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一名年紀稍大的衙役開口:“大人!雪崩剛過,只怕此時上山;非但尋不到子賽大人與公主,屬下們也要全部跟着陪葬;所以……”請大人三思!
袁大人一愣,知曉自己太過心急,從而忽略了隱藏的危險;眸光轉向,明顯還有餘崩之險的雪山;心中充斥着太多複雜情緒,一方面不能眼睜睜看着衙役們送死,另一方面又清楚知道,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有可能關乎到子賽與梓童的性命……
衙役們自然清楚,袁大人的爲難之處,可此時上山,多半是有去無回,
“全部撤離此地,等餘崩過後,在上山尋人!”袁大人掙扎良久,終是作出這個決定。
如若真要有人一死,就讓皇上砍了我一人,也好過讓衆衙役同時陪葬。
“是!”
在雪崩襲來瞬間,知曉已無法下山的子賽,眼尖看到不遠處一個洞穴,果斷抱起梓童飛身而入。
梓童手臂緊緊抱着子賽脖頸,耳中全是‘轟隆隆’雪滾過的聲響。
“沒事!不要怕!”子賽輕怕梓童背脊,輕聲安慰。
子賽聲音,令梓童顫抖的嬌/軀得到一絲安慰,怯生生擡起俏臉:“真的不會有事?”
她說話的熱氣,撲打在子賽耳邊,令他心中頓時有種酥麻的溫熱感:“相信我!不會有事!”
梓童點頭,毫無預兆將冰冷臉頰貼向子賽臉孔:“你要答應我,一定不可以丟下我,一定不可以……”
她的不安,令子賽心痛:“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平安帶回帝都!”子賽輕語,像是在對着梓童說,同時也像是在默默的宣誓。
“嗯!”他的保證,令梓潼不安的心,總算慢慢恢復平靜。
子賽彎腰,輕輕將梓童放於地面。
“啊!”隨着梓童一聲尖叫,身子順勢跌倒與地。
子賽急忙伸手,將她重新抱起:“怎麼了?腳麻?”
梓童白着臉孔,搖頭:“右腿痛!”
“右腿痛?”子賽狐疑,伸手摸向她的右腿處,眉宇當即蹙起。
“怎麼了?”梓童痛的牙齒打顫,方纔因爲害怕,絲毫未察覺到疼痛;如今心思平靜下來,只覺右腿的疼痛,一陣比一陣強烈。
“腿骨斷裂!”子賽長嘆:“雪地上都能摔斷腿,你的骨頭還真不是一般的脆弱!”
梓童聞言,頓時六神無主:“那可怎麼辦,我會不會成瘸子?”梓童想像一下,將來一瘸一拐走路身姿,猛然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做瘸子!我不要……”
望着懷中思維跳躍過度的人兒,子賽出聲將她拉回現實:“若每個斷腿之人都能成爲瘸子,那世間豈不是每年都要多出無數個瘸子!”
梓童停止哀嚎,眼巴巴望着子賽:“你有辦法,讓我不變成瘸子?”
子賽點頭:“不過你要乖乖聽話!”
“嗯!”只要不成爲瘸子,只怕無論子賽說什麼,梓童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子賽揉了揉,梓童柔軟髮絲;眸光打量他們如今所處之處。
只見洞穴靠左側,有一張木板搭成的牀鋪,右側有一口鍋和一個大缸,靠近洞口處,則有許多幹柴。
“這裡肯定有人住過!”子賽打量洞穴同時,梓童也隨之將洞穴掃視一圈。
“應該是打獵之人,在山上暫時安居的地點!”說話同時,子賽已大步走至牀邊,將梓童輕輕放於牀鋪之上。
梓童乖巧躺着,眸光緊盯子賽忙碌背影。
子賽走至乾柴處,找出兩根相對比較粗直的棍子後,重新走回牀邊。
“你找棍子幹嘛?”梓童眼睛撲閃,十分不解。
“先將你腿部固定,免得骨頭錯位!”子賽彎腰,將兩根棍子,分別放至梓童右腿兩側;隨後從衣襬處,撕下幾份布條;擡眸望向臉色蒼白的梓童:“會很痛,忍着點!”
“嗯!”梓童緊咬牙關,重重點頭。
子賽拿起布條,小心翼翼在梓童腿部纏裹,以達到固定效果。
在漫長的過程中,梓童出乎意料外,未發出半絲聲響。
子賽收手,心疼爲梓童擦拭額頭汗水:“還是很疼嗎?”
梓童輕輕搖頭,扯起一抹牽強笑意:“不痛!”
子賽知曉,她是不想讓自己擔憂;心中微微一酸,愛憐輕撫她的臉頰。
梓童伸手,抱住子賽手臂,彷彿這樣,自己疼痛會減少許多。
“我們何時可以下山?”梓童輕聲詢問,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兒。
子賽在牀邊坐下,安撫她的情緒:“雪崩過後,會有餘崩;等餘崩過去,我便帶你下山!”
“好!”梓童雖不想呆在此處,可也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
突然,子賽聽聞梓童腹部傳來一聲輕響:“餓了?”
梓童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胃部,輕輕點頭。
子賽起身,走至缸邊,見裡面並沒有任何食物,當即做了決定:“你在這兒等着,我出去看看可有什麼吃的東西!”
“不要!”梓童慌張搖頭:“不要出去,萬一遇到餘崩怎麼辦?我不餓了!我真的不餓了……”
子賽快步走回牀邊:“我就在洞穴附近找找,不會有事!”
“我不要!我不要……“梓童一個勁的搖頭:“……萬一出事了怎麼辦?我不要讓你冒這個險,反正餘崩過後,我們就可以回去;所以,你不要離開,我會怕……”我會怕你一去不回,我會怕再也見不到你!
凝視梓童淚眼朦朧神情,子賽微嘆;耐心誘哄:“你難道忘記,我會武功嗎?”
梓童未語,脣瓣緊抿。
“雪崩過後,誰都不知道會有幾場餘崩;如果餘崩一直持續,難道我們就不吃不喝,在這兒等死?”子賽故意如此說,只想試圖打破她的執拗。
梓童慢慢垂下眼瞼,貝齒咬上櫻脣。
良久……
“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我答應你!”子賽伸手,摸了摸梓童臉頰:“在這兒乖乖等着,我去去就回!”
“嗯!”梓童乖巧應聲,目送子賽慢慢消失在洞外的身影:‘一定要平安回來!一定要……’