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黑爺相擁在一起的時候,他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我伸出了手指放在了他的嘴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不要說話。”
黑爺聽了之後衝我一笑。然後就直接把我扔牀上了。
一晚上燈影幢幢,牀擺搖曳,心生盪漾。
天快要亮的時候,他就說他要走了。我依偎在他的懷裡,不敢有絲毫的任性,只是緊緊得抱住了他。
“我捨不得你。”一聽說他要走了,我就萬分不捨。
“乖。等我們處理完這事,就離開這,我帶你去過好日子。”黑爺在我的耳邊輕聲說着,這些日子不見,他下巴上的鬍子又蓄長了一些,看起來十分男人味,已經不像上次見面那樣,只會觸得我癢癢的了。
“黑爺,你記得你答應我的。”
雖然滿心地不捨,可我還是鬆開了他,不過鬆開他的那一刻,心裡突然空落落的,我的手指上殘留着他的餘溫。
他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之後,立馬就起身,窸窸窣窣地穿起了衣服,我也趕忙起身,在他穿好衣服的時候,立馬從身後抱住了他,他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之後,伸手去掰開我緊緊環繞住他腰的手。
“黑爺,小心,小心,你知道的,我不能承受再失去你一次了。”我靠在他的背上,十分不捨地說着,其實我是真的害怕,我怕下一秒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們都在刀尖上滾着,誰都不知道誰的腦袋下一秒會在什麼地方。
“恩,我知道了。”黑爺的氣息有些不穩,朝着天花板的位置望了一眼,然後就扯開了我的手,把我往後推了一把,頭也不回地,再次矯健地從窗子上又翻了出去,我趕忙走到窗子面前,在天青色的黎明中看見他低頭而行,很快就從旁邊的一個小道消失了,而且很奇怪,四周雖然有很多人在巡哨,但是那些人就像是沒有看見黑爺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喬婉昕過來敲門了,我打開了門,當她看到我的表情的時候,瞬間就笑了,“怎麼了,還難分難捨的?”
我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樣窘迫,突然臉就紅了,不過我還是點頭承認了。
“黑爺早就料到了,給老鬼打了一個電話,讓我過來陪陪你。”喬婉昕拉住了我的手衝我說着。
“他永遠都這麼考慮周全。”一想到黑爺對老鬼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就覺得心窩都是暖洋洋的。
“對啊,是考慮地很周全,這樣好的男人不多見了。”喬婉昕十分悽婉地笑了笑,突然問我知不知道古雪?
我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給我提到古雪,不過老鬼那段時間表現地那麼明顯,喬婉昕那麼聰明,又和老鬼在一起那麼久,能知道這個也不奇怪。
“知道,但是鬼哥對她沒有什麼,可能就是愧疚多一些吧。”我趕忙解釋着,其實我還是挺怕喬婉昕誤會什麼的。
喬婉昕輕聲嘆了一口氣,然後幫我把被子理了理,“喜兒,你知道嗎?其實我心裡真的不舒服,我的愛是自私的,即使我知道老鬼對我絕無二心,可是你不知道,他的心裡有她,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我一想到這些心裡就不舒服。”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喬婉昕,她和老鬼的愛情和我經歷的那些不一樣,就算一樣,我也沒有把自己手頭上的那些事理清楚。
“行了,你再睡會吧,老鬼說八點的時候去花街,那裡還有一堆的事,你再不去都亂套了。”喬婉昕理好被子之後,也不再說什麼,默默朝外走着。
我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別多想,其實鬼哥是愛你的,這點從來沒有變過,你應該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我知道。”喬婉昕衝我一笑,然後就出門了。
我也沒有什麼睡意,坐在梳妝檯面前給自己化起妝來,既然要回去花街,那我就要風風光光地回去。
等我畫好之後,一直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看,我已經和第一次來城裡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那時候的我看起來灰頭土臉的,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我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全身上下都透露着鄉土氣息,後來還偷人錢,被人誣陷說鞋子一學期沒有洗過,還有腳氣,爲什麼那些人一猜就會猜到是我,因爲我窮酸啊。
可是現在如果我再站在那些人的面前的話,估計再不會有人說那番話了,此時的我用着昂貴的香水,精緻的口紅,穿的一件衣服就值很多人一年的工資了,而這些錢,在我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等我濃妝豔抹把自己塗抹好出門的時候,老鬼和小北他們已經坐在客廳裡等我了,他們臉色都不太好,估計昨晚也沒有睡好,是啊,在這種時刻,誰還有心情好好地睡覺。
老鬼見我出來之後,伸了一個懶腰,就叫着我們出發了,大家都沒有拖拉,就直接跟着老鬼出門了。
一出門就看見了不少的人已經站在房子的四周了,一看我們出來救提高了警惕,老鬼裝作沒什麼的樣子朝我聳聳肩,一笑置之,然後我們一羣人就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當然我們每走一步,身後都有人往前走着一步。
不過那些人都只是在身後跟着,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動作,老鬼衝我說,大不了就當是身後跟了一隻狗,別搭理就成了。
等我們到花街的時候,花街還是一片寂靜,一般這個點,大家都還在睡覺,夜生活剛剛沉寂下來,這時候正是她們睡覺的時候,做小姐的就是這個樣子,自己的生活完全打亂了,黑白顛倒,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全都是一羣在夜裡出沒寂寞到骨子裡的貓。
我們到了花街之後,先去青-樓還有華庭看了看,這兩個地方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繕,都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雖然有些地方都還可以看出燒燬的痕跡,不過已經很好了,也還是可以接客了。
我和老鬼又去找重修這個的負責人商量了一下,他也說明後天就可以住進去了,這次燒的雖然嚴重,可是我砸了重金,老鬼找的人也足夠靠譜,所以進展很快。
既然確定了後天可以入住,正式開業,我和老鬼立馬就商量着讓之前的那些人回來,那些丫頭在春苑也憋壞了,尤其是那些被分到酒店,還有跟着老鬼去了彩蝶軒和其他幾個樑雨涵手下的會所的姑娘,早就想回來了。
不過商量了一下之後,有些人還是不能直接讓她們回來,必須出去自立門戶,要不以彩蝶軒爲主的幾個場子還真鎮不住,現在多少人都盯着這些會所在,尤其是龔欽那邊,他本就想着藉由我的手拿下這花街的,這花街一年的油水可不少,多少人盯着在。
這邊看了下之後,我和老鬼就去了彩蝶軒,我們剛一進去,就有不少之前昔日的姐妹站在那輝煌無限的門口迎接我們,一看到我和老鬼就十分熱情地迎了上來,喊着喜兒姐,鬼哥。
而那些本是屬於彩蝶軒的人,也明白了現在這裡是誰當家做主,一看到我,自動列成了兩排,恭恭敬敬地喊着我姐。
風光無限,當我踩着高跟鞋,塗抹着豔麗的口紅,畫着鮮豔的眼影站在這裡,所有人都十分恭敬得喊着我姐的時候,你會覺得世界就在你面前一樣。
可是,你卻沒有因爲這樣而滿足,你的內心早就在很久之前荒蕪成一片孤島了。
我衝着那些熟悉或陌生的人點頭示意,臉上的表情故意裝得冷漠,畢竟我現在身份不同了,要想要鎮住這些丫頭,還真要耍點手段。
而此時她們都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畢竟我這個人名聲也在外,怎麼暗地裡幹掉茅姐,又苦心謀劃那麼久幹掉樑雨涵,大家都有目共睹,一個個的都怕得罪了我,之後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在任何場所,任何地盤,都會出現幾個挑刺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着睡衣的女人,披散着捲髮,看樣子剛剛睡醒的女人從樓梯那邊走了過來,打了一個哈欠,十分不滿地衝我們嚷着,“吵什麼啊,一大早就學狗叫啊。”
她雖然沒有直接指着我說這事,但是很明顯她的意圖就是針對我,在我來之前就聽老鬼介紹了,在彩蝶軒有幾個刺頭,都是樑雨涵捧出來的紅牌,現在都身價了得,不過都把自己當角兒了,平日裡一句話不對,就嚷着要走,這幾日搞得老鬼也是沒有脾氣。
畢竟這幾個人也算是彩蝶軒的靈魂人物了,手底下都有一批跟着的姑娘死心塌地的,這要真是走了,那這彩蝶軒還有其他幾個會所就只能剩下一個空殼子。
樑雨涵留下的會所,能上眼的大會所有四個,這四個地方各有一個頭牌,撐起了整個場子,而此時站在我們面前,一臉慵懶的,正是陳夢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