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洛瑾熙簡若離三人走後,宮慕楓脣角微勾,裝作好心的勸道:“不要與阿洛爭,你是爭不過他。”語畢,邁着優雅的步子離開了菜館。
穆以寒咬咬牙,這男的是給他下馬威嗎?他自認身上沒有哪一樣比那姓洛的差,憑什麼要他退出?而且那姓洛的還有一個拖油瓶。
可這個決定,如果在某個機遇面前,他是否還會如此的堅定不移?
今天,穆以寒接到了一個消息,上頭有道指令下來,說上去是公司錯怪了他,所以爲了彌補,打算讓他去美國的分公司當總監。年資是這邊的三倍,而且不管是福利還是待遇都比這邊好。
剛接到這個消息時,穆以寒傻了,反應過來,忍不住歡呼起來,想找簡若離與他一起分亨這個好消息琬。
待簡若離一走進辦公室,穆以寒馬上興奮的上前抱住她,語氣中有着掩不住的興奮,“若若,我明天就得去美國那邊的分公司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簡若離只覺得心頭一沉,低低的應了聲:“哦……”
“你知道嗎?若若,在美國公司那邊,總監最大。不像在總公司,每個部門都會有一個總經理。在那邊,不管是待遇還是環境都比這邊好上很多倍!”穆以寒只是急着想和她分享他心中的喜悅,忽略了簡若離漸漸蒼白的臉色藤。
輕輕推開他,背對他,低聲問:“能不去嗎?”一切都在重演着,難道當年母親所走的路,她也得走上一遭嗎?
“若若,我知道這讓你有點難以接受。纔剛熱戀,如今這麼快就要分開。但是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雖然不忍心和她分開,但是他真的不想放棄這個機會,而且父親也不許他放棄。
“不是對不對得起的問題,而是……”哽咽了一下,眼眶裡聚滿了淚水,彷彿馬上就要落下來似的,深呼吸了一下後,繼續問:“以寒,你真的非去不可?”話一出口,簡若離眼眶裡的淚水忍不住,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掉在右手的戒指上。多悲哀,昨晚才說要和她訂情,今天卻和她說要出國。
“若若,你聽我……”穆以寒上前,將背對着她的簡若離翻過來,話卻在看到她臉上的淚水時,愣住了。“若,你怎麼哭了?”她不是該替自己開心的嗎?他馬上就要去美國當總監了。
擡起帶淚的臉龐,紅紅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問:“以寒,我問你,美國你真的非去不可嗎?”
“嗯,傻瓜,哭什麼呢!又不是扔下你……”伸手欲揉揉她的秀髮,卻被她閃過。
推開他,簡若離表情冷漠的望着他,聲音冰冷的說:“抱歉,我還要很多文件要處理。”語畢,在他錯鍔的表情下走了出去。
直到門關上好一會,穆以寒纔回過神來,鬱悶着她爲什麼反應如此大。算了,或許她只是不開心他要去美國,倆人要分開那麼久而已!等下下班約她去海邊看夕陽,順便勸一下她。
洗手間裡,簡若離望着鏡中與她一樣,眼睛紅紅的人兒。她和以寒真的得分開?可是……分手……分手這兩字好難說出口,可是……不說出口又能怎麼樣?難道要重走母親的路?不要,她不要!剛想着,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擦乾手拿出手機,看了下信息。原來是穆以寒發的信息,約她下班後去海邊步兼看日落。
兩眼無神毫無意識的將手機放回口袋裡,牙一咬,下了個重大的決定。分吧!拖着只會走上母親的舊路,何必呢?
傍晚,簡若離和穆以寒倆人走在海這上,任由夕陽將倆人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在一段人較少的海邊,穆以寒站住,開口問道:“若若,我去了美國,你願意等我嗎?”
“要等幾年?一年?兩年?還是十年?”等……聽到這個字,簡若離心裡不禁涼了一大半。
“呃……可能是五年,也可能還要更久。”更有可能不回來……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原本歡笑的容顏,覆上了一層寒霜,語氣冷靜、平板得令人害怕,“是嗎?”
麪包與愛情,該挑麪包還是愛情?
“若若,對不起,那邊不管在工作上,還是待遇上,都比在這邊好。你放心,只要我一穩定下來,我馬上就接你過去。”
“我從不希望離家太遠,以寒,難道交往的這些日子以來,你沒發現我是一個顧家的女人嗎?”
“可是……美國……這個機會真的令我很心動,若是錯過了,不知以後還能不能撞上。”
“……這真的是你想要的?”
久久的,穆以寒才從口中吐出一個字,“是。”
在一陣令人心煩意亂的煎熬後,簡若離才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我成全你。但是……我不會等你,因爲……我厭惡等待。”當年,媽媽就是因爲等待,苦苦等了十年,結果等來的只是一紙離婚協議書,以及一大筆的離婚補償費。
“若若……我真的很愛你,你真的不能等我幾年嗎?”不願意就此錯過了她,穆以寒苦苦哀求道。
“不能。”簡若離緩緩的將手右擡起,快速的將昨天晚上才帶動的鑽戒摘下。看着這枚昨晚才令她喜極而泣的戒指,那是一枚令所有女人都驚歎的美麗鑽戒。
她真的想不到感覺僅僅是一個晚上,原來愛情的保鮮期,只有一個晚上。只是一個晚上,所有的事都變了。
簡若離握緊戒指,下一刻,當着穆以寒的面,甩手將它用力一擲,戒指程拋物線狀拋向彩霞滿天的向晚海洋,在最頂處閃過了一瞬即逝的刺眼光芒……目送最後的燦爛,立在沙灘上的簡若離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不再看站在身後,一臉受傷的穆以寒。
軟沙在腳踩下一的當下爲她留下了一枚枚的足跡,只是……不消幾分鐘,那些腳印就被一波打上的海浪消滅得無影無蹤,一如她曾以爲的永遠。
如果等待是愛情的一部份,那麼守候成空的時候,也該鬆手了。因爲……她不想重覆母親所走的路。放手吧!既然不想等待,就放手,不是有一首歌是這麼唱的嗎?
愛情淡了嗎
想離開了嗎
現實面前也泄氣了嗎
過去的不是回憶吧
卻抵不過現實嗎
那我選擇放你走
互纏着到老
不死都疲勞
還是跟你痛快結束
爲承諾守得到
拍拖都變義務
沒法稀罕你這情操
去吧
猶如候鳥飛走吧
未奢想你迷途知返
自由來換失戀那代價
你真的相信值得嗎
是我太過愛你
願意放生你
無謂你抱陣我也這麼的晦氣
我亦算知醜
無謂強迫你
難道要我對着你句句要生要死
就當愛錯了你
就當放生你
無謂你說話裡有這麼多怨氣
我就放開手
無謂再忍你
明白放過你是放過自己這個道理
(此歌乃關心研的《放生》,詞有稍微改過)
喧鬧的都市,夜幕扯下帷幕,灑下陰霾。酒巴里,燈紅酒綠,鶯歌燕語。
那霓虹交錯輝映的舞臺上,一根細緻的泛着銀光的鋼管,佇立着。上面有一衣不蔽體,搔首扭曲的鋼管女郎。
簡若離離開海邊後來到這裡喝酒,望着舞臺上的熱舞着的女郎出了神。
鋼管舞女郎……呵!好好笑哦!曾經她差點也做了鋼管女郎,若非後來在就要上場表演的時候,因爲不喜那間夜店老闆的兒子的碰觸,拒絕而讓他惱羞成怒,讓她上不了場。讓她一氣之下,不顧一切回宿舍收拾東西離開。或許她也和臺上的鋼管女郎一樣,衣不蔽體,搔首扭曲。或許,這便是是最最底層的營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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