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話你沒聽到嗎,爲什麼不回答,是聾了還是啞巴了?”夏候燕本就氣急攻心,這會兒可是半點耐心都沒有了。
一張嘴就爆火。
冷泌側了側身子,那眼睛是半刻都不離場中兩道矯健圓滑的身姿,全神貫注的觀察他們習武。
這模樣,簡直把夏候燕氣得要吐血了:“冷泌,本公主在問你話,你到底聽到還是沒有聽到?”
她大跨一步,走到冷泌跟前,直接擋住了她的視線。冷泌這才發現她似的,略略垂眉,聲音一貫清冷:“我聽到了。”
“那你爲何不答?”
“不想答。”
這三個字差點把夏候燕直接氣死:“你敢無視本公主,信不信本公主把你......”
不等她說完,冷泌淡淡的轉眸看向她,旋即道:“冷泌雖幫辰王殿下辦事,但自認還不屬於朝廷中人,更不歸皇家管制,公主若要懲我,怕是沒有這個權利吧!”
朝廷不管江湖事,江湖也不過問朝政,這是默契,也是歷來養成的規矩。
“你算個什麼江湖人,進了王府給離哥哥當走狗,那就是下人了,是下人本公主就有權管。”夏候燕說罷揚起手欲朝她的臉拍去。
她就不信,她堂堂一個公主還管教不了一個下人了。
夏候燕使足了勁,把對方瑤的恨,對墨成墨德這些狗奴才近日的戲弄和欺瞞還有墨離對她的不理不睬都集中到這個巴掌上了。
這一拍下去,冷泌這張臉沒個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
然而,冷泌並不是省油的燈,這個世上,除了墨離,誰的帳她都不買,更別說,還打她了。
腦袋微微往後一退,巴掌就落了空。因爲太過用力,夏候燕的身子猛地向前踉蹌了幾步,與上次打方瑤不同,這回她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吃屎。
“公主。”
身後的兩個婢子嚇得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去攙扶。
“你們兩個死丫頭,幹什麼去了?”夏候燕從小到大都沒這麼難堪過,摔得滿嘴是雪,連眉毛上面都是。一站起身,啪啪的連甩兩個巴掌,一邊一個,將兩個婢子打的臉都歪了,立刻紅腫起來。
“公主。”
小翠和小蝶又驚又痛又慌又怕,卻是不敢露出半點委屈。事實上她們也無辜的很,誰能想到,冷泌會躲?
就是夏候燕自己也沒想到。
“冷泌,本公主教訓你,那是你的福氣,你竟敢躲?”原以爲這世上也就只有方瑤那個賤人長了熊心犳子膽,沒想到冷泌也有。
反了,反了。
先是方瑤,現在是冷泌,一個個的都不敢藐視她夏候燕,挑戰她的權威,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她夏候燕厲害,還是她們厲害。
“來人,給我把冷泌壓下去,亂棍打死!”夏候燕這一招呼,暗處似有人影踊動。
她是公主,自然身邊不缺暗衛,否則,從京城到這裡,誰來保衛她的安全。
這邊的動靜,墨軒那邊終於有所察覺。還不等夏候燕的暗衛現身,墨軒就奔了過去。
“走,去看看。”
方正好看到了夏候燕,邊收起劍邊問道:“那個就是你所說的北陽公主麼?”
“嗯。”見墨軒點頭,方正立即咬牙切齒:“這個女人先前散播謠言污害我二姐,現在又來尋我師傅的麻煩,這回定要叫她好看。”
“你別衝動,她是公主,你若是對她不敬,她一紙狀告到太后面前,連我哥都保不了你。”墨軒平時愛胡鬧,可該正經的時候還是要正經的。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她欺我二姐,欺我師傅麼?”方正對宮裡制度並不怎麼了解,只知人欺我一尺,我必還人一丈,按江湖規矩辦事。
“現在不是時候,不過我答應你啊,瑤兒姐姐和冷泌的賬我遲早幫你跟她算,好吧!”哥哥走之前說過,不許惹事。尤其不能招惹夏候燕,被她抓到什麼把柄,他答應了,就要辦到。
而且哥哥跟瑤兒姐姐現在是非常時刻,他不能給哥哥添亂。
方正很是不甘,不過看在墨軒的面子上只能忍了。
“行,這次聽你的,再有下次,我決不輕饒她!”
“謝謝你這麼給我面子。”墨軒扯脣笑着,說話間已來到冷泌面前,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故作驚訝道:“夏候姐姐,這麼這麼大脾氣,誰招你了?”
“除了冷泌還能有誰。”夏候燕怒指着冷泌道,“軒殿下你來得正好,你家的奴才剛纔冒犯了我,是你替我出這口氣,還是我自己動手?”
“冷泌冒犯了你,不可能吧,她一向不愛說話的,怎麼能可惹到公主你了?”墨軒打着哈哈,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這話我可不信。”
“她就是不愛說話才惹到我了,方纔我問她問題,她明知卻說不想回答,這不是冒犯是什麼?”
“原來是這事。”墨軒恍然,旋即嬉皮笑臉的道,“這也不算冒犯吧,冷泌連我都不怎麼愛搭理的,何更況是夏候姐姐你了。夏候姐姐跟冷泌認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她的性情如此,並非有意冒犯,夏候姐姐又何必斤斤計較?”
“我管她性情如何,冒犯了就是冒犯了,軒殿下,我現在心裡極不是爽快,軒殿下要是不願動手,那我自己來。”夏候燕說完擡手欲再召喚隱在暗處的護衛。
墨軒眸光一閃,內有寒芒涌動。方正心神微凜,墨軒一口一個夏候姐姐叫得熱乎,從頭到尾都在賠笑臉,似在討好。他一直不喜,以爲是他懼了夏候燕才這樣,此刻看到眼裡乍閃的寒光,才舒服了些。
“公主,冷泌進我辰王府好幾年了,我哥哥從未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公主今日要是打了她,怕是我哥哥那邊不好交代。”
“你威脅我?”夏候燕面色一驚,旋即眯着眼道。
“我不是威脅你,我哥哥有多重視冷泌,公主是知道的。”從夏候姐姐到公主,這稱呼上的改變,足以證明墨軒對夏候燕失了耐心了。
夏候燕咬牙,冷聲道:“那我今天非要動她不可呢!”
“那就別怪墨軒得罪了。”墨軒說着,擡步走到冷泌前面,將她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