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總,她跟了上來。”司機笑的有些狡黠,一副看你怎麼辦的樣子。“我們要上車麼?”他看了一眼停在不遠的加長林肯,銀灰色的外殼看起來說不出的尊貴。
“上,幹嘛不上?難道她能走着追上來?”按照他的記憶,假如沒錯的話,這個傢伙已經走出了兩百多米,停在她前面的車子就剩下一輛豐田了,該不會巧到恰好是她的車子吧?想到這裡,他也有些得意的轉過臉眨了眨眼睛。打開加長林肯的車門,順溜的坐了進去。
喬可可看見前面歐厲有些調皮的對她眨了眨眼睛,嘴角泛出了一絲絲有趣的笑容。上車了?上車我就追不上你了麼?從皮包裡拿出一串鑰匙,她慢悠悠的打開了那輛豐田的車門,穩穩當當的坐了進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曾經叫她痛不欲生的男子,她有了一種連自己都覺察不到的好奇心。彷彿對方就是一座寶藏,正在吸引着她不斷地去挖掘。
看着前面那輛優哉遊哉,吃定了她跟不上去的加長林肯,喬可可生出了一種捉弄一下那面具男子的心。猛地狠踩了一腳油門,腳下的豐田車就像是失控了一樣的朝前面衝了過去。她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悠閒地打開了音樂,嘴角掛起一邪惡的笑。
聽見後面的汽車轟鳴的聲音,歐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那輛自己以爲絕對不會巧到屬於喬可可的豐田車,正以極速朝自己這邊狂奔而來。
“靠!跟上來了!快點!要撞上了!”歐厲情急之下爆了粗口,對着身邊的司機吼道。這傢伙是瘋了麼?難道想要撞死自己?
就在這時,司機一邊操縱着車子試圖躲避後面好似打了興奮劑一樣撲上來的豐田,一邊滿臉黑線的想到:我靠!難道這兩個傢伙都是精神病瘋子?怎麼一個個都像神經失常了呢,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就在歐厲以爲喬可可的車子就要追尾了的時候,一陣狂風帶着塵土和樹葉從他的身邊狂奔過去了!歐厲這邊的窗戶開着,剛好被塵土嗆得不輕,一隻眼睛還被一片枯葉毫不留情的擋上了。慢慢的將臉上的葉子取下來,露出了兩隻眼睛,再看向前面時,喬可可已經在加長林肯的前面,將頭伸出窗外朝自己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歐厲無奈的靠在了靠背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皮子耷拉下來,喃喃的道:“還以爲要住進美國做高檔的醫院裡享受特輯護理呢!這個瘋女人!”心中卻是一陣陣甜蜜,自從上次送筆筒事件之後,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過什麼互動了,這應該算一次吧!同時,也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夾雜着,叫他的心中一下一下的抽痛。若是沒發生那件事,他們之間又何須這樣!
司機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將車速減了下來。他可不想和這兩個瘋子一起玩,喬可可這個漂亮的超車就像是耍雜技一樣,叫他硬生生的生出了一種今天陪歐厲來就是一個錯誤的想法。
喬可可在前面將車子開的大開大合,司機完全分辨不清下一秒前面這輛已經明顯像酒鬼一樣大醉特醉的豐田車會像那一邊甩,他只能一再的給車減速。但這似乎無濟於事,因爲前面的那個醉鬼幾乎像王八一樣
在橫着走!
喬可可回望了一眼,透過玻璃看見歐厲無力靠在靠背上,而他身邊的司機幾乎已經糾結的不行了,一臉苦相。她不由得笑出了聲。掀起了臉上的面紗,露出精緻的容顏,朝着後面拋了一個媚眼之後,轉身繼續專注於自己的開心之旅了。
司機看着前面轉過來的妖精一樣的臉龐,冷汗直流。他有些遲緩的轉過臉:“歐總,您確定我們要開車回去嗎?”
歐厲睜開了眼睛,看着前面塵土飛揚的樣子,狠狠地咬了咬牙,道:“走!下車!”
兩人剛剛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歐厲一擡頭,卻看見喬可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豐田停在了前面,正站在自己前面嘿嘿的笑着。看着她那一臉狡黠的笑容,歐厲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衝動,一把將眼前的人兒抱在了懷中,一個輕輕地旋轉,將喬可可抵在了車上。
“你——想幹什麼?”兩人臉對着臉,距離不到兩釐米,身子已經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喬可可有些措手不及,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傢伙會突然有這樣的動作。
看着喬可可冷冽的眼神,歐厲突然調笑道:“我說小姐,你這麼跟着我,是在勾引我嗎?想不到這麼多天不見,你的車技倒是長進不少啊!”他的心中苦澀,眼睛裡卻滿是一副登徒浪子的神色。
“勾引?”喬可可的眉毛皺了皺。那是她表示不滿的一種方式。報答自然沒有問題,但是這種方式麼——
“親一下,就親一下!”歐厲有些賴皮的湊了上去,司機黑着臉賺到了加長林肯的另一側去了。喬可可,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歐厲的心中默默地念着。
歐厲正看着喬可可,那眼睛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竟然感染了喬可可,她的心有些微微的疼,竟然鬼使神差的將紅脣湊了上去,穩住男子薄涼精緻的嘴脣。是的,就是那種感覺!真的好像好像啊!她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小巧的香舌伸進了男子口中,那裡有着一種甘冽的味道,感覺很好。
歐厲怔了一下,儘管心中的難過越來越多,卻還是深情地迴應着她,細細的品嚐着這突如其來的幸福。
而就在此時,後面想起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可可小姐,我們要回去了!”猛地推開了歐厲,喬可可看見阿城正微笑着站在前面,看着自己的眼神裡多了一種別樣的情愫。那是幽怨,是的,幽怨。還有隱隱的憤怒。
他生氣了!蘇瑾離走了還不到十天,他怨她這麼早就和別的男子開始曖昧,畢竟少爺層那麼愛她!而歐厲卻不這麼想,難道那個叫阿城的傢伙喜歡上了喬可可麼?他的心中掠過一絲絲的緊張。
喬可可看了一眼歐厲,轉身隨着阿城離開。歐厲的心中有一種說不清的苦澀。他準備鑽進車裡,離開這個樹林,卻見喬可可突然回頭說了一句話:“你——其實是個不錯的男人!”然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離開了。
“不錯的男人?指的是我嗎?”坐在車子裡,歐厲將手上的東西丟到一邊,轉身問司機。
“歐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自信了?”司機用另外一種方式回答了他的問題。
是啊,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自信了?喬可可,你不在,我自信又有什麼意思呢?
“你能回來,真是個意外。”喬可可斜着眼睛看向身邊曬黑了的女子,笑笑的問。
“嗨,人這一生的變數啊,誰能說的清呢。我告訴你啊,我現在和連成旭在一起,他都能活着,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蒼一一有些憂鬱的說着,一腳踩上了油門。
寬敞的沿海公路上,陽光斜斜親吻着一輛耀眼的純白色切諾基,嬌小的蒼一一坐在駕駛位上顯得格格不入,喬可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斜斜的挑起一邊眉毛,欲言又止。
蒼一一沐浴着海風和陽光的百忙中還抽空白了她一眼,“有什麼問題就快問,你那臉都快憋成豬肝了。”喬可可嘴角一抽,說道“你怎麼突然買車了,還是這麼彪悍的一輛。”說話間一輛粉白相間的Minicooper從旁邊開過,喬可可朝那輛車努努嘴,“諾,就是那輛,跟玩具車似的,纔是你風格吧。”
蒼一一一頭黑線的盯着那輛粉嫩的冒煙的車漸漸遠去,手一滑,整個車子差點衝出護欄,“噗”喬可可笑噴,蒼一一憤憤的說道,“哼,你也知道,我們這職業,哪有功夫開那種車到處招搖,還是越野比較安全,被仇家追的時候跑得還能快點。”
喬可可聽着蒼一一不知是苦澀還是搞笑的話,也收起了玩笑之心。
車子繼續往山頂開去,眼前漸漸豁然開朗。山頂是一片別墅區,一棟棟沿海別墅,被大片的樹木隔開,確保了住戶間的隱私,種在車道兩旁的紫繡球樹,花開正豔,暖風一吹,便下起了粉白的花雨。
蒼一一在一棟海景無敵的白色小獨棟前停下車,這裡是組織給分配的住所,看似很普通,實則外圍的防禦密不透風,精妙非常。
喬可可徑直的走進房間,外面是碧綠的草地和連天湛藍,白色的窗簾飄在落地窗前,角落的小櫃子上立着一張少年和少女的合影。
一切就如幾年前一般,那個比她大三歲的男孩,捧着一個用四月雪編織成的小花環,站在玻璃窗外,溫柔的衝她笑,在他背後是一望無際的湛藍和滿園的小雛菊。她總是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後,指着各種東西問長問短,把好奇的天性發揮了個淋漓盡致,像本會移動的《十萬個爲什麼》。而他卻總是耐心的給她一一作答,末了,就把她可愛的蘑菇頭揉亂,看着她嘟着鼓鼓的小臉,笑得前仰後合。
只是在她以爲會一直與他這樣每天玩鬧,相伴長大的時候,老天爺就狠狠的跟她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命運永遠不會停下捉弄人的步伐。殷天野的死,叫她的心裡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感覺。那時候,他們的愛是那麼熾烈,而時過境遷,如今再想起也不過是一段模模糊糊的回憶而已。
“可可,人死不能復生,還是別想了吧。”
喬可可回過神,像是想起什麼一樣,伸手把照片從相框裡抽出來,伸手,彩色的照片便似蝴蝶一般從山下上飛了下去。少年清俊的笑容依然清晰的留在照片和記憶裡,而承諾卻越來越蒼白。這是最後一次祭奠,不爲其他只爲曾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