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隊賽遲遲沒有開始,觀衆席上的觀衆們早就坐不住了,紛紛猜測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拖延了比賽進程。
而任景程和吳家成正好這個時候灰頭土臉的闖了進來,登時成爲了全場的焦點。
等他們看到任景程和吳家成渾身上下灰撲撲的全是土,臉上抹黑,頭頂蜘蛛網的非主流造型猜測和討論聲就更大了。
任景程一眼看到大師兄他們還在休息區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總算是趕上了。
心頭一鬆,下意識又回想起剛纔的的情景,任景程到現在還是後怕不已……
他和吳家成兜兜轉了好幾圈都沒找到出路,心中難免焦急,而等他眼看着手機上的時鐘一分一秒的跳動,這種焦急越加的深刻,彷彿耳邊已經聽到了大師兄的怒吼聲和隊友們的埋怨與怪責。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毫無預兆的射入了他的眼中。
任景程和吳家成大喜過望,連忙朝着光亮處跑過去,跑到近前發現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右手持掃把,左手拿拖布,好似一個門神一般站在刺眼的光芒之間,猶似天神下凡一般。
任景程隨口一問,才知道他們兩個人竟然被人關到了地下室一層的倉庫裡,要不是這個大叔下來取東西,估計要到明天早上纔會有人發現他們。
藉着燈光任景程回頭朝着倉庫一看,頓時明白爲什麼他和吳家成一直沒有察覺到這是倉庫了,因爲這間倉庫的面積太大了,一眼都望不到邊,看上去比體育場本身還要大,裡面豎立在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鐵架子,再加上倉庫裡燈光設備簡陋,燈光黯淡,所以他們才一直沒搞清楚到底在這裡,更不要說發現倉庫的大門了。
至於手機沒信號就更好解釋了,他們身處地下室,離着地面至少也有五米,倉庫裡更是沒有什麼手機信號增幅器之類的東西,哪裡能收的到信號。
不過好在他們始終是跑出來了,最重要的是沒有耽誤比賽。
見到任景程出現,劉躍新和羅秋晨的臉上都很不好看。
將任景程困在地下室的倉庫是他們一起策劃的,飛虎沒有了任景程就等於是沒有了牙齒的老虎,只能任由搏擊揉圓壓扁,不能說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吧,但也絕構不成威脅,搏擊幾乎可以說是穩穩當當的能夠當上這個冠軍。
而對於羅秋晨來說也能夠整治一下任景程,出一出憋了將近一年的惡氣,也算是一向福利。
只是他們沒想到,任景程能夠如此順利的脫困,還能在比賽開始前趕回來。
劉躍新心中有點小緊張,計劃是他和羅秋晨一起制定的,但執行者卻是他,要是比賽完了任景程才從倉庫裡跑出來,他們搏擊那時候已經拿了冠軍,任由任景程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但現在比賽還沒開始,如果任景程把事情經過上告到賽場監督那裡,搏擊的處境可是很不妙了。
劉躍新下意識的朝着羅秋晨那邊看了幾眼,卻見羅秋晨丟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上下嘴脣微微動了幾下。
沒有證據……
劉躍新根據羅秋晨的口型在心裡默唸了一句,眼珠一轉,稍稍放了心。
確實,紅口白牙的不可能任憑任景程自己說了算,萬事還是要講究一個證據的。
只是劉躍新和羅秋晨他們之間的小動作卻沒有逃過一個人的眼睛。
這個人就是搏擊的老隊長,一手將搏擊帶入聯賽冠軍位置的錢一博。
錢一博在任景程出現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經起了懷疑,蓋因任景程的形象實在太異常了。
你要說中場休息的時候出去走動走動沒什麼,可你見過誰散步散的跟剛剛經歷過一場沙塵暴似的,臉上,脖子,頭髮上對全是土,更不用說頭頂上那刺目的蜘蛛網了。
錢一博最早想到的詞是:綁架。
劉躍新的個性錢一博知道,這是一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如果爲了勝利這種事他不是做不出來。
找個地方把任景程綁上在藏起來,等比賽一結束再把他放出來,並不是很難做到,而且甚至都不用自己出面,市面上僱傭兩個民工,給個大價錢他們都能幫忙做的服服帖帖,反正又沒出人命,鋌而走險一回也沒什麼。
但轉念一想,錢一博又覺得不對,b市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劉躍新就算真要這麼做也需要一個內應,畢竟綁架也需要有個合適的地方藏人。
於是,錢一博一直偷偷觀察劉躍新,很快,他就撲捉到劉躍新與羅秋晨的無聲交流了……
這下錢一博可犯了難。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猜想的那般,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搏擊俱樂部的名聲和前途肯定會因爲這件事就這麼毀了,想要保護搏擊,他就要主動出來揭發劉躍新,把俱樂部與他的關係撇乾淨,但這等於是自毀長城,團隊賽他可是指望着劉躍新呢。
要不把這事知會給飛虎,讓羅秋晨出來頂缸……
錢一博眼珠一轉,腦海中頓時泛起這個想法。
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飛虎自家人內訌,再來掰扯他們搏擊俱樂部影響力就會小得多,無論是劉躍新還是俱樂部都比較容易脫身。
至於隱瞞下來故作不知這個辦法,錢一博卻沒有想過,任景程還活生生站在這裡呢,裝傻充愣是沒用的,只要任景程上告,聯賽委員會肯定會報警處理,到時候一番徹查下來他可不信劉躍新能跑的掉。
先不說錢一博心念電轉,想着怎麼去做太好,飛虎這邊大師兄鐵青着一張臉,盯着任景程一張嘴似開似閉,好像有話說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先別多說了,先比賽,有什麼事情賽後再說。”
李翠雲一見大師兄的表情,心中大喊不妙,先行開口說道。
“對,對,先比賽……”
其他人聽了李翠雲話也連忙附和,大師兄的脾氣實在難以控制,萬一現在鬧騰起來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
“不行,現在不能比……”
結果大師兄還沒表態呢,任景程已經急切的高聲喊了起來。
大師兄一聽這話,兩隻眼睛陡然又睜大幾分,凶神惡煞的非常嚇人,呼出的氣息都灼熱了幾分,看來怒火已經達至滿額了。
飛虎的衆人齊齊轉頭狠狠盯了任景程一眼,盡是責怪之意,怪他關鍵時刻不忙着熄火還在這裡添亂。
“大師兄,我有事情說,能給我兩分鐘時間嗎?”
任景程頂着大師兄那猶似斧劈刀削的冷冽眼神,往前走了兩步,嚴肅的說道。
“好,好,自己來晚了還要求繼續拖延,這麼硬氣,行,我聽聽你要說什麼……”
大師兄皺着眉頭,怒極反笑的說道。
“不行啊,大師兄,我們已經申請過延遲開賽了,沒有時間了……”
李翠雲卻在一旁急聲說道。
賽場監督那邊都已經催了幾次了,他們實在沒有理由再拖下去了。
“再去跟他們說說,兩分鐘,不行的話就纏着他們給我拖延兩分鐘。”
大師兄卻盯着任景程,冷聲下達了命令。
李翠雲聞言一息,還想再開口,結果被旁邊的大鳴一把給住了。
李翠雲轉頭看去,只見大鳴表情鄭重的搖了搖頭,拉着她往賽場監督那邊走了過去。
“說吧!”
大師兄擡了擡下巴,聲音已經冰冷到了極點。
任景程知道時間緊迫,也不解釋,直接掏出吳家成的手機,找出那段停車場拍攝下來的視頻塞到了大師兄手上。
視頻總共一分半鐘的時間,大師兄的臉色卻好似調色盤一般,在短短時間內連續變換了十多種顏色,而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濃重的失望,時不時的朝着羅秋晨瞟上兩眼,忽而又變成了一種兇厲之色。
羅秋晨在任景程拿出手機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好,雖然他不知道視頻的內容是什麼,但是他幾乎可以肯定任景程一定是抓住了把柄,而等到大師兄的眼睛從他臉上掃來掃去之後,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