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連荷心走到門口,從車的後座走出一個人打開門,倚着門等着連荷心的到來。
連荷心邁着優雅的步伐走了過去,那個男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優雅地關上了車門,從另一邊上車。
“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真是難得,許久不曾見你的笑容了。”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一坐下來便笑着調侃道。
“我今天做了一樁蠢事,可是不知爲什麼,就是很開心。”連荷心微仰着頭,高不可攀的模樣。
男子輕笑:“太過精明瞭就會活得很累,偶爾糊塗一次也沒什麼。”
“總有一天,你也會背叛我嗎?”車子在高速公路上有條不紊地行駛着,連荷心忽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被人揹叛的事時常有,不值得悲傷,說不定哪一天你也會不動聲色地黑我一把。”男子神情溫文爾雅,煞有介事地執起她的左手,在她細膩的掌心烙下親吻,“但是你要記住一點,至少我不會,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你,我也不會。”
連荷心在他額上彈了一下,輕笑道:“這麼久沒見了,你就不能稍微正經一點?”
“我很正經啊。”男子一副我很無辜的樣子。
“認真開你的車。”連荷心提醒。
男子彎彎嘴角,不置可否。
連荷心擡頭望了望天,發現風雲變幻得厲害,烏雲層層疊疊,宛如火燒雲一般在黑幕間翻滾如浪,忽的疲倦上襲,纖細的指尖輕撫眉心處,心生感慨:“暴風雨,似乎就要來了啊……”
蒼洛的莊園依山傍水而建,佔地面積大得驚人,坐落於城郊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私人園林中心地帶,可謂寸土寸金,光是一個停車庫就大得好似一棟廣闊的別墅,黑壓壓的洞口預示着,它的主人很有錢,有錢到可以隨意揮霍,同時又很霸氣,允許隨意進入,因爲他根本就不怕刺客殺手什麼的,但是想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蒼洛一向喜歡開門揖盜,再關門打狗,這對他而言彷彿是一個很好玩的遊戲。
且不說他惡劣的潛質,先說這棟獨闢蹊徑的莊園,雖說是歐式建築,給人的感覺卻無形中衍生出一種獨具東方古韻的靜美,就連園林中也是一番奇景,種植有大面積的花圃,品種大多從世界各地空運而來,一年四季都如同生活在童話世界之中。
恐怕誰也不會知道,這樣的大手筆卻是蒼洛親手設計並督建的,他向來喜歡幹些與生意擦不上邊的事情,“不務正業”的名頭在生意圈是人盡皆知的。
“這是我送給我未來女人的禮物,住到裡面的女人就是你們的女主人。”
當有人實在捱不過好奇心的折磨問蒼洛時,蒼洛正優遊品酒,聽見詢問,放下酒杯面色風雲變幻,偏偏嘴角翹起的弧度始終無懈可擊,看起來五分隨意三分邪惡,還有幾分深意,呼之欲出。
那問話的小哥額頭冷汗直個冰雹似的砸,“呵呵,洛少還真是幽默呢。”誰不知道這位對待未婚妻那是出奇的殘忍,現在卻又爲了別的女人牽腸掛肚的,可能嗎?
但是對喬可可,蒼洛的這番話,是從沒有說過的,甚至是到了最後,也不盡然。她一直闔上的雙眼,在進入到森林中
那刻睜開了:此地縱然絕美得似宛如人間仙境,也不是屬於她的度假勝地。
“小姐,我們到了,請您下車。”司機爲她打開車門,彎腰恭敬道。
“謝謝了。”喬可可站到了這狀華美而獨特的大幢莊園前,擡頭之際忽然感到眼前一陣暈眩,眼前這滿是熱辣的感覺,整個盛夏最爲虛弱的陽光點上,卻一絲都不容情。
寬敞的大廳內,落地窗簾半拉半掩,佈置華美而沉靜,蒼洛正閒適地斜靠在長沙發上,略帶暗色的瞳眸微闔半攏,眼角稍稍上揚,似乎睡着了,又似乎在靜靜地等待什麼,他身上的氣質一向如此,清冽而冷靜,優雅高貴如獵豹,潛伏於深林,悠閒自在地等待獵物出場。
對塞維斯這個跨國集團稍有了解的人,聽到蒼洛這個名字都不免會捏一把冷汗,他絕不是什麼你多活幾輩子就能對付過去的人,上一秒他還是中世紀油畫裡走出來的高貴伯爵,風雅親切,與你推杯舉盞,下一秒,便化身惡魔,一刀狠狠捅進了你的胸膛,還依舊能轉頭就與另一人繼續言笑晏晏,相談甚歡。
十足的表裡不一卻又腹黑十足的人。
這當兒,華室內已經沉默了好一會兒了,就算手中正握一瓶波沃爾紅葡萄酒,酒瓶稍稍傾倒,鮮紅的酒液緩緩流淌出來,倒進一隻晶瑩剔透的高腳水晶杯裡,印着他薄也似的的脣,舌尖在杯沿輕輕一舔,頓時美得眼角眉梢都神色柔和起來,桃花眼彎起的模樣,真心能夠顛倒衆生。
全天下能把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做得這麼下流的人,除了他恐怕就沒有別人了,蒼洛品酒的時候往往專心致志,似乎除了眼前這杯美酒,其他什麼都不足以引起他的興致。
喬可可走進來時,正看見他這幅百無聊賴的模樣。
“終於等到你了,寶貝。”他對站在門口的她輕道,張開自己的雙臂做了一個迎接的手勢,很明顯的意思,讓她過來自己身邊。他的嘴角立時逸出幾絲愉快的笑意,喬可可心裡窩火表面溫順地走過去,步子邁得不急不緩,似乎一丁點都沒感覺到那分明的壓力,靠在他邊上坐下。
“今天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跟他談論正事去了,所以纔沒親自去接你,你不會介意吧,親愛的?”蒼洛伸手攬過她的肩膀,眼眸輕輕的凝視着她,極盡纏綿悱惻的聲音。
“沒關係,我本來就不打算讓你親自去。”這傢伙就是一個大麻煩,凡是不想英年早逝的人,還是趁早離得遠遠的好。
“真是的,你還是這麼不解風情啊。”蒼洛眨眨眼,花蝴蝶似的撲扇,抓到獵物了,但是沒想到,自己竟然不捨得像從前那般,玩玩逗逗就一下子囫圇吞棗地吃掉,這回得花費大量時間精力慢慢品嚐,很是有點頭疼啊。
喬可可瞧見他右手握着的高腳杯,不禁揶揄了起來,“又喝酒了?打哪兒來的?”
誰叫蒼洛是個資深的愛酒一族,從來酒杯酒瓶不離身,只不過誰也沒見他喝醉過,又或者狂喝濫飲,他也許並不是真正愛酒,只是習慣性的,拿酒來迷惑別人眼睛吧,誰都知道酒後誤事這回事,想要讓他誤事的人實在太多了些,只是沒人敢灌她酒而已。
他原是不怎麼愛喝的,但是這東西着實上癮,當他發現自
己離不了的時候,卻已爲時晚矣。
酒這東西,有時候就跟兩個人的感情相似,當你漫不經心的時候,指不定已經有某一個人的身影闖進了你的世界,原先你還不想着怎麼去驅趕她,讓她在你的領地裡自由徜徉,只爲了她那偶爾露出的笑靨,可是當你意識到應該將她趕得遠遠的免得礙事的時候,卻已經下不了那個狠心了,這個人也將成爲你的絆腳石。
“唔,讓我想一想……”蒼洛歪頭做努力冥思苦想狀,繼而彎脣笑得像個第一次竊花成功的小孩子,“是劉賀帶過來的,他說下頭孝敬給洛少本人的,剛送來不久,我一看是84年的,就實在沒忍住,味道還不錯,你要不要嚐嚐?”他眼神中帶着幾分戲謔幾分渴望,這傢伙總是這麼亦正亦邪的,誰也摸不懂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有就快點拿出來。”喬可可斜了他一眼,這男人總是喜歡故弄玄虛,有時候悠遊自在的真讓人沉不住氣。
“那好,我餵你……”蒼洛咬着她耳朵呼出曖昧的氣息,走到哪裡都不忘佔對方的便宜,正是這位洛少的惡趣味,尤其是眼前這個小女子的,每次看到她平靜冰冷的面容在自己眼前崩潰,像只張牙舞爪的小狐狸一般炸毛時,他的心情就會奇好無比。
怎麼說呢,真可愛。
不過,她這可愛勁還沒過去,一柄冷冰的袖珍匕首就貼上了他優美的頸項,動作神不知鬼不覺,快得完全沒讓人感覺到,當蒼洛發現的時候,喬可可已經湊上來跟他雙目相對,一副要咬他兩口的樣子了。
“你這是要幹什麼?說起來,我還是你的跆拳道老師呢,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我?呵呵——”蒼洛這個色主,就是無論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能給人一種欠揍的調戲別人的感覺,尤其是在喬可可的面前,他的惡劣性質簡直髮揮到了極致。
“蒼洛,不要這樣,我有些亂!”喬可可皺着眉,她對蒼洛說不上是什麼感覺,蒼洛這個男人就像是罌粟一般吸引着他,她卻漸漸的不敢靠近,至於原因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爲歐厲還是因爲蒼洛逐漸表露出來的不平凡和龐大的勢力。
蒼洛玩味地“哦?”了一聲,完全不顧自己的性命此時正拿捏在對方的手裡,摁着對方削薄的雙肩便輕輕地吻了下來,他的吻也似他的人一樣,溫柔而又霸道,不容反抗的味道。
看到喬可可還睜着眼睛瞪着他,握着匕首的手都有些輕輕顫抖,他不禁更加得意了起來,他心裡很清楚,如今不止喬可可是他的弱點,他同樣也是喬可可的弱點。
別看那個人平時僞裝得很好,似乎隨時能給他紮上一刀的樣子,實際上他知道,哪一天他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最着急的人勢必也是她。想到這裡,他不禁輕嘆一聲,一手將頸上的匕首輕輕挪開,沒有任何危險的味道,一手覆在她的眼簾上,在脣舌換氣的時候戲謔地交代:“閉眼,傻瓜。”
喬可可嚇了一跳,終於恍然大悟般回過神來,迅速推開對方,挪到遠離對方三尺之外的地方重新坐下,氣猶不平。她一邊惡狠狠擦着自己的嘴脣,一邊瞪了蒼洛一眼。
一看這傢伙就知道不是新手,吻技好到神乎其神,別人只是讓人窒息,他幾乎就要奪人魂魄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