸塵忍不住還想說幾句,終於有一個年級頗大的民夫開腔了:“請問這位總爺,是哪個營頭的隊伍?”
王逸塵冷哼道:“你管我是哪裡的隊伍,你只要知道我們是殺鬼子的就行了。”
“那請問總爺,你會一直留在這殺鬼子,直到把鬼子都殺完嗎?”這老民夫又開口道。
王逸塵一愣。沒有搭話。
老民夫嘆了一口氣,臉上的每一根皺紋裡,似乎都蘊含着苦痛:“總爺們要打仗,咱們就出夫,出騾馬,出糧食。出銀子。總爺們要多少,咱們就運多少,遭多少罪咱也沒吭過聲,畢竟咱都知道,這真要是打了敗仗亂起來了。咱要遭的罪就更多了。”
“咱是盡力了,可總爺們是怎麼做的呢?幾萬總爺。鬼子一來,說跑就跑了,留下我們這些只會種莊稼的小老百姓,又能怎麼辦呢?難道打小鬼子,也該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事?”
王逸塵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老民夫的問題,他一個也回答不上來。民氣民心沉淪至此,那是長期積弊的結果,根本就不是他小小一個穿越客喊上兩句口號就能改變的。那種主角站出來隨便喊兩句口號,就萬夫響應,男女老少爭先恐後打鬼子的場面,只能發生在抗日神劇裡。
“難道咱們就只能讓小鬼子騎在頭上拉屎,什麼也不做?”王逸塵最後丟下這麼一句話,掉轉馬頭準備離去,“我不是什麼總爺,我只是肯殺鬼子。”
“這位總爺……不不不,這位爺,您等一下!”也就在這時,大約十來個早就聚集在一塊不知道嘀咕些什麼的年輕民夫突然追上前來,領頭一人長着一張娃娃臉,身形卻是頗爲彪悍。
這個娃娃臉大漢幾步衝到王逸塵馬前,直接就跪下了:“這位爺,我們願意跟你幹!我們都是破了家的人了,爺孃老子都死在鬼子手裡,跟小鬼子早就是不共戴天了,只恨沒有帶種的總爺願意帶着我們幹。求您收下我們吧,給我們一條槍,我們一樣能夠殺鬼子!”
“叮!”
“觸發隱藏任務:土著的抗戰。”
“招募本位面的土著居民加入你們的隊伍,每成功招募一個土著居民,你們將額外獲得二十個人頭數量,並將在任務結束後,每人額外獲得二十點積分,上不封頂。並且這些土著居民所殺死的鬼子所獲得的人頭和積分,也將算在你們名下。”
“但是請注意,倘若你招募了這些土著戰士,那麼你必須帶他們一起戰鬥,並且儘量保證他們在戰鬥當中存活。倘若土著戰士死亡,每死亡一個土著戰士,你們將被扣除三十個人頭數量,並且每人扣除三十點積分。”
“任務完成後,所有招募的土著戰士都將獲得特殊的能力和技能,並留在該位面內繼續進行抗戰。”
“備註:假如你們願意真正爲這個位面的土著們做點什麼的話,那麼就接下這個任務吧。”
“喲,隱藏任務嘿~”遊戲者小隊裡響起了驚喜的聲音。
通常而言,發現隱藏任務總歸是一件好事,這代表着額外的好處和獎勵。
然而眼前這個隱藏任務似乎有一點特別,因爲它不只是有額外獎勵,也存在着懲罰,鬧不好可能會是筆賠本買賣——必須帶着土著戰士上陣,又不能死亡,這其實並不容易辦到。畢竟這些土著戰士都只是普通人,而且是根本沒有摸過槍的農民,真上了戰場,能不被嚇尿那就算不錯了,根本不能當成戰力來使用。帶着這樣一羣累贅上戰場,對遊戲者們而言也是個挺大的負擔。
所以很快,遊戲者們便都將目光投向了白小歸,作爲領袖,自然就是這種時候拿主意用的。
白小歸掃了一眼那十來個跪在地上的土著,拍打着臉頰,似乎也有點拿不定主意。
“小白,不能帶着他們,帶着這麼些累贅我們還怎麼殺鬼子?這點獎勵,不要也罷,反正那些抗戰奇俠們都已經縮卵了,咱們慢慢追上去就是了。”不遠處的鮑作歡立刻道。
這貨被山貓掃了一棍後一直昏迷不醒,於是很“幸運”的沒有看到王逸塵和白小歸忘形相擁的一幕,否則這個時候他的心情肯定不會那麼淡定了。
白小歸看了王逸塵一眼,而王逸塵,也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看到王逸塵的眼神,白小歸心裡頓時有數了。
“誰能保證那些奇俠不會再次出手?誰能保證,憑着常規手段咱們的人頭數量真的能超過奇俠們?別忘了這可是十人難度的任務。而且現在鬼子的小隊已經越來越難尋找了,帶着這些人地兩熟的土著,肯定會用得着的。”白小歸拍板道。
“槍,馬,這地上都有,自己拿!會騎馬,能跟得上的,我們收。不能騎跟不上的,那就不好意思了。”白小歸越衆而出,對着那十幾個跪着的年輕民夫道。
“能騎,我們都能騎!”娃娃臉大漢大喜,直接就從山本少尉的屍體上拿起了一把毛瑟槍,一把西式馬刀,然後直接飛身跳上了一匹戰馬,看起來騎術好像比王逸塵他們還要更好一些……
“這位……這位女大爺就是我們的頭嗎?”娃娃臉大漢騎着馬來到白小歸面前道,“俺叫鋼球,這十幾個弟兄都是跟我同村的。”
“什麼女大爺?叫我當家的!”白小歸看着眼前這十幾個騎馬挎槍的壯棒小子,多少有點意外,“馬騎得不錯啊……槍會開嗎?”
“報告當家的,咱們這些弟兄,曾經給糧戶當過護衛,跟鬍子們也見過仗,馬快槍準,不會給各位好漢拖後腿的!”鋼球大聲答道。
“還真沒想到,這倒是撿到寶了啊……”白小歸嘀咕了一句,對着鋼球一揮手道,“新加入的這十幾個弟兄另組一隊,隊長就先由你當着。現在,帶我們找鬼子去吧,仗有的你們打的。”
“好嘞!我知道哪裡有鬼子!”鋼球大喜,直接呼哨一聲,帶着十幾個弟兄如飛一般向前疾馳而去,那騎術看上去還真是比王逸塵他們要好得多了。
一衆遊戲者也隨後跟上。白小歸落到了最後,輕聲對王逸塵道:“喂,死鬼,爲什麼要讓這些土著們加入,你該知道大部分土著都只能是咱們的拖累。”
“其實也沒什麼,我是真的想爲這些人做點什麼,你就當我是任性吧,還得多謝謝你成全我的任性了。”王逸塵對着白小歸一笑道,“不過我也隱約有點猜想,我之前曾經跟位面之子做過對手,知道有些任務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不能有困難就繞開它,迎難而上,有時候反倒有更好的效果。”
“就好比我們主動殺了奇俠,然後好處你也看到了。我們收下這些土著,好處也未必僅僅只有明面上的那麼一點。我想,只要我們不拋棄這些土著戰士,好好的帶着他們打幾仗,也許就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
白小歸認真的聽完後,嘖嘖有聲的搖頭道:“你這人就是這樣,什麼都是靠猜的靠想的,一點都不科學……算了,就當是老孃賣你個面子了,這些土著戰士,我會好好帶着他們的,然後就看BOSS給不給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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