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換了衣服,洗了牀單,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王喜兒,即使世事蹉跎,你還要勇敢地活下去,不是嗎?要死你應該在你爸死的時候就一起去死了,白活這些年做什麼?
“來呀,有本事你弄死我啊,你要是不弄死我,我一定精彩給你看。”我對着空蕩的房間喊着,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喊給誰聽,那應該是一種絕望之爲希望的無力掙扎,但是這樣喊出來很爽。
還有四天,我們一定要抓緊,扳倒老貓。
我的心裡不知道怎麼突然滋養出一股力量,在我的體內慢慢生根,發芽,成長。
小婭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她家玩,說晚上一起吃了飯去上晚自習,那時候我們週末晚上都要上晚自習的。
我收拾了下,就出門了,其實如果不是老鬼,我也願意和小婭相處,她就像是春日裡的暖陽,相處起來給人特別舒服的感覺。
我去了小婭家,在旁邊指導她把糖醋排骨做好,看着她滿懷希望地把糖醋排骨放進飯盒。
“小婭,你是不是很喜歡單陵啊?”我幫她裝好飯盒。
“嗯啊,我開學第一天看到他,他在校門口迎接新生,有禮貌,彬彬有禮。我拿着很多書,沒拿好,書都掉地上了,他看見了還來幫我撿書。姐姐你知道嗎?他低頭撿書的樣子多好看嗎?那一刻我就覺得自己喜歡上他了。整天心心念念在學校瞎逛,就想偶遇到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他的班級,真的把我興奮慘了。”小婭一臉激動地給我描述着自已有多喜歡單陵。
沒有轟轟烈烈,很老套的校園偶像劇情節,只是因爲在人羣多看了你一眼而已,可是刻骨銘心,再也不能忘。
記憶突然像潮水一樣涌上心頭,那個少年,在我第一次來月經在衆人面前出醜的時候,拉着我的手帶我出窘境,那就像是一場逃離,從此帶我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花花綠綠,繁華愛情。
我突然很想幫小婭追到單陵,我體會那種感情,屬於年少時候的衝動,或者是悸動,但愛就是愛了,那麼不講道理,蠻不講理。
到學校的時候,小婭猶豫再三到底是自己去送盒飯,還是讓我送。
“算了,還是我去吧,姐姐,我想見他一面。”小婭的小臉紅撲撲的,羞澀地對我說。
“姐姐,你說他會吃嗎?這次?”小婭已經開始緊張了,那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樣子,我想那纔是愛情最美的樣子吧,不像我和王子鑫那樣,支離破碎,斑斑駁駁,我的眼睛突然溼潤了。
王子鑫,如果我們不是這種關係,那我是不是也會小心翼翼地接近你,喜歡你。
我幫小婭叫出了單陵,他開始扭扭捏捏的,怎麼也不出來。
“單陵,你去不去,你怎麼像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的。”我把他的書一扔,又開始兇他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單陵面前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總想欺負他一樣。
單陵看了我一眼,還是起身出了教室。
“那個,這是你喜歡吃的紅燒排骨,給你當夜宵吃。”小婭雙手舉着飯盒給單陵。
單陵此時也羞紅了臉,“小婭,你不要再送了,我不會吃的。”
“爲什麼啊,這是你喜歡的啊。”小婭急了。
“只要你送的,我都不會吃的。我們不可能的。”單陵看了一眼飯盒,冷冷地說着。
“啪。”我實在看不下去,給了單陵一巴掌。
單陵恨恨地看了我一眼,但沒有要還手的跡象,大聲地喊着我的名字:“王喜兒。”
“姐姐,你別打他啊,你怎麼打他了。”小婭看到我打了單陵心疼地哭了起來,連忙拉住我,怕我再給單陵一巴掌。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看着自己的手,我怎麼會打單陵?難道是因爲我想到了王子鑫和別人在醫院亂搞的那幕。
這時周圍早就聚集了一羣看熱鬧的人,大家都在瞎起鬨着,“你就接着吧。”
“哦,談戀愛咯。”
…….
急忙中我把小婭的飯盒搶了過來,強塞給了單陵,“拿着,小婭做了一整天了,手都被燙了好幾個泡了,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單陵看了一眼飯盒,手用力拍向飯盒,立馬飯盒就掉在了地上,裡面的排骨立馬七零八落地滾了出來。
“王喜兒,我的事不要你摻和,你以爲你就是大姐大了,可以兇我,可以使喚我,我只是讓你,不和你計較,但不代表你可以隨便欺負我。”單陵漲紅了臉,一口氣說出這些話後就回了教室。
小婭忍不住哭着跑開了,留我一個人在那裡發呆,在衆人的注視下,我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我在做什麼?
“看什麼,都散了。”我轟趕着衆人,也跑開了。
“喂,張浩,你在哪?”跑到廁所之後我給張浩打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我到了張浩的家。
“你怎麼了啊?”張浩很快就急匆匆地給我開了門,他的手還是掉在胸前,他爸爸應該又去工地了,沒回家。
“張浩,我好難受,很混亂。”我看見張浩,就忍不住爬在他的懷裡哭了起來。
聽了我說單陵和小婭的事,張浩立馬就笑了,“多大事啊,不就這點小事嗎?”
“很小嗎?可是我覺得我傷了單陵和小婭啊。”我的內心不安着,一想到單陵看我的眼神,一想到小婭哭着跑開,“張浩啊,我覺得自己什麼事也辦不好,一無是處。”
“喜兒啊,你最近是不是壓力特別大啊?所以這點小事都會讓你難過。”張浩拍拍我的肩膀。
“張浩,我昨天聽到了王子鑫和別的女人在醫院裡那個。”說到這裡我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以爲一場烈酒和寒風后,我真的會不再愛王子鑫了。
“喜兒,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張浩看着我的眼睛問我,很糾結地問我。
“恩,你問吧。”我不知道張浩會問什麼。
“你第一次是和王子鑫嗎?上次用皮帶打你的是誰?”張浩神情複雜地看着我。
我的心突然漏了半拍,張浩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張浩?我,我……”我不知道說什麼,支支吾吾着。
“是不是王鋒?”張浩閉着眼睛顫抖着說出了王鋒。
聽到張浩說出這個名字後,我的內心立馬被一種驚愕和恐懼包圍住,張浩怎麼會知道,此時的我就像在大庭廣衆下被人扒光了衣服,我想逃,卻無處可逃。
“我出院那天,我看到你接電話的時候,顯示的是王鋒,但是你卻撒謊說,你要去親戚家吃飯,我知道你是王鋒領養的,哪裡來的親戚。後來我讓我爸先回去,說你有東西落下了,就打了的,跟着你坐的那輛公交,直到你在一個酒店下車。”說到這裡,張浩停住了。
我知道他都知道了。
張浩拿出了一根菸,狠狠地吸了一口,“我在那裡等了你三個小時,你才和一個老頭出來,他還捏你的屁股,那一刻我什麼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整個人呆在那裡,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一樣,思緒也僵住了。
“王喜兒,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你爲什麼這樣?你很缺錢嗎?是不是誰想上你都可以?你可以爲了王子鑫和我睡,可以爲了錢和王鋒睡,你告訴我,你又因爲什麼和王子鑫睡的?”張浩發着狂,把煙狠狠地菸灰缸裡按着。
張浩的每一句質問,都像一把鐵錘一樣,一下下敲擊着我的心。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痛?我形容不出來,真是如刀絞,不用碰就碎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質問,我也在這待不下去了,我要走,我要走了。
看我要走,張浩一把拉住了我,“你要去哪?你要去誰的牀?要去伺候誰?”
我掙脫着張浩的拉扯,剛把他甩開,他又拉住了我,把我按在了牆上,不等我掙扎就狠狠地吻了上來,邊吻邊把手上掉的繃帶扯了,然後用受傷的手壓住我,另一隻粗暴着扯着我的衣服。
我掙扎着,可是張浩已經發狂了,我掙脫不了。
任他狠狠咬住我的嘴脣,直到嘴裡有了血腥味,王子鑫也這樣咬過我。
在他把我的上衣扯完後,一把把我抱了起來,丟到了牀上,我想跑,掙扎着,哭着,鬧着。
“張浩,你個混蛋。”此時我就像被人推入了冰窖,顫抖着,我想起了,第一次王鋒把我帶進浴室的時候,那時候我什麼也不懂,只是聽他的命令,扭捏着脫着衣服。那時候的我也這樣顫抖着,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害怕着。
雖然我之前也和張浩睡過,可是那時候的我什麼也不怕,此時我的心真的怕了,我想也許是因爲我在乎張浩吧,原來現在在他心裡,我已經如此不堪了,已經成了一個徹底的婊子了,千夫所指,萬人可上。
“你可以和誰都睡,爲什麼不可以和我睡,你跑什麼?你掙扎什麼?”張浩給了我一巴掌,眼神顯得猙獰。
張浩,我是不是連你也要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