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折騰了一夜,任景程才藉着睏意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剛剛睡着,鬧鐘那穿腦的魔音就響了起來。任景程迷迷瞪瞪的哪裡還記得什麼事,一拍鬧鐘就繼續矇頭大睡。
可還沒過五分鐘任景程正要睡着呢,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學武的日子,大喊一聲“壞了”猛然起身,着急火燎的忙活開了。
“咦,起牀了啊,我正想去叫你呢!”
任景程打開房門,正好看到自家老媽手裡提着個豆漿袋子,站在他的房門口。
“媽,我先走了啊!”
任景程從老媽手裡搶過豆漿,又從客廳的茶几上隨手夾起一個蘋果,拿上自行車鑰匙頭也不回就往家門口衝。
“小景,你還沒刷牙洗臉呢!”
隨着屋門“哐”的一聲關閉,任媽媽的聲音消失在任景程耳邊。
昨天晚上天河戰隊鬧得那一場讓任景程頭疼的忘了定時間,鬧鐘還是按照平時上學的時間——六點叫喚的。任景程家住C市位於東華區的住宅區,跟中城區可不近,離位於中城區的中心的那座公園就更遠了。
緊趕慢趕的,任景程還是遲到了,六點四十五分,遲到十五分鐘。
沈言倒也沒說什麼,反倒安慰任景程說第一天遲到在所難免的,以後注意就好了。
說完,沈言也不耽擱時間,簡單的教了任景程幾個動作,就讓他自己去練習。
“不用扎馬步嗎?”任景程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
“呵呵,扎馬步我教給你,你回家自己練就是了,我教的是興趣班,扎馬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我都是教動作,基本功都靠學員自己自覺,我可不強迫。對你也一樣,隨意就好。”沈言笑笑說道。
任景程聞言瞭解的點點頭。想想也是,在這個浮華煩躁的世界,扎馬步這種需要耐心和堅持的事情又有多少人能夠將心情沉澱下來,默默的去做呢,包括他自己也是,那種“萬事得過且過”的敷衍態度已經深深的打進了他們這一代人的血液之中了,他明白,沈言也明白。
時間過得挺快的,一晃一個小時的課程已經結束了,沈言因爲要上班還是留下任景程和一衆學員聯絡感情,先行離開了。
隨意聊了幾句,任景程發現這些學員中大部分都是在玩WarGame。不過他們這些人家都住在中城區,這裡作爲C市WarGame的薄弱區域沒有良好的環境,他們也僅僅是普通的遊勇散兵罷了,連個戰隊也沒有。
有個共同的話題總是好的,幾句話下來很快就打開了局面,一羣人之間頓時熱鬧熟絡了起來。
聊着聊着,話題自然轉向昨天晚上WarGame論壇上由天河戰隊引起的風波。
其實對於瞭解內裡的任景程對他們所說的話並不感興趣,除了臆測就是猜測,很多事都是道聽途說,一點也不靠譜,偶爾有幾句說的靠譜點的也是一沾即走,無法深入。
枯燥又乏味,這是任景程的感覺,整場對話對他這種瞭解始末的人都是一種折磨,可他又不能將所知道的事實說出來,痛苦,太痛苦了。
談話漸漸在這種煎熬中結束了,倒是臨結束的時候任景程聽到了一個消息:東華區還是有十家戰隊接受了天河戰隊的挑戰,包括東華區名聲極盛的狂人戰隊,而東華區排名第一和第二的急速戰隊和天空之舞戰隊則偃旗息鼓,沒有任何動作。
狂人戰隊這番動作使得他們短時間內人氣激增,受到了東華區衆多玩家的追捧,知名度直追急速戰隊和天空之舞戰隊,將老對手西瓜皮戰隊斬落下馬,取代了東華區第三戰隊的位置。
任景程不知道狂人戰隊是怎麼想的,也許是臭脾氣來了,真的不服氣的想跟天河戰隊來場硬碰硬;又或者是借這個機會炒作人氣和知名度,反正有急速戰隊和天空之舞戰擋在他前邊,進軍輝煌杯挑戰賽全國小組賽的希望就不大,還不如借這個機會冒冒頭。
不過狂人戰隊的前途如何他任景程可不一點都不關心,他現在着急的是火機那邊究竟怎麼樣了。
拿出手機猶豫了好半晌,還是再一次撥打了火機的電話,可這次火機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要不要去看看呢……
任景程遲疑着仔細考慮着,就在這時,他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任景程一看,打電話過來的竟然是他師傅——小歐。
小歐最近還是比較春風得意的。找了一個看起來很有前途的徒弟不說還有了一個貌賽西施,堪比貂蟬的傾城傾國的女朋友,除了渾身上下那股怎麼也去不掉的娘氣,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男人中的典範。
可是這個男人中的典範此時卻看着桌上“嗡嗡”直響的手機一副碰都不敢碰的樣子。
“小歐,你幹嘛呢,有電話也不接!”
美髮廳上班的時間都比較早,一般七點鐘就開始營業了,此時小歐的同事都陸陸續續的來了,見他盯着自個的手機猛瞧就是不接電話,忍不住的好奇的問。
“人家不想搭理這個人,你幫我擋掉吧!”
小歐拽過一個洗頭小妹,將手機塞到她手裡,一臉討好的說。
“怎麼說?”洗頭小妹沒好氣的說。
“就說我還沒來,手機昨天忘店裡了!”小歐隨便想了一個藉口。
洗頭小妹輕輕嗯了一聲,低頭一看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是何儒亮這種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名字,登時一雙畫着煙燻妝的美目亮了起來,瞬間發出一道寒光後,低不可聞的陰陰笑了起來。
“你好,找哪位?”洗頭小妹用甜的能擠出蜜來的聲音說。
“你好,請問這是周穎然的電話嗎?”電話那頭的人一聽是個女人接的明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用低沉好聽的聲音說。
“周穎然?”洗頭小妹顯然不知道小歐的大號,也愣住了。
“哦,他可能現在叫小歐。”對方似乎想起來什麼,趕忙說。
“他啊——”洗頭小妹拉了一個長音,回頭看了一眼小歐。小歐頓時心生不妙,這丫頭平時就好逗弄他玩,他看她跟個小妹妹似的不好計較,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出岔子。
“他說他把電話忘店裡了!”
果不其然,洗頭小妹對着小歐甜甜的一笑,慢聲細氣的說,還着重將“他說”兩個字說的異常清楚。
“呵呵,是嘛,麻煩你把電話給他,我找他有事。”電話那頭的人悶笑了幾聲說道。
“小歐,你男朋友的電話!”洗頭小妹將電話遞給小歐的同時大聲喊道。
“誰……誰的男朋友……”
“小歐有男朋友了?”
“做什麼的?”
“下手這麼快,什麼時候有的?”
……
洗頭小妹的一句話不要緊,整個美髮廳的人羣都聚集過來了,三姑六婆們七嘴八舌的就將小歐淹沒其中了。
“老子他媽的喜歡女人!”忍無可忍的小歐狂吼一聲,震驚當場。
“小歐你別否認了,喜歡男人也沒什麼啊,我們理解!”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個眼鏡妹妹就排衆而出,一臉“你就承認吧”的表情,語氣頗爲堅定的說。
“我……”
“小歐,電話,你男朋友還等着呢!”
小歐正想辯駁,洗頭小妹嘻嘻一笑,指了指手機,賊兮兮的提醒說。
“回來再收拾你們這羣死丫頭!”
小歐撂下一句狠話,落荒而逃的接電話去了,只留下一羣嘻嘻哈哈哈的女生在他身後指指點點。
“喂!”受了調侃的小歐自是很不高興,那語氣嘛很自然沾染了不少兇狠的匪氣。
“嗨,男朋友,你好!”何儒亮在電話哈哈大笑幾聲,故意說道。
“滾蛋,你也來調侃老子。”小歐此時可是說多男人就有多男人,吼得的電話都抖動了起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而視。
“老何,說罷,你找我有什麼事?”深吸了一口氣,小歐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道。
“前些天東華區那個比賽你知道吧?”何儒亮輕咳了一聲,說起了正事。
小歐一聽老何這話心裡已經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我知道,還去看了!”小歐說。
“那個用‘繁花’的少年,叫任景程的那個,真的是你的徒弟?”何儒亮單刀直入的說。
“是的,你有什麼事?”小歐知道這事瞞不了人,想也不想的大大方方承認了。
“裝傻了不是!我現在幹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儒亮說。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小歐沒好氣的說,說我裝傻我就裝給你看。
“行,我就直說了吧!”何儒亮被小歐這無賴的模樣搞的沒脾氣,直接說。“我們劍天城對他很感興趣,想問問你是不是要把他介紹去傳奇俱樂部,如果不是那我們這邊可就動手挖人了。”
何儒亮說出的這些話小歐早早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他知道任景程的“繁花”一旦亮相定然會引起職業俱樂部的興趣,雖然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了,玩家已經將小歐曾經的輝煌漸漸淡忘了,可是小歐很自信,職業圈裡從來沒有忘記他和他的“繁花”,只要他有弟子出現,這種拉人挖角的事情就會一直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